“當初是怎麼想起來投資農業的？”
我面前這位是浙江新理想農業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鬍曉海，也算校友，學的是材料工程專業，正宗的浙江大學高材生，不像我這種就讀農業大學後，因為四校合併才“混”進浙江大學的校友行列。
畢業後“混”得也遠比我好，先從事貿易，後來自己辦了工廠，做出口的汽車零部件，掙的是美元，一年有半年時間都在美國。五年前忽然“心血來潮”在自己的家鄉——浙江嘉興承包了700畝地，當起了農場主。
農場即景
“現在回想當初自己的想法還是比較幼稚的。”胡曉海笑著說：“在美國待的時間長了以後，就覺得美國農業的專業化和機械化水平都遠遠超過國內，如果在國內也能做到像美國這樣的集約化、機械化和標準化，應該是能掙錢的。”
因為有工業作為支撐，胡曉海給自己設定的農業投資預期也比較低：5年內投入2000萬元，爭取15年能收回成本。
今年剛好是第5年，也差不多投入了2000萬元，種了400畝的‘翠冠’梨、120畝的甜瓜，100畝的“紅美人”和60餘畝的雪菜。今年收入300萬元，支出250萬元，第一年盈利。
主栽品種——“翠冠”梨（幼果）
主栽品種——“紅美人”（移栽大樹）
主栽品種——雪菜
前面幾年在果園中間種雪菜，並加工出售，每年也能掙個100來萬，在中等規模的果園中日子過得並不拮据，各種項目的推進有條不紊，一步一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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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年做下來，感覺與原先的設想有什麼差距？”我還是好奇這位讀工的學弟從農後的感覺。
“雖然與周邊的小農戶相比，我們的機械化程度要高一些，但實現不了原來想象中的全機械化操作。”胡曉海依然笑著說：“做了5年，現在腦子才剛剛清晰一點。”
菜鳥公社
他還給自己的產品註冊了一個名叫“菜鳥”的商標。“一開始的時候，人家還覺得我怎麼起這麼一個傻乎乎的名字，當時一方面覺得這個名字比較好記，也帶點自嘲的意思，後來馬雲給自己的大物流項目也起了‘菜鳥’這個名字，想想還蠻搞笑的。”
胡曉海又笑了。雖然他自己也是一位成功的企業主，但能跟馬雲這樣的天才人物想到一起也是一件挺高興的事情。
為了實現自己的機械化思路，胡曉海陸續購進了挖機、推土機、旋耕機、割草機、打藥機和分選機等各種機械設備，今年還“大興土木”，把梨園隔行的淺溝都挖成作業道，以方便機械通行。
排水溝是果園機械最大的障礙
給果園機械通行開出作業道
“只要能用機械的就儘量用機械，包括工人的工資，只要能用機械化設備的工人，每天的工資都加50元。”前幾年新理想每年的人工開支都達到150萬元，佔年開支的6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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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搞工廠和搞農場最大的區別是什麼？”我忽然想起該多問問做農業與做工業之間的差別。胡曉海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範例，既有工廠，又有農場。
農場邊角地利用
“工廠的組織效率比較高，農場是不能比的。”胡曉海舉了在業績考核方面的差別：“工業上的KPI考核指標蠻多的，但在農業上提考核指標，那怕是管理人員，都不能太嚴格的。如果考核過於嚴厲，導致員工走掉，招新人又是件麻煩的事。”
胡曉海為每一個單品設了一位管理者，一位外聘的技術負責人（具有長期實踐經驗的老師傅），按照技術負責人的安排給管理者設定考核指標，投產樹有產量指標，幼樹有生長量指標。
“紅美人”幼樹
“但這個指標值還是比較寬泛的，不像工業上一定要完成多少零件，產值多少，利潤多少，這很難去實施。農業方面的指標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主要還是看員工在工作中有什麼問題，看工作態度，看工作積極性，如果的確按照要求去做了，但最後還是沒達到規定指標，也不會扣錢。所以相對工業來說，農業指標不是一個硬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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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單純從投資角度看，辦一個農場有沒有投資價值？”
“從目前來看，我覺得價值不大。像我2000萬的投資額，如果不幹農業，做其它穩妥的投資項目，回報肯定比農業要好。但我覺得搞農業是一個修身養性的項目，不可能暴富的，但也是比較穩定的，我覺得今後幾年也還是能掙到錢的。”
果園間作，以短養長
“如果你現在新辦工廠，還是汽車零部件行業，需要多少時間收回成本？”
“基本上三到四年能收回成本，我剛開始辦廠差不多也投入2000萬，兩年就收回成本了。”胡曉海說：“辦工廠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形成資產。投資幾千萬，買塊地，蓋個廠房，不管項目有沒有掙錢，這資產還是在的，而且像前幾年的土地增值還是蠻厲害的，所以做農業最大的缺陷是形成不了資產。對大資本進入農業領域來說，這是最大的問題。”
胡曉海的農業思考
“如果農場的土地有產權，是不是……”
“我覺得完全能改變現在這種局面。”沒等我說完，胡曉海就接下了話題：“如果能形成資產，哪怕投資1個億20年不賺錢，我覺得問題也不大，人家也會來投資農業的。”
清揚，1991年畢業於原浙江農業大學園藝系，南京農業大學碩士學位，高級農藝師，《中國果業信息》專欄作者，2014年12月創辦《花果飄香》微信公眾號，2017年12月入駐《今日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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