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錢”是大多數互聯網公司都難以避免的一個詞。2016年，滴滴、優步等幾大打車軟件平臺的競爭讓人印象深刻，2017年共享單車又進入到燒錢補貼大戰，但中國線上英語教學第一品牌——英語流利說(下稱“流利說”)聯合創始人兼CTO胡哲人告訴記者，流利說以產品和技術驅動，不靠“撒幣”，靠實力。
2012年，曾任谷歌總部產品經理的王翌和硅谷數據廣告公司Quantcast的工程師胡哲人從美國回國創業，看準線上英語教育這個行業，他倆拉上當時還在谷歌做語音研究的林暉，在杭州一所100來平方米的房子裡吃飯、睡覺、寫代碼，開始了互聯網創業生活。
經歷了4年的有機生長後，流利說在2016年底通過推出付費項目“懂你”英語，實現了2017年營業額增長10倍。去年2月還處於虧損狀態的流利說到了第三季度已經盈利過億，成為中國在線教育領域第一家實現規模化盈利的公司。
你的AI英語老師已上線
“我們沒想那麼多，當時就是想創造一些有趣的東西，就回來了。互聯網創業可能更多的是從個人興趣開始的，任何在生活中遇到的不爽的地方都是潛在的創業機會。我覺得創業就是年輕人的事兒。” 胡哲人說。
創業通常是九死一生的，特別是對於他們三個在國內都沒什麼資源的創業者來說。但胡哲人談起那段創業生涯，卻顯示出隨心而為的輕鬆。
作為一家平均年齡只有25歲的公司，年輕確實是流利說的代名詞，但年輕同樣意味著資源不足。“所以流利說並不是一次資源型的創業，” 胡哲人說，“我們之所以選擇互聯網教育作為創業的突破口，是因為教育本身就是一個需要付費的行業，優質教師是稀缺資源，消費者對教育的預期和認知很難被改變，互聯網巨頭也不能通過燒錢來獲得市場。”
“不同於其他靠銷售和市場驅動的線上教育公司，我們的基因就是一直堅持產品和技術驅動，我們組織教研團隊，花了18個月的時間研發的AI英語老師在2016年底正式上線。” 胡哲人說。
流利說是一家基於人工智能的英語在線教育公司，其AI團隊由首席科學家、Google總部前研究科學家林暉領軍，成員來自IDSIA、Facebook、Google、阿里、百度等世界知名人工智能研究機構。經過五年多的積累，流利說已經擁有6.58億分鐘、超83.9億條句子的用戶錄音數據，組成了全球最大的“中國人英語語音數據庫”，對中式英語的識別準確率世界領先。
2017年一年，公司不僅實現了扭虧為盈，員工數目也在一年間從小几百人增長到超過1000人。目前，旗艦App“英語流利說”的註冊用戶數已超過6000萬人，付費學員超過60萬人，覆蓋全球175個國家，全國379個城市。
長陽創谷裡“大象起舞”
流利說的發跡之地就是位於上海楊浦區的長陽創谷。
長陽創谷的名字被眾人所知始於2017年的全國雙創周。當時，長陽創谷是2017年全國雙創活動週上海主會場。而在成為全國雙創新地標前，這裡曾是有著近百年曆史的老廠房區。
長陽創谷位於上海市楊浦區長陽路1687號，曾經是上海中心城區的工業鏽帶，其前身可以追溯至1920年東華紗廠，後改為中國紡織機械廠(下稱“中紡機”)。直到2000年，隨著下游客戶楊樹浦路沿線的紡織廠紛紛停業，中紡機也隨之關張。
如今，當年的老廠房經過改造變成了摩登的創業街區，而園區裡也保留了縱橫的鐵管、生鏽的鋼板、巨大的齒輪等作為裝飾，依稀可以看到當年上海棉紡織時代鼎盛的工業文明。
漫步於長陽創谷，記者感受到的是園區獨有的一份“自由氛圍”——24小時不打烊的咖啡店、7000平方米的中心綠地、隨處可見的長排座椅。長陽創谷推崇Campus的概念，即一個沒有邊界的開放園區，“有生活、無邊界”的理念讓這個帶著創業基因的園區與周圍的居民區天然地融為一體。奔波在創業路上的年輕人既可以在這裡得到創業所需的所有資源，也可以怡然輕鬆地生活。
長陽創谷園區佔地11萬平方米，規劃總建築面積約30萬平方米，分四期建設。目前， 5萬平米的二期已經建成。三期、四期正在建設中。
中國電信(楊浦)雙創基地(下稱“電信孵化器”)就是長陽創谷二期項目之一。“我們孵化器在去年開張後兩個月入住率就達到了95%以上。”中國電信天翼科技創業投資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陸佳清告訴第一財經記者。
在電信孵化器裡，創新密度很大，聚集了各色創業項目：教新手爸媽養育孩子的親子活動創業團隊、旅行跟拍創業團隊、通過直播教小朋友畫畫團隊，以及從事在線英語教育的流利說等。
流利說最先進入長陽創谷的時候就落腳在電信孵化器，直到現在還有一部分功能仍保存在電信孵化器。陸佳清告訴記者，“進駐到電信孵化器的創業項目既可能豐富電信的產品，也可能會用到電信的資源，比如英語流利說是一家人工智能企業，後臺需要大量存儲的計算資源，這些電信都可以提供給他。”
電信孵化器過去一年孵化了100多個團隊，現場辦公企業有30多家，目前落地楊浦的企業有84家。當企業在孵化器中成長壯大後，就會走出孵化器，電信也會對一些項目做股權投資。
走出孵化器的企業要到哪裡去?上海楊浦科技創新(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範捷表示，“很多企業成長壯大後會離開孵化器，但從我們政府而言還是希望通過最大的努力留住他們，讓他們在楊浦這塊創新、創業的熱土上茁壯成長，所以我們二期項目定位是螞蟻雄兵，三期、四期的定位就是大象起舞。”
流利說就是從孵化器中成長為“大象”的典型代表。胡哲人告訴第一財經記者：“長陽創谷很大，為我們提供了場地的可擴展性。流利說已經在二期項目租了一幢辦公樓，還計劃在三期再租1000平方米的辦公場地，把員工都聚集在這裡。”
目前，長陽創谷內的在孵科技型中小企業超1.6萬家。摩拜單車、法國歐尚辦公總部、諾亞財富、智能雲科、儲吉科技等知名企業和高科技企業已進駐辦公，園區內形成“螞蟻雄兵”與“大象起舞”共存的景象。而園區也努力為企業提供工商財稅等方面的扶持，力圖打造一個具有溫度的孵化器。
流利說對接長陽創谷的相關人員告訴記者，“與我們之前對政府的刻板印象不同，長陽創谷的工作方式更像是創業公司，他們的節奏和辦事效率與我們相似。大家溝通問題又特別迅速，對創新創業的支持已經從觀念上外化到行為方式上的轉變。”
互聯網企業瞄準“出海”
人才是上海在科創方面的天然優勢。2012年成立於杭州的流利說之所以把企業搬到上海也是瞄準了上海優質的人力資源。
“上海好學校多、人才聚集，從語言和互聯網的人才來講都佔據優勢，” 胡哲人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從國際視角考慮，美國的移民政策對中國的創業者也沒有很友好，特別是在當下的環境下，是我國積極吸引一部分人才回國的好時機。”
如何引進人才、留住人才也成為上海雙創能否成功的重中之重。為此，上海市2016年發佈《關於進一步深化人才發展體制機制改革 加快推進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的實施意見》(“科創人才30條”)，從完善上海市海外人才居住證(B證)制度，到對創新創業人才在居住證積分、居轉戶、直接落戶登方面給予優惠政策，給準備前來上海、留在上海、紮根上海的創新創業人才以穩定預期。
“我們已經享受到上海市的人才政策。近年來人才公寓、廉租房的數量明顯增加了，這對我們工程師的效果很明顯。政府也會主動來和我們溝通這方面的需求。”上述流利說工作人員告訴記者。
過去10年，世界上互聯網創業最具活力的兩個地方就是中國和美國。但2018年對於互聯網創業者可能是艱難的一年。智能手機改變用戶習慣所產生的流量紅利正在枯竭，也變得越來越貴。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概念目前還沒有好的落地項目，距離真正賺錢還有一定距離。
“現在很多人工智能公司都是在炒概念，‘拿著大炮打蚊子’，”胡哲人表示，“隨著流量的日益枯竭，以及BAT的馬太效應越來越強，這對於創業企業和做國內市場的公司來說不一定是好的事情。整個互聯網創業的大趨勢來講比以往更難。”
胡哲人認為，互聯網公司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響應國家‘一帶一路’的號召，出海尋找商機。“現在國外很多互聯網公司的市場都是中國人在做，包括中東、東南亞、印度等，2018年互聯網公司出海會成為新的發展方向。”
對於流利說而言，海外也是其重要的目標市場。目前，流利說的用戶已經覆蓋全球175個國家，為在當地生活的華人提供語言學習的更好工具。“我們海外用戶目前以當地新移民為主，不少在美國、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的新移民的語言還不能夠融入當地生活，我們的產品也可以為他們服務。” 胡哲人告訴第一財經記者。
而在上海雙創進入由量變到質變的關鍵階段後，“品牌化、專業化、國際化”成為上海雙創發展的新方向，其中國際化是一個重要方面。國際化的內涵既包括鼓勵海外眾創空間走進來，吸引海外科技人才來滬創業，也包括支持本土眾創空間走出去，推動本土創新型中小企業走向海外市場。
範捷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啟迪控股已經在‘一帶一路’相關國家佈局眾創空間，是很好的範例。楊浦區也積極服務企業與國際接軌，目前，楊浦區已經和美國硅谷灣區委員會合作，把國外的資源引進來，也和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全球產業聯盟’合作，推動中國企業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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