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逝世:江湖已遠俠義永存

一代大師,就此離開!

金庸離開了我們,令人傷懷!但即使如此,金庸仍然是華語世界裡最大的IP之一。不斷衍生的影視作品,即使屢屢被改到面目全非,即使許多小男生小女生早已看劇不看書,仍具有極大的號召力。

金庸逝世:江湖已遠俠義永存


即使現在重拾金庸小說,仍可依照“初始平平,漸入佳境,直至深不可測”的舊時評價,漸漸陷入其中。這樣的魅力,確已超越時代。

金庸這一代知識分子,生逢跌宕大時代,雖難免顛沛流離,甚至一生沉痛,但一方面有舊學底子,另一方面又受西方現代文明滋養,思維與視野均具現代意識。也正因此,這代知識分子反而成了因中西文化碰撞而受益的一代。

出身書香世家的金庸更是如此,舊學經歷使得他身上始終有著士大夫氣質,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夢想,浸淫於西方文明又使得他能夠洞悉世事,於是才有了當年《明報》的立場鮮明。這一點在小說中也有體現,章回體的典雅和歷史背景的無縫穿插是文字修養,蒙太奇手法的故事鋪陳和無處不在的隱喻則是現代文明的感染。

其實,以武俠小說揚名宇內,並非金庸內心所願。當年他求做外交官而不得,輾轉赴港,連辦報針砭時弊都是退而求其次,寫武俠小說僅是澆胸中塊壘之舉,可卻成就了一生榮光。“一手辦報,一手寫武俠”是文化圈裡的讚譽,可於大多數人而言,金庸就是那個寫出“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武俠小說作家。

金庸逝世:江湖已遠俠義永存


但金庸的陰差陽錯,在幾十年後看來,不但是讀者之幸,也是他本人之幸。這是因為金庸絕非權力慾望爆棚之人,他有入世的傳統士大夫情懷,但又渴望淡泊明志。他崇敬的歷史人物,如范蠡、張良,都屬“進出自如”之人,入世做得帝王師,出世不帶走一片雲彩。金庸以此二人為偶像,難免顧影自憐。

換言之,如果金庸真的成為外交官,料來也是平庸,即使仕途並不黯淡,也未必能在跌宕時代中全身而退。如果他只辦報,也不過是資深老報人之一,並不比港島同行高明多少。可在武俠小說中,他“試圖在武俠小說創作方面進行一些嘗試,並表達自己的政治取向和對現實社會的一些看法”,卻可留名於史。

或者說,武俠小說這一載體,最適合金庸的性子,可揮灑才情,可鋪陳故事澆胸中塊壘,可藉機針砭時弊,又可借“成人的童話”避世。楊過和令狐沖式的歸隱,如閒雲野鶴,可郭靖式的俠之大者,也是金庸心中憧憬。老派知識分子的瞻前顧後與內心矛盾,居然就這般化解。

不過,金庸小說長於情節,也能滿足人們對江湖的幻想,但在價值觀層面仍有守舊一面。終其一生,都未能擺脫傳統知識分子的桎梏,即使縱觀其人生,受西方現代文明的影響早已大於中國傳統文化。倒是後期作品如《笑傲江湖》和《鹿鼎記》,因世事變化而更為深刻,反倒成就了最好的金庸。

金庸逝世:江湖已遠俠義永存


這代知識分子的人生極是艱辛,甚至可算是生來不易。金庸在跌宕人生中尋得人生價值,已極幸運。無論如何,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跌宕歲月裡,武俠小說曾是一代漂泊者的精神慰藉。而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它又成了一代大陸年輕人的精神食糧。

通俗文學的光輝歲月,就這樣穿越時空,金庸也成為幾代人生命中無法繞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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