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開始,陳丹青開始畫各種畫冊,對,是畫--畫冊,不是臨摹畫冊上的名畫,西歐的油畫經典畫冊,中國的山水畫冊,書法與春宮畫冊等等,比如一本攤開的文徵明畫冊邊上擺著日本春宮圖,有時候他畫魏晉書帖、畫委拉斯蓋茲的宮娥,黑白的,簡筆的……
陳丹青在接受採訪時說:這裡沒有一件我的作品,但每塊畫布簽著我的名字。這個時代不是繪畫的時代,這個社會時代不需要那麼多的繪畫。
批評我是對的,油畫變成個產業鏈了,繪畫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自己都不知道畫什麼,我不能誤導大家繪畫還能如何,我畫畫冊就是想證明繪畫是很沒有意思的。
我從1997年開始畫書,因為太無聊,只能畫畫書,你只能注意哪些畫冊我沒有畫,我不喜歡畫新畫冊,嶄新的畫冊也可以畫,但是沒有舊的好,舊舊的畫起來更有感覺。
我只是傳統的寫生,把這本畫冊畫出來,我自以為是一點都沒有改變,我所做的只是選擇,把這本和那本放在一起,其他就是毫無意見地畫,也有混搭,仔細看裡面還是有曖昧的強制性的混搭,比如我把春宮畫和馬奈《草地上的午餐》放在一起,因為文人畫裡的老者在回家之後還是要和普通人一樣,文人畫裡還是讓人有個情色的想象。
選擇畫印刷品,算不算一種文本的轉譯?他解釋說,我不認為這是文本的轉譯,我一點都不改變畫面。但也可以說是轉譯,從印刷品變成畫,只是在這個意義上,比如安迪·沃霍爾,裡希特,太多畫家都是在轉譯作品,把印刷品圖像用自己的方法轉譯。
其實我有點在強姦畫冊的意思,但是如果我這樣強姦畫冊的話,每個人都在強姦畫冊,每個人從抽屜裡拿出畫冊來的時候不會很尊重這個時代,正在看文藝復興忽然看了後現代,之間毫無關聯,時間已經越過了幾百年,其實是很粗暴地在選擇,但是印刷品其實就是這個作用,讓人想看啥就看啥,不想看啥就不看啥。
繪畫是毫無用處的藝術語言,但是我還是喜歡,不然我做什麼呢,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來寫作。
我不把畫畫當做一件很有野心的事情。繪畫語言只是對喜歡畫的人還有意義。對整個社會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這個時代不是繪畫的時代,這個社會時代不需要那麼多的繪畫。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傳播方式已經不是繪畫了。
圖文摘自/ 無悠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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