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和海歸的議題在近年來依然被多次提及，但討論者背後潛藏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可否認的是，中國成為世界最大的留學生生源國已持續多年，但外界對於“留學生”、“海歸”這些標籤身份的認知，也隨著市場時代環境而發生著改變。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過後，留學生集中回國尋求就業機會的“海歸回國潮”成為主流，“留學畢業後在哪裡工作？”亦不再是困擾海外留學生的最大問題。大批量的海歸人才歸入國內一線市場，剛剛起步的互聯網公司、傳統國企、民企以及大型外企，紛紛向其拋出橄欖枝，海歸的“黃金時代”正式開啟。
職場中，處在“黃金時代”的海歸一度被看作是強勢群體，海外更好的教育標準、普遍更高的英語水平和不同文化下的生活經歷，成為其求職晉升路上的“敲門磚”。跟國內同等學歷的求職者相比，他們可以有更多選擇，起點更高，待遇也更好。
但十年時間過去，互聯網、數字化技術的快速迭代發展，也同樣反映在了企業用人需求上。如今的情況是，“海歸”身份標籤的背後還往往跟著一個“海待”——不過幾年時間，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已經稀釋了海歸此前的種種職場優勢，海歸身份這一原本的求職加分項，也在經受不同層面的考驗。
根據中國教育部最新披露的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內地出國留學生人數突破60萬人，同比增長11.74%，同年回國留學人員達48.09萬人，相比2016年增長14.90%。隨著如今出國留學便捷性的不斷提升，海歸群體數量也在快速增多，這也使得企業對其的態度正在變得更加理性。在接受此次報告專題採訪的大公司HR高管和第三方人才管理專家都表示，無論是招聘標準、薪酬待遇抑或是管理培訓，企業對海歸和國內畢業生都將一視同仁。
但留學的價值是否因招聘市場的愈發嚴峻而喪失其意義，答案亦是否定的。人們應如何看待留學這一行為？留學前期需要做好哪些準備？留學時都需要面臨哪些挑戰？海歸留學生應如何做好自己的職業規劃？這些也是我們和花旗銀行一同發起此次“留學，你是不是想簡單了”調查報告的原因。
此次調查，我們總共回收了2406份問卷，調查的參與者包括家長、學生等不同身份，覆蓋了不同城市層級，我們也深度採訪了1位家長、3位留學生以及企業HR、第三方人才管理中心，還有專業的留學備考專家，試圖探討和挖掘圍繞留學話題的前、中、後期，不同身份人士對於留學的親身經歷以及他們的思考。
有人說，留學就像升級打怪，步步皆關卡。留學這場“遊戲”，不僅關乎學習能力、生活技巧、情商掌控甚至也是對父母家庭的一次考驗，它真的沒有憑空想象的那樣簡單，其中的五味雜陳，或許只有經歷過或正在經歷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在接下來的報告中，我們將分出3個部分，為大家展示對於家長、留學生、企業招聘方如何看待留學這件事，通過他們的親身經歷和看法，多維度地細化分析有關留學前的準備、留學中的困惑、以及留學後的職業規劃。
留學前
Part 1. 去留學，絕不是一拍腦門的決定
每當林佳凝談論起自己的兩個孩子，她臉上總會露出自然的微笑。林佳凝的大兒子今年上初中，小兒子剛上幼兒園，所以她當下的教育重心自然全都落在了大兒子的身上。談及是否會送孩子出國留學，她給出了極為肯定的答案，“我不想讓孩子以分數作為評判他的唯一標準，何況他的性格比較內斂，還是想從小就提升他的綜合素質能力。”林佳凝說。
為此，林佳凝為孩子制定了一套明晰的教育規劃，從幼兒園開始，她便把大兒子送去國際幼兒園參加雙語課程，儘早接觸英文的學習環境。在小學階段的1至3年級，她選擇把孩子送去普通公立小學，目的是為了讓他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和集體意識，而後續4至6年級的教育，則被安排到國際小學繼續完成，保證孩子持續地沉浸在全英文授課教學環境當中。另外，從幼兒園開始直至現在，林佳凝都讓孩子持續參加英語培訓班，擴充額外的英語能力培訓。
有一件事讓林佳凝猶豫了很久，那就是何時讓孩子出國。“我曾經想過高中就把孩子送出國，因為這樣在同等條件下更容易申請到國外的優秀名牌大學，但最後還是決定讓他繼續接受完國內的高中教育，主要還是想夯實他的中文基礎，不至於讓母語環境的文化氛圍過早流失。”林佳凝說。
孩子的興趣發掘和生活獨立自理能力的培養是林佳凝極其重視的。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每年的寒暑假，她都會安排孩子去參加國外的冬、夏令營活動，並且會讓孩子主動選擇他自己感興趣的項目。
“ 比如他會去歐洲參加歷史文化相關活動的夏令營，亦或是去美國參加自然科學或一些機器人編程的體驗項目，都是完全由他自己選擇，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儘早地開闊眼界，接觸新知，熟悉國外的生活環境和文化氛圍。”
在此次調查問卷對於家長的問題蒐集中，有70%的家長認為外語培訓有助於提早幫助孩子適應海外留學生活，排在後位的依次為帶孩子出國旅遊、參加海外冬夏令營、就讀國際學校或國際班以及培養藝術和體育專長等。英孚國際留學備考中心全國總監李希認為，“升學之道，始於規劃，一般至少在國外入學前兩年開始準備，重點需培養孩子的語言能力、專業學科能力、社交能力等核心能力。總結來說，高分高能需要具備英語能力、核心素養和國際視野。”
除了培養孩子自身的習慣養成和教育上的規劃配合，林佳凝在孩子上小學時便為他設立了專項教育基金以及購買了醫療和年金保險。“資金儲蓄這件事，對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重中之重，為此我也做了不少功課。”她說。
做為出國留學準備的教育基金，外匯兌換需求及相應的外匯理財服務是林佳凝重點考量的內容。在朋友的推薦下，她最終選擇了國際性銀行的理財服務。關於外匯兌換上，銀行的外匯團隊為林佳凝提供了更加優惠的外幣換匯匯率。“平時辦理這項業務只需要花費兩分鐘，十分快捷，並不用擔心有冗雜的流程問題。”林佳凝說。
對於資金儲備的選擇，林佳凝接受了國際性銀行專業理財顧問的建議，針對她的個人需求添置了年金保險，一系列地解決兒女教育、海外深造以及日後創業,婚姻等人生各個階段的財務需求，只需短期繳費3年或5年未來便有15至20年甚至更長期的保障，她和丈夫在確保財富控制權的同時，能給予兩個孩子穩健的現金流與資本，有效安全地實現了家族財富的保值與增值。而且，國際性銀行的其他增值服務也讓她更慶幸了自己的選擇。
林佳凝認為自己對孩子的教育付出已經看到了回報，她能夠明顯地感受到儘早獨立接觸海外生活、開闊眼界給孩子帶來的改變。在孩子參加的一次上海市兒童戲劇節的電視直播戲劇表演時，她看到了孩子能夠在舞臺上完全收放自如，沒有任何緊張畏懼的表現。“儘早地接觸海外環境，不僅讓他開闊了視野，更重要的是幫助了他完成了自信心的累積，現在已經很難用性格內向來形容他了。”林佳凝說。
留學時
Part 2. 除了學業，留學生活還有很多窘境
秦瑞婷已經不止一次來過美國，但當她真正開啟獨自的留學生活時，還是感覺到了諸多不適應。
無論假期旅行或是學業交流，秦瑞婷都對美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種包容、開放的學習生活環境默默吸引著她，這也是她在大學畢業後選擇報考美國繼續讀研的原因。
“從小就性格獨立，幾乎沒有讓父母操過什麼心。”秦瑞婷這樣評價自己，有關留學前的所有事宜幾乎都是她一人搞定。“從參加語言培訓，再到考試、選擇就讀學校、參與面試，全部選擇都由我自己完成，唯一需要父母的幫助，可能只有經濟層面的支持，他們也很尊重我的決定。”
但從旅行者到生活者的角色轉變，也讓秦瑞婷這個認為“自己可以承擔一切”的姑娘，開始出現困惑，覺得無助。
由於學校並不對研究生提供學生統一公寓住宿，找房子便成為了她的首要工作。對居住環境稍有挑剔的她在這件事情上費了不少功夫，不僅要挑選儘量離學校近的地段，更重要的是挑選到興趣相投、生活作息能夠融合到一起的室友。
最初留學的半年，秦瑞婷換過三次住所，一次是因為與房東的生活糾紛，還有一次是由於距離學校稍遠，交通並沒有想象當中便利。而最後一次，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表面上看起來極文靜的室友，其實內心是一個搖滾女孩，不僅經常會在家開聚會派對，還不時半夜拉著她一起去夜店狂歡。
除了基本生活，文化差異和語言障礙也讓秦瑞婷很難融入周圍的環境，她開始下意識地和中國留學生聚在一起，至少在她感覺這樣能減少一些在異鄉的孤獨感。雖然經常形容自己性格獨立，但其實秦瑞婷內心的個人安全感並不高，原本在大學期間父母一週一聯繫，換到現在，她把溝通頻率提升到了3至4次。
在此次報告的問卷蒐集中，有76%的留學生認為文化差異和語言障礙導致生活學習較難融入，是出國留學的最大挑戰。而對於陌生環境，個人安全感較低、異國生活孤獨易思念親朋好友、以及醫療費用高昂都在留學生的生活挑戰之中。
另外一個讓秦瑞婷頭疼的原因來自銀行的金融服務，由於學校規定第一學期必須通過合作銀行實現款項往來，學費、生活費等費用都需要通過這張卡實現，但這家銀行並未擴展中國業務，秦瑞婷的父母便不得不承擔高額的跨境轉賬手續費。
如何降低外幣轉款的手續費，並縮短到賬時間，成為秦瑞婷金融方面需求的痛點。為了更方便消費，秦瑞婷在做兼職實習之餘還辦了一張信用卡，用積分換取了不少消費金額減免以及兌換部分回國探親的航空機票。
秦瑞婷也在嘗試改變，通過兼職實習讓她多了不少接觸本土居民的機會，並且為她積累了不少的工作經驗和交際技能。她開始逐漸嘗試與國外的留學生一起交流，逐漸讓自己從舒適圈中走出來。“其實留學生活真的不是想象當中的那樣簡單，擁有的諸多不確定性，也只有在真正出國以後才能感受到，逃避或待在舒適圈肯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秦瑞婷說。
留學後
Part. 3 回國求職，挑戰仍在
從去年7月底回國參加校招至今，竇喬安總共投遞出近百份簡歷，然而3個月過去，她收到了8家公司的終面通知，而通知正式入職的offer只拿到了1家。
回國就業，是竇喬安在出國前就想好的念頭。雖然經常看到國內畢業生求職競爭如何激烈，海歸歸國人數不斷增加的新聞報道，但她對於這一切並沒有過多的感觸，直到自己參與到這場“鬥爭“之中。
本科在上海對外經貿大學學習國際貿易，後研究生去往羅徹斯特大學學習金融，竇喬安一直都是傳統家庭教育語境中“別人家的孩子”。但是回國三個月持續找工作的艱辛，讓她變得焦慮起來，“我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堅定出國的選擇是否正確，如果我沒有出國而是繼續在國內讀研，相信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竇喬安說。
根據職業成長平臺脈脈的數據，截至2018年10月，在僱主發佈的招聘信息中，特別提出對海外背景要求的職位約佔整體職位數量的2%。“現在的就業環境是一個相對平等的環境，換言之，留學生所受到的特別照顧正在消失，海歸的光環也在逐漸消失。”知乎HR 副總裁段曉慶說。目前，海歸們不僅要面對來自國內的高校畢業生，還要面對同為海歸求職者的雙重就業競爭。
“就業難”的問題，同樣擺在了海歸的面前，在僱主對其的考察中，是否是名校畢業、留學學制長短、是否有行業實習經驗，都成為留學生們回國就業被考量的重要因素。脈脈數據研究院分析發現，一年來，發佈有海外背景人才需求職位最多的前三個行業分別是IT互聯網、金融和教育培訓。其中，IT互聯網行業對海外背景人才的需求量同比增加，這一現象與大量中國本土企業出海謀求全球化發展緊密相關。固然海歸光環和前些年相比早已是風光不再，但只要能擁有跨越時代的軟實力，同時又能耐下心來潛心歷練，既對本土企業的業務有深入瞭解，又能利用海外經歷進行跨文化的業務拓展，那麼海歸這一群體仍然可以在新環境裡釋放出新的光芒。
“海歸留學生求職空檔期長、不瞭解國內校招流程、留學生和招聘企業方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缺失公司內實習工作經驗，以及不懂得如何更好展現自我優勢，人事關係處理和職業規劃技巧生疏等因素，共同造成了海歸留學生求職難和他們求職焦慮心理的產生。”北森高級副總裁、人才管理研究院院長周丹分析說。
“去公司實習，對於海外留學生來說並不容易。”竇喬安說。由於自己的華人身份、語言溝通問題，並缺少相關的工作經驗，國外的金融公司和銀行幾乎都拒絕了她的實習申請。
在此次問卷蒐集中，關於求職問題，有54%的海歸認為的普遍原因是缺乏國內實習經歷及人脈，另外海外畢業時間與國內應屆畢業招聘季節不符以及求職信息渠道不足也是令他們頭疼的問題。
“相比於國外更注重社會實踐能力，國內公司看中的是學校和專業的相關性，這點在短時間內是無法改變的。”周丹說。“一定要早做規劃。”漢高中國招聘負責人Aaron每次在與應屆海歸求職者溝通時，都會產生這樣的感概。在他接觸的海歸中，絕大多是都是在畢業前兩個月才開始著手準備求職簡歷和蒐集公司信息，並通過海投的方式，尋找職位。“這樣的準確率較低，並且浪費時間，儘早準備，做好資料積累是回國留學生們最先也最應重視的事情。”Aaron說。
Aaron認為行業經驗永遠是企業選擇人才需求的首要考慮因素，尤其對於外企及大型企業來說，會尤其注重公司本身對於人才的改造和培養，並認為這種培養，對人才的職場成長起到決定性作用，而非求職者普遍認為的個人能力。
雖然海歸留學生的身份在中國的招聘環境下競爭力日趨微弱，但多方採訪對象都認為海歸留學生依然有著特有的競爭優勢。“對於海歸而言，無論知識技能或文化經歷所帶來的提升，都能為其後期的職場加分。”周丹說。
Aaron也提出海歸具有明顯的後發優勢，出國留學的經歷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證明一個人的獨立性，海外的生活經歷，使得大部分海歸都具有視野開闊、思維活躍、創新力強以及較強的團隊協作解決問題的能力。“大多數海歸都需要在經歷過一段融合期後，才能把這部分潛力完全釋放出來，他們之後的職場發展曲線也會很快地上升。”Aaron說。
說到底，留學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不僅關乎留學生個人，同時關乎於整個家庭。從家長對子女留學前學習、生活上的一系列準備，再到留學生們對自己心態變化的知悉和轉變，以及需要更早地明晰自己的職業發展規劃和後續的選擇，從前期、中期再到後期都不是一件易事。完全獨立的留學生活、應對並化解未知的挑戰，或許能夠發掘出一個人背後的潛在價值，讓其獲得真正的成長。
作為全球領先的國際銀行，花旗一直在關注廣大的留學生及其家長這一群體，併為他們提供全面優質的金融服務解決方案。花旗中國個人銀行業務總裁柏達仁認為：“花旗擁有獨特的全球網絡、豐富的國際金融服務經驗，以及對海外市場的深入瞭解。這些優勢能助力留學生成為具有國際視野的優秀人才，幫助他們實現人生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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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留學，你是不是想簡單了？無論留學前、留學中抑或是留學後，每一階段都會有著重重考驗。留學已不再是通往成功路上的有效敲門磚，所以留學生和打算送子女出國深造的家長們都要儘早規劃，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獲得更優質的回報。而花旗銀行也一直在為他們助力，幫助他們實現未來更多的可能性。（應受訪者要求，文中林佳凝、竇喬安和秦瑞婷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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