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進行時……(小說)

腐敗進行時……(小說)

“吱……”下午五點多,我正想上鍋做飯,電話卻響了。

“喂!請問你是誰?”放下手中的傢什,拾起電話我說。

“我!”電話裡的人大聲吶氣地回答道。

不知是電話失聲還是咋的,總之我沒有聽出對方是誰來。於是我對著電話又道:“對不起,我真還沒聽出來……”我的話說完,對方便噓了起來:“老柴,你嗨了!連我的聲音分辨不出來了,看來你真的老了……我,我是‘一撮毛’……”

直到對方說出自己的綽號我才恍然大悟,電話是我小時的夥伴守讓打來的。守讓和我在小學是同學,由於他在家是獨子,嬌生慣養,小時候父母在其頭頂留了個辮兒,邊上卻是剃光的,所以就被我們起了個“一撮毛”的綽號。守讓人很機靈,靠著他在市裡做人大主任老表的照應,做了我們陽湖一個大局的副局長,還改了年齡,雖已經五十幾了,但還在臺上幹著。

“啊!守讓局長啊!”我很虔誠地說道。

“快,快,快!別扯這官銜的事了,快出來,我就在你家樓下,我們坐在車上,一輛黑色邁騰……”

“什麼,什麼事?”我問道。

“帶你腐敗一下……”

“什麼腐敗?”

“唉!不說了……你下樓跟我走就知道了……”

放下電話,我出了門。在小區門前,一眼就看見守讓那輛“大眾”牌專車,三步並著兩步,車前我拉開了門。車內除了守讓外,剩下的就是他的駕駛員。見了我,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守讓轉過頭來對我說:“快,快上車!”車起動後,守讓繼續對說道:“看到沒?後面跟著的那輛現代車上有我兩位大學時的同學,來陽湖玩的……”

車向前,在我縣一個四星級賓館大院內停了下來,此時我才知道他們是來吃飯的。大家向酒店大門走時,我落在後面,伸手拉了一把守讓,然後小聲地對守讓說:“你同學來,你得找有頭有臉的陪啊,你找我這下崗的……”守讓沒作一點避諱,大聲笑道:“哈哈……你不知道,他們倆不准我找更多的人……”停了停守讓又說道:“前次我去徐州,也就是我這兩同學那兒,我就給他倆辦了,那個悲催相,就別提了……這次他們到陽湖來,我非報這個仇不可。可這兩傢伙就像看出我目的似的,不准我找更多的來陪他們,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老柴不是能喝兩杯嗎?”

落座前,面對著守讓一高一矮的同學守讓給我們相互進行了介紹,守讓的這兩位同學是徐州所屬一個縣的副局長和科長,也是實權派人物。

寒暄之後,六個人,我、守讓、守讓的兩位同學,還有兩位駕駛員,分賓主還未完全坐下,守讓的同學,那個高個子張副局長就開了腔:“守讓,我來問你,今天這頓飯是你掏錢,還是公家掏錢?”守讓道:“老同學,你這不是罵我嗎?我守讓在陽湖大小也是個副局長,拿自己的錢招待老同學,你這不是小看我們陽湖改革開放幾十年的發展成果嗎?小看我的同時,你們也小看了我們陽湖。拿自己的錢,招待同學,這樣的事我從來不做……”看守讓喋喋不休,高個子搶過話茬說道:“好,好,好!那就好,那就好!是公家的錢那我們今天就好好地整,放開喝,幫你再腐敗一次,和你見個高低……”

談到腐敗,讓我不禁想起了國家一位領導說過的話,他說:腐敗是我黨面臨的最嚴重的問題,搞不好就會“人亡政息”。於是,我插嘴道:“腐敗的源頭就是你們這些幹部,這是一位國家領導說的……”沒容得我將話說完,守讓就接著我的話茬說:“他說他的,我們喝我們的,不是有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話嗎,我們不能因為他老人家有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同學來就不用公款招待了……”

也就在這時,酒店的服務生將四瓶藍色經典拿了上來,望著酒守讓的話匣又打開來:“我說,上級領導的話也不一定完全正確和合情合理,你比如上級領導經常講的不許政府機關買高檔菸酒這一條就欠考慮。我認為黨政機關買高檔菸酒其實是一種節約。比如,這藍色經典海之藍酒批發價是一百元一瓶,而酒店卻是每瓶二百元。剛才我去我們局倉庫領酒,管庫房的老王說,一把手說了,為了反腐敗,酒不準隨意拿了。所以,今天我只能叫酒店上酒,二百元一瓶,四瓶,無疑又給政府增加了四百元的開支。所以說,上級領導也有說錯話的時候……

聽了守讓的話,我差點笑出了聲,沒法只得抬起手,把嘴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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