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理解“履虎尾,不咥人,亨”?

君一易經大義



“履虎尾,不咥人,亨。”這句話是《易·履卦》的卦辭。如何理解這句話?傳統的解釋都把“履虎尾”說成是踩到了虎的尾巴,這首先就錯了。試想,都踩到老虎的尾巴上了,老虎卻還不咬人,有這樣的老虎嗎?絕對沒有這樣的老虎,除非是死虎。即使是踩了貓尾巴,貓都會有激烈的反應,何況是虎!所以這裡的“尾”並不是指尾巴,而是“後面”的意思。這裡的“虎尾”是指虎的後面。虎是獸中之王,哪有動物敢在虎的面前顯擺?哪有動物敢在虎的面前挑釁?沒有!所以“履虎尾”的意思就是表示順服、畏懼於虎,不敢在虎的面前張揚、顯擺。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不被老虎傷害,吃掉,才有可能順利地生存下去,故曰“不咥人,亨”。



《易》中凡言“虎”,皆與君王有關,虎是君王的象徵。卦有六位,五為君王之位,故虎就是指第五爻。《履卦》是由《夬卦》變化而來的,卦變的動爻就是唯一的那個陰爻,《履卦》六三原來就是《夬卦》上六。無論是《夬卦》上六,還是《履卦》六三,皆為兌體主爻,“兌為羊”,故其為羊。《夬卦》上六為羊,是在虎前,這很危險;《履卦》六三為羊,是在虎後,故比較安全。《夬卦》是消息卦,隨著陰陽消息的規律,其上六接下來會被消滅,其《彖傳》謂之“揚於王庭,柔乘五剛也。”《夬卦》變為《履卦》,使這隻羊從極度危險的境地轉移到比較安全的地方,暫時擺脫了被消滅、傷害的危險,故曰“履虎尾,不咥人,亨。”



虎為百獸之王,群獸從之,這是自然的選擇,人道亦如此,君尊臣卑,臣順從於君,這是人類階級社會的選擇。《夬卦》一陰獨貴,居於極位,成了全卦的焦點,然其“揚於王庭,柔乘五剛”,必然引起君王的忌憚,所以這是很危險的。故《夬卦·象辭》曰:“夬,君子以施祿及下,居德則忌。”意思就是告誡上六,君王施以祿位給你,你就應該知趣地遜於下,而不要在君王面前再顯擺了,沒君沒臣,不辨上下,居而不下是大忌,是很危險的。《夬卦》變為《履卦》後,《夬卦》上六知趣而遜於下,成為了《履卦》六三,這樣能辨上下,謂知趣也,故《履卦·象辭》曰:“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



“伴君如伴虎”,君王把自己的權位看得比命都重要,是不允許有人威脅到自己的權位的,君君臣臣乃是王道。羊跑到虎的面前張揚是很危險的,只有低調地躲到虎的後面,畏虎之威,才會比較安全。“履虎尾”就是告誡做臣子的,要遵守上下尊卑、君臣之禮,不要僭越,這樣才會“(虎)不咥人,亨”。



有人問,《易》之繫辭,皆有象可據,那麼“履虎尾”如何取象?下面就補充說一下“履虎尾”的取象問題。《履卦》是由《夬卦》變化而來,卦變時,《夬卦》上六下行,之於三位,遂成《履卦》六三。《履卦》六三是卦變動爻,其行乃由上而下,故曰“履”。履在這裡就是行動的意思。《履卦》六三是巽體主爻,“巽為繩直”,繩與尾巴形似,故這裡引申取巽為尾。這個巽體是由《履卦》九五、九四以及六三組成,九五居尊位,人中至尊為王,獸中至尊為虎,故九五為虎,六三在虎尾處。《履卦》六三從虎的前面行至虎的後面,其形如尾而居於虎尾處,故曰“履虎尾”。這是《履卦》整體之大象,從虎的前面躲到虎的後面,危險性大大地降低了,從這個意義上講,為“不咥人,亨。”但從《履卦》六三爻具體的小象上講,六三爻雖然被虎咥的危險性大大降低了,但由於其仍不當位,還有過失,故危險性毅然存在。從這個意義上講,其爻辭曰:“履虎尾,咥人,兇。”其《象傳》亦因而釋曰“咥人之兇,位不當也”。


子夏故壇


履:履虎尾,不咥人,亨。

大意:履:踐禮之至,行至老虎之尾(危險之處),而不被虎吃掉,通達。

易理:履卦,上為天,下為澤,天尊澤卑,上下有序,為履禮之本,本固而枝安。君子效法履之象,當辨析上下尊卑之禮儀,使民踐禮有序而志在安於其位。苟上下無禮束,以臣代君,以子越父,或上不履職,下行上之權,天下必亂矣。

履卦,一陰行於五陽之間,代表以柔履剛;其道:履於禮,禮於理,亨通。履為踐行,踐行以禮,禮之以理,故理為禮之本,禮為履之本,往來、上下、前後、尊卑,依理而行為禮,踐於禮、行於禮,則為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妻、朋友、同事、路人,各有其理、其禮、其履,人能履其禮,禮其理,則社會有序而安;越禮而行,無理而履,亂之源也。君子履於理,則不至險境,則亨而安,易曰“履虎尾,不咥人”,履虎尾,依理而行,其理在不交於虎也,在知避險也,非行禮於虎或虎知禮而不吃人也。

易象:履卦,上☰為天;下☱,為悅、引申為禮樂;合象為:禮樂行天下,故曰履。

中上☴,代表林木,上☰為健,取象剛猛、君,林中之君,取象為虎,合象:林中虎;下☱代表禮樂、為少女,代表少女依禮而行;綜合其象為:老虎在前,少女行於後,故曰“履虎尾”。

上☰為虎、天、居上卦,代表天在上、虎在前;下卦☱為澤、少女、居下卦,代表澤在下,少女在後; ☱又為口,為吃、為咥之象;合象為:老虎行於前,少女行於後,如天在上澤在下,虎與女各履其道,天澤互不相交,人不為虎所吃(非虎不吃人)之象,故曰 “不咥人”。

☰代表剛健, ☱代表澤水,☴代表木舟、風,☲代表光明,合象為剛健臨澤水,迎風乘木舟,光明而渡;二、五剛中相呼應,其象為亨通;故曰“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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