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斯桑托斯持有的每項重大的安哥拉投資看起來有兩個來源：一種是來自想在安哥拉做生意的公司的大額股份，另一種是總統大筆一揮讓她直接介入投資。
2012年12月，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Isabel dos Santos）舉辦盛大派對，慶祝她與剛果商人辛迪卡·多科洛（Sindika Dokolo）結婚十週年。
微妙含蓄不是菜單上的選項。她動用噴氣飛機接來了遠在德國和巴西的數十位親朋好友，他們加入數百位安哥拉本地客人的行列，在三天的時間裡盡情狂歡，包括在安哥拉首都羅安達的聖米格爾古堡舉行慶典，週日在度假勝地姆蘇魯半島的海灘上享用早午餐。
據一位出席派對的賓客稱，請柬是裝在光滑的白色盒子裡送來的，上面寫著美好的祝福語“十年的愛情/十年的友誼/抵一百年的十年……”
還不如說價值抵30億美元的十年更貼切。現年40歲的多斯桑托斯是非洲唯一的女億萬富豪，也是非洲大陸最年輕的億萬富豪。她迅速而系統性地獲取了安哥拉戰略性行業中的巨大利益——銀行、水泥、鑽石和電信——讓她成為本國最有權勢的商人。她超過一半的資產是持有的葡萄牙上市公司的股份，增加了她在國際上的威信。今年1月份，福布斯披露她是億萬富豪，安哥拉政府把這則新聞當做國家的驕傲廣為宣傳，她是這個擁有1,900萬人口的國家取得的成就的生動證明。
然而，真實的故事是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作為安哥拉總統若澤·愛德華多·多斯桑托斯（José Eduardo dosSantos）的長女——攫取個人財富的經歷。在過去一年中，福布斯雜誌追溯了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的致富之路，查閱了多份文件資料，採訪了幾十位安哥拉當地人。根據我們盡最大努力追查到的信息，多斯桑托斯持有的每項重大的安哥拉投資看起來有兩個來源：一種是來自想在安哥拉做生意的公司的大額股份，另一種是總統大筆一揮讓她直接介入投資。她的致富經歷為我們提供了難得的機遇，為我們揭示了全球資源豐富國家受竊國獨裁政權操縱的相同悲劇。
對於多斯桑托斯總統來說，這是一種從他的國家攫取錢財的輕鬆安全的方式，同時讓公眾看到自己置身事外。如果這位71歲總統（現75）的統 治被推翻，他可以從女兒那裡收回資產。如果他死在任上，她會把掠奪來的戰利品留在家族手裡。假如伊莎貝爾夠慷慨，她可能會決定跟她七個已知的同父異母兄弟姐妹分享一些財產。或者完全不這樣做。在安哥拉，大家都知道這些兄弟姐妹相互鄙視。
安哥拉前總理馬科利諾·莫科（Marcolino Moco）告訴福布斯：“這筆財富的來源不可能被證明是正當的，這是無恥的炫耀。毫無疑問，正是她的父親創造了這筆財產。”
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拒絕就這篇文章接受福布斯的採訪。她的代表沒有回答我們幾個月前提出的具體問題，不過最近發佈了以下聲明：“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女士是獨立的商業女性，也是僅代表自己利益的私人投資者。她在安哥拉和/或葡萄牙企業的投資清楚透明，通過涉及知名銀行和律師事務所等外部實體的公平交易而達成。”反過來，這位發言人指責文章的合著者、安哥拉調查記者是懷有政治動機的激進分子。1999年，由於安哥拉記者拉斐爾·馬奎斯·德莫賴斯（Marques de Morais）發表了一系列批評政府的文章，安哥拉政府判他入獄，此後因他在2011年出版的著作《血鑽：安哥拉的腐敗和酷刑》（BloodDiamonds: Corruption and Torture in Angola）而對他提起新的刑事誹謗指控。
最後，多斯桑托斯女士的代表稱，任何關於她和安哥拉政府之間非法轉移財富的指控都是“毫無根據、極為荒謬的說法。”這很有可能是真的。如果你的父親手握大權，能夠指定出售哪些國家資產以及出售的價格，那麼他只要大筆一揮，竊取這個國家公共資源的行為就會披上合法的外衣。我們無法聯繫上若澤·愛德華多·多斯桑托斯總統對此事發表評論。這非常遺憾，因為正如莫科指出的那樣，多斯桑托斯“應該對此做出解釋”。
過去三個世紀以來，葡萄牙人從非洲西南海岸這個礦產豐富的國家獲取了財富。在1975年安哥拉宣佈獨立後不久，國內各個政治派別開始爭奪權力，以能像葡萄牙人一樣攫取財富，這種混亂局面持續了27年。多斯桑托斯曾在前蘇聯的阿塞拜疆學習石油工程專業，他在安哥拉獨立後擔任了外交部長，最終在1979年成為總統。他此後一直執掌國家大權，成為地球上任職時間第三長的非皇室國家元首。
在阿塞拜疆留學期間，多斯桑托斯總統結識了他的第一任妻子（他至少有兩段婚姻）：塔蒂亞娜·庫坎諾娃（TatianaKukanova），他的第一個孩子伊薩貝爾就出生在阿塞拜疆。在伊薩貝爾6歲的時候，她入住了安哥拉總統府，雖然按照揮霍無度的非洲獨裁者標準來看（除了這位總統放蕩的私生活——他至少有5個子女是不同的情婦所生），這個家庭的生活方式並不算過分奢華，但多斯桑托斯家從紐約空運聖誕樹，從一家裡斯本餐廳進口價值50萬美元的香檳酒。對於伊薩貝爾來說，這種頹廢奢靡的生活已足夠讓她獲得“公主”的綽號。
在伊薩貝爾的成長期，安哥拉經濟一片蕭條，主要由兩個因素導致：持續不斷的內戰和多斯桑托斯的社會主義政策。南加利福尼亞大學名譽副教授傑拉爾德·本德爾（Gerald Bender）從1968年以來一直研究安哥拉，他說：“在20世紀80年代，你走進超市的話，只能看到貨架上擺放著麵條，裡面沒有太多的商品。”對於過著與世隔絕生活的伊薩貝爾來說，她很可能看不到這種現實生活；她最終進入倫敦國王學院（King’s College）就讀，獲得了工程學本科學位。她的母親在倫敦生活，現已成為英國公民。
然而，隨著1992年底安哥拉重新爆發內戰，伊薩貝爾匆忙回到安哥拉首都羅安達，聲稱她此前在倫敦收到了死亡威脅。
到了20世紀90年代後期，安哥拉內戰逐漸平息，在2002年正式宣佈停火，多斯桑托斯總統效仿他在20世紀60年代留學的前蘇聯，採取“抓住一切機遇”的資本主義模式。在過去十年裡，安哥拉成為全球增長最快的經濟體之一。從2002年到2011年，安哥拉國內生產總值以每年11.6%的速度增長，主要得益於石油產量翻了一番還多，達到每天180萬桶。安哥拉政府的預算達690億美元，遠遠高於十年前的63億美元。
然而可以預言的是，這筆橫財幾乎沒有落到安哥拉人民手裡。大約有70%的安哥拉人每天生活費用不到2美元。按照安哥拉政府的統計，由於乾旱少雨和官僚翫忽職守，這個國家10%的人口要為獲得食物而苦苦掙扎。那麼錢究竟去了哪兒了？這要從偏執狂的總統終身制說起。國家安全機構從政府預算中獲得的資金超過醫療保健、教育和農業的總和。很大一筆財富顯然被竊取了：根據國際貨幣基金（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的統計，在2007年到2010年，至少有320億美元的石油收入從聯邦政府的賬面上消失，IMF此後追蹤到，大部分的資金投入了“準財政活動”。根據透明國際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發佈的清廉指數（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安哥拉在176個國家中排名第157位。安哥拉還追隨也門和吉爾吉斯斯坦等國家採取的參與式民主制度。在這種環境中，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以30億美元左右的淨資產浮出水面。
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的商業經驗形成於“邁阿密海灘”。不是那座位於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城市，而是羅安達一家古樸別緻的海濱酒吧和餐廳，它盡力模仿與它同名的那個地方。不過其飯菜平庸，服務差勁。1997年，其老闆瑞·巴拉塔（Rui Barata）與衛生稽查員和收稅人員產生了爭執。他的解決方案是，邀請時年24歲的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擔任合夥人，當時的人說，她的名字會讓討厭的政府監管機構退避三舍。據一位熟悉內幕的知情人稱，她最初的投資微不足道，然而餐館的生意日益興隆：16年後的今天，這家店依然是週末的熱門去處。
這份經驗——通過顯赫的名字來獲取股權——不可能讓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無動於衷，她長大成人的時候，安哥拉的財富之門也正在被打開。以下就是她的發跡之路：
首先，掠奪鑽石。安哥拉是全世界第四大鑽石生產國，每年出售價值約10億美元的鑽石，這些鑽石都產自該國東北部的礦山。國有企業安哥拉國家鑽石公司（Endiama）持有這些礦山的獨家特許權。
1999年，多斯桑托斯總統推動安哥拉國家鑽石公司建立鑽石銷售合作伙伴關係。三位以色列鑽石商人承諾提供社會關係和專門技術，其中包括利維·列維夫（Lev Leviev），福布斯估計列維夫目前的淨資產為15億美元。根據英國法庭記錄，這家合資公司背後的勢力是俄羅斯軍火商阿爾卡季·蓋達馬克（Arkady Gaydamak），在1992-2002年的安哥拉內戰期間，他曾經是多斯桑托斯總統的密友。這家新公司叫做Ascorp。
列維夫和他的合作伙伴，包括蓋達馬克在內，最終獲得Ascorp公司24.5%的股權。安哥拉政府將保留51%的股權。那麼誰是最令人驚訝的大股東？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她通過一家直布羅陀的投資公司——泛非投資服務公司（Trans Africa Investment Services）——持有24.5%的股份，根據泛非投資服務公司的年報，她和母親成立了這家公司（列維夫沒有回應置評請求，截至記者發稿時也無法聯繫上蓋達馬克）。
安哥拉2010年頒佈的憲法禁止總統挪用公款和從事腐敗行為，這似乎禁止他利用職務之便為家人謀取私人財富。這不要緊，安哥拉部長理事會（Council of Ministers）由她的父親掌控，照樣批准了Ascorp公司的交易。人權組織Maos Livres的主席薩爾瓦多·弗萊雷（Salvador Freire）律師說：“在一個權力與真正的民主相互分離的國家，總統為他的家人謀取財富的這些行為，原本會啟動彈劾他的法律程序。但是在安哥拉，他就是法律。”
根據英國的法庭文件顯示，Ascorp公司是棵搖錢樹，每月的股息就達數百萬美元，但是在2005年左右，“血鑽”生意引發了國際社會的詳細審查，福布斯查閱了直布羅陀公司註冊部門的記錄，發現多斯桑托斯把泛非投資服務公司的控股權全部轉移給她的母親，現在公司更名為Iaxonh有限公司。這是個相當巧妙的主意，資產安全地掌握在英國公民手中，作為她母親的唯一繼承人，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悠然地生活在安哥拉。我們無法聯繫這位母親請她發表評論。
電信業： 知女莫若父。在1997年，多斯桑托斯總統頒佈了一項法令，涉及到其控制的價值越來越高的電信產業：安哥拉政府必須對發放新的電信牌照採用公開招標程序。
兩年後，他無視自己頒佈的法令——發佈了新的法令。政府可以在不公開招標的情況下發放電信牌照，只要被授予者是和政府建立的合資企業。11個月後，在他只會敲橡皮圖章的部長理事會的支持下，總統授權聯合電信公司（Unitel）成為安哥拉全國第一傢俬營移動電話運營商——條件是他唯一享有批准項目和決定這家公司股東結構的權力，因為該公司涉及國家資金。國有石油公司得到了25%的股權，伊薩貝爾本人擁有25%的股權。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的發言人說，她出資買入了她在聯合電信公司的股份，但是拒絕透露具體的金額。一年後，葡萄牙電信公司支付了1,260萬美元，收購了另外25%的股權。
這真是一本萬利的投資。手機已經徹底變革了非洲市場，作為安哥拉兩家移動電話網絡運營商之一，聯合電信公司共有900萬用戶，去年的營收達到20億美元，成為安哥拉最大的私人公司。
我們和幾位研究葡萄牙電信公司的分析師討論後，估計她的股份至少價值10億美元。
銀行業：歐洲有一位密友。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把她在安哥拉的商業利益多元化，在2005年，她擴展了強大資助者的網絡。葡萄牙億萬富豪埃默里科·阿莫林（Americo Amorim）加入其中，他的財富達43億美元，花費畢生時間擴大其家族的商業帝國，業務涉及軟木、房地產、旅遊業，尤其是石油。這位億萬富豪沒有對這篇報道發表評論。早在內戰結束後，他就尋求在安哥拉做生意。多斯桑托斯家族與阿莫林以及另一位葡萄牙人費爾南多·特萊斯（Fernando Teles）建立了合作伙伴關係，於2005年進入銀行業，特萊斯當時擔任安哥拉另一家銀行的首席執行官。根據公司的年報顯示，他們正式創立了國際信貸銀行（Banco Internacional de Credito），簡稱為BIC銀行。
伊薩貝爾父親手中的權力再次發揮了作用：多斯桑托斯總統作為部長理事會的領導人，正式批准外國投資注入這家銀行。具體來說，這家銀行的資本來歷不明，因為沒有公開記錄顯示誰在銀行投入了資金。國際信貸銀行最近的年報顯示，阿莫林擁有銀行25%的股權。各種文件披露，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通過她控股的投資公司持有另外25%的股權。她的發言人表示，她是這家銀行的創始成員，通過獨立方式買入了股份，資金來自她早期的商業企業。
無論如何，國際信貸銀行名聲大振，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借款給……安哥拉政府。國際信貸銀行向安哥拉政府提供了價值4.5億美元的貸款，此外還向私人企業提供了超過3.5億美元的貸款。2012年，國際信貸銀行擁有69億美元的資產。根據這家銀行在最新年報中公佈的賬面價值，福布斯估計，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的股權至少價值1.6億美元。無法聯繫國際信貸銀行高層官員對此事發表評論。
石油：奇怪的合作伙伴關係。石油是安哥拉最大的天然資產。這個國家每年生產6.5億桶原油，大部分出口到國外。作為國有石油企業，安哥拉國家石油公司（Sonangol）獲得了豐厚的利潤，因此多斯桑托斯家族尋找途徑從該公司的成功中分一杯羹只是時間問題。伊薩貝爾的銀行合作伙伴、億萬富豪埃默里科·阿莫林會發揮關鍵作用。
在2005年，阿莫林設立了子公司阿莫林能源（Amorim Energia）。他控股了這家公司，持有55%的股份，其餘45%的股份至少在開始的時候，通過荷蘭控股公司EsperazaHolding B.V.歸安哥拉國家石油公司所有。在當年年底，埃默里科·阿莫林收購了葡萄牙前國有石油公司高浦能源（Galp Energia）33.3%的股份，根據新聞報道稱，收購價約為10億美元。在2006年底，根據非營利調查機構全球見證（Global Witness）的調查顯示，Esperaza公司持有的40%安哥拉國家石油公司股份最終歸一家名為艾克賽姆控股（Exem Holding）的瑞士公司所有。沒有文件能夠確切表明艾克賽姆控股公司和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間的關係，但是她插手的痕跡比比皆是。
據全球見證稱，她的丈夫辛迪卡·多科洛應Esperaza公司的邀請任職於阿莫林能源公司的董事會。根據公開文件顯示，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旗下控股公司的董事長也任職於艾克賽姆控股旗下子公司Fidequity的董事會，以及艾克賽姆能源公司（ExemEnergy）和艾克賽姆石油天然氣公司（Exem Oil& Gas）等企業的董事會。去年，阿莫林能源支付7.26億美元，增持了Galp公司5%的股份。伊薩貝爾估計持有Galp公司6.9%的股份，現在價值9.24億美元。
水泥：維護“公共利益”。對於多斯桑托斯總統統治下的大多數人來說，安哥拉只有一家水泥廠，隸屬於Nova Cimangola公司。截至2004年年中，安哥拉政府持有該公司39.8%的股份，安哥拉國家石油公司的專屬銀行BAI持有9.5%的股份，其餘49%的股份屬於瑞士公司Scanang，這家公司正處在被葡萄牙水泥公司西姆泊（Cimpor）收購的過程中。安哥拉政府開始要求增持股份，認為水泥廠是內戰結束後國家重建的戰略性資產。
埃默里科·阿莫林
2006年10月29日，總統領導的部長理事會發布78/06號決議，批准以7,400萬美元收購西姆泊公司持有的股份，宣佈這筆能夠保障“公眾利益、重建法制和保持在安哥拉註冊成立的國有實體對Nova Cimangola公司的控股權”的支出很有必要。根據安哥拉報紙的報道，這筆7,400萬美元的款項來自BIC銀行，這家銀行的一半股權屬於阿莫林和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安哥拉政府現在持有NovaCimangola公司89%的股權，而BAI和某些安哥拉人持有其餘11%的股權。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證明，這樣做更遠大的目標不是為了給安哥拉政府，而是為了給某些安哥拉人更多的股權。在理事會批准前，一家名叫Ciminvest的公司在安哥拉註冊成立。根據簽署的公司章程顯示，Ciminvest公司最初由總統的前法律顧問掌管。某個時期，葡萄牙億萬富豪埃默里科·阿莫林持有Ciminvest公司大約30%的股份，但是他的代表證實他在2009年轉讓了股份。他沒有透露收購股份的人或者收購的價格。真正的股東現在被廣泛認為是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和她的丈夫，儘管詳細說明所有權的文件沒有對外公開。然而，伊薩貝爾在其簡歷中承認，她擔任了Nova Cimangola公司的董事長，通過Ciminvest控股這家公司。沒有費很大的周折，也沒有明顯的成本，這家被總統規定要由“國有實體”控制的公司，成為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控股的企業。
伊薩貝爾·多斯桑托斯不止擁有藏匿了來歷以備不時之需的資產。這些資產還帶來了鉅額股息，讓她能夠在看似與攫取安哥拉財富無關的商業領域購買更多的資產，比如她持有葡萄牙媒體公司ZON價值5億美元的股份。
與此同時，她的父親決定採取措施，合法地保護自己掠奪的所有資產。根據安哥拉法律，多斯桑托斯總統為了他女兒的個人利益向聯合電信公司發放牌照的決定，可以被看作是濫用職權。為了掩蓋他的合法性依據，總統在1992年修改了法律，把濫用職權罪減少為兩點：接受賄賂或出賣國家。從技術上來說，他可以提出聯合電信公司的案例沒有違反這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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