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一個極其閒散的秋日午後,從窗子裡鑽過來的陽光照進了屋子,好想出去走走,踐行一番曾許下要坐公交看風光的諾言。在這之前,看了很喜歡的作家的一篇文字,在他的字裡行間裡,想起了自己這幾日的生活,雖然短暫,但也思緒繁多,好像不記下來,就會失去某些時光似的,所以此刻的我,曬著窗戶裡偷過來的陽光,回憶著剛剛經歷的日子。

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大概人總是不能盡全力閒著的,挑好了日子躺著,才感覺自己渾身痠痛,好像是床出了毛病,讓人睡得不舒服。總是告訴自己,已經忙過了一陣子了,該休息休息了,但選擇的休息方式似乎不太適合,渾身痛到連睡都睡不好。

前幾天我去了山裡,像修行一樣,早出晚歸,待了七天,日子過得出奇單一,上班,吃飯,下班,睡覺構成了這七日所有的生活,而這,帶給我的,遠遠不止於此,我還未曾經歷過這樣的單一,還未曾清楚這樣的意義,但是我做完了,七天,我熬過了,我不能承認我喜歡苦難,沒有人天生是喜歡受累的。

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當我看到我們的第一頓晚餐,饅頭,鹹菜加小米粥,我打好飯,拍了一張照片,也不知道該發給誰,就發給了一個朋友,他問我,晚餐?我說是,那一刻,突然有點失落,有些說不出的辛酸,在此之後,我選擇了沉默,我只是為了證明我不是不能吃苦,不給任何人看,而是告訴自己,你也可以。彷彿在其他人看來,這本就不是什麼難事,至少,大家表現出來的狀態,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第一頓飯後,那種不安的情緒少了一些,可能來自於吃飽後的溫暖吧!但我知道,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整整兩天,我做了同一件事情,盯著公園的兩隻碩大的恐龍,看著它們的嘴一張一合,而我存在於此的原因,只是為了提醒那些大膽的遊客,不要去摸。這裡的恐龍不會吃人,所以沒有人害怕。當人變得不再畏懼的時候,可能也就是他讓別人畏懼的時候。

我以為我會守著兩隻恐龍,到第七天結束,朋友發信息開玩笑說,要和恐龍做朋友啊,我想,當我開始阻止遊人的猖狂時,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知道恐龍會不會這麼認為。

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閨蜜打電話說讓去她家吃飯,我說我在山裡,一個連信號都不穩定的地方,閨蜜說讓我別太辛苦,辛酸的感覺又一次襲來,我毫無防備。凍裂的手,口裂得更嚴重了,所以沒敢哭,怕擦拭眼淚的時候,驚擾了這片傷土。

第三天,我被調走了,離開了兩隻恐龍,去更熱鬧一點的地方,那時,我才開始知道,自己存在的用處。

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在這裡的每個上午,我可以坐在椅子上曬太陽,每一日陽光都很好,有時曬得人身上發燙,下午來這參觀的人會多一點,我基本就看著他們參觀,偶爾有人問我,我就照著講解說過的話,再說一次。

人不可能永遠平安無事,但你開始覺得一切都安好的時候,你的困擾也接近了,不管這困擾是大是小,它都將讓你不安。

後來,工作多年的哥哥跟我說,那些困擾是不可避免的,要麼學會忍耐,要麼逃離不安,這都不算是好的辦法,可是我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你開始思考的時候,你都思考些什麼?

媽媽發信息問我,最近好嗎,我用凍裂的手打字說,不太好,媽媽說,不想就不要勉強自己,想你。我又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是她第一次那麼主動說想我。

當被告知要提前回來的時候,我都有點不信,後來事實證明了那是真的,我才知道,其實我們都一樣,所以,當人們笑著說“還好”的時候,其實已經不太好了,只是我不懂這個規則,不太好就說成了不太好。

回來後,我去買了些菜,街上已經滿是糖炒栗子和冰糖葫蘆的香味,像久別重逢般,可是,這明明只是一個季節的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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