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戰後，前秦實力大損，之前已投降的鮮卑族、羌族等部落紛紛反叛，復國稱王，北朝再次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前燕皇太弟慕容衝率兵圍困長安，城中缺糧，陷入人相食的境地。苻堅聽信“帝出五將久長得”的讖語，從長安出奔，逃往五將山，卻被姚萇所擒。
姚萇派人向苻堅索要傳國玉璽，為苻堅拒絕。又讓苻堅禪位於他，苻堅大罵道：“禪讓是聖賢之間的事，你姚萇是什麼東西，竟敢自比為聖人！”
姚萇一怒之下，將苻堅縊死在新平佛寺，時年四十八歲。
苻堅死後，他的兒子苻丕繼位，不到兩年被東晉將領殺死。族孫苻登又稱帝，討伐姚萇。
苻堅在時，對姚萇信任有加，重用非常，忽致冤酷，前秦將士無不激奮，都在鎧甲上刻“死休”二字，以示必死之心。
常言道哀兵必勝，苻登一路進展順利，迫近姚萇大營。但兩方交戰日久，苻登軍中缺糧，只能採桑椹為食。苻登求戰心切，率上萬的鐵騎繞著姚萇大營馳馬，“四面大哭，哀聲動人”。姚萇聞而惡之，就下令三軍回哭。
於是乎，古今中外戰爭史上最有趣的一幕發生了：苻登軍因激奮而萬人痛哭，姚萇軍因恐懼而眾人齊嚎。
姚萇在與苻登的交戰中屢戰屢敗，認定是苻堅顯靈，於是在軍中為苻堅刻木像做為苻堅神主，並親自禱告道：“並不是我姚萇殺你，而是我死去的哥哥姚襄託夢讓我報仇的。苻登是陛下您的遠房侄孫，還想著要報仇，臣為哥哥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了。如今臣為陛下立此神像，請陛下體諒微臣，不要計較臣的過失。”
殺了人卻又立像乞求保護，這時的姚萇大概就開始有些神智混亂了。
雖然姚萇天天禱告，軍隊仍然吃敗仗，他認為苻堅沒有保佑自己，於是砍下神像的頭，擲到苻登的軍中。
苻登連戰皆捷，不免有些輕敵，被姚萇偷襲，損兵折將。
姚萇雖然獲勝，卻屢做噩夢，總是夢到苻堅帶著鬼兵前來捉拿與他。他在驚懼之中在宮內亂跑，宮人在幫他刺鬼時，不慎刺中要害，終於不治身亡。
據說他臨死之前，披頭散髮對著虛空叩頭不止。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苻堅兵敗，各部落割據稱王，也是天下大勢。姚萇殺死苻堅，在充滿血腥殺戮的十六國時期並不少見。只是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姚萇的心理素質還沒有那麼厚黑。
歷史的車輪再往後滾動一百多年，到了北齊。
文宣帝高洋臨死前對六弟高演說道：“你要奪皇位的話儘管拿去，但是請不要殺我的兒子高殷。”高演連連叩首。
《陸貞傳奇》中的高演
不到一年，高演篡奪了侄子高殷的皇位，為了免除後患，鴆殺了這個十七歲的侄兒。沒幾個月，高演離奇墜馬，躺在床上一直看到高洋帶著楊愔、燕子獻等人來向他索命，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
對於這些人物，除了心理素質的緣故，也可能是在血腥的亂世之後，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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