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為人知的中蒙邊境北塔山之戰

慕尼黑會議中的強權們在不讓捷克參與的情況下卑鄙地決定了蘇臺德地區的歸屬;二戰接近尾聲時,這一黑幕再次上演,雅爾塔會議的巨頭們無視中國在戰爭中的貢獻和犧牲,在沒有中國參與的情況下專橫地決定了外蒙的命運,導致外蒙與中國分離,成為紅色巨熊爪下的“獨立國家”。

雖說弱國無外交,但是中國軍民仍然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拼死抗爭,頂住了霸權者的進一步入侵。他們在北塔山戰役中展現出的勇氣和意志,讓那頭巨熊縮回了已經伸出的利爪。

外蒙獨立後,中蒙邊界並未明確劃定,存在諸多爭議,蘇蒙方面就利用這種爭議繼續蠶食中國領土。

鮮為人知的中蒙邊境北塔山之戰

北塔山位於新疆東北的中蒙邊界附近,曾被譯為拜塔克山、拜山、巴他克山等名稱。北塔山的位置約在北緯45.3°,東經91.1°,海拔1500公尺左右。距離奇台約200多公里,為烏魯木齊(當時稱迪化)、阿爾泰、哈密三區間的要隘。

從北塔山向東北行,距離外蒙邊境最近的地方察汗通古約200公里。

北塔山水草豐茂,景色優美,東西長約30華里,南北寬約20華里,山上遍佈高大的原始森林,山坡是碧綠的草地,山上山下都有泉水;山中氣候變化很大,冬季有很厚的積雪。

1947年5月,沿邊境巡邏的中國軍隊在北塔山發現蒙軍搭建的哨所和遺留的武器,便將情況上報。時任新疆警備總司令宋希濂指示速派一個戰鬥力較強的連隊進駐北塔山警戒,第一師第三團馬希珍騎兵連奉命進駐北塔山。

1947年6月2日,蒙古邊防軍的兩名軍官來到馬希珍連隊駐地,對中方發出通碟,限48小時內撤離北塔山,否則蒙方將採取行動。蒙方的蠻橫要求遭到馬連長的堅決駁斥,他答到:“我們這裡離你們外蒙古邊界還很遠,從來沒有聽說這帶地方是屬於你們的,我連奉命駐守此地,有守土之責,沒有上級命令,我們是不能退出的!”

鮮為人知的中蒙邊境北塔山之戰

中方戰壕遺址

6月5日黎明,外蒙軍隊一個步兵營500餘人,在榴彈炮6門,在5架飛機掩護下,向北塔山發起衝擊,由於飛機上噴塗著紅星標誌,中方認為蘇聯空軍介入了戰鬥。蘇蒙軍隊還同時攻擊了北塔山西側大石頭、烏龍布拉克一帶烏斯滿率領的哈薩克部落武裝。至下午2點15分,攻勢被打退,但外蒙軍仍不斷炮擊至深夜。這一天戰鬥中,外蒙軍陣亡17人,負傷19人;中國軍隊陣亡11人,負傷4人。當晚,馬希珍向其上級騎兵第五軍軍長馬呈祥發出急電,要求增援,並明確指出有蘇聯空軍參戰;同時派出連部通訊員,到哈薩克頭領烏斯滿處求援,烏斯滿答應一定助戰,他狂傲地說:“我知道外蒙軍的情況,他們沒有什麼了不起,等到他們再來侵犯時,我來幫你們打,一定把他們打敗!”

馬呈祥接報後感到事態嚴重,於是立即向宋希濂報告。宋希濂連夜命令駐奇台的騎一師第二團主力1500人前往北塔山增援。同時動員一個汽車連負責後勤補給,還徵調駱駝20峰、民間大車30輛,組織哈密民兵200名協助運輸。自迪化派出的兵團參謀組和騎五軍參謀人員迅速匯合,靠前指揮。騎五軍另自迪化抽調火箭筒、小炮部隊若干,以及一個加強營,前出至奇台附近警戒後方。

6月7日早上8時許,蘇蒙軍飛機偵查掃射北塔山陣地。隨後蘇軍喀秋莎火箭炮4門,重迫擊炮4門,外蒙軍榴彈炮12門,向北塔山陣地發起炮擊。炮擊結束後,蒙軍騎兵60餘名,步兵300餘名,在蘇軍裝甲車4輛掩護下,衝擊中方陣地。中國軍隊沉著應戰,將蒙軍引入預設陣地內實施打擊。蒙軍曾在中午時兩次突入中方戰壕,雙方展開白刃戰,至下午4點,蒙軍被擊退。其間,烏斯滿率300哈薩克騎兵猛衝蒙軍側翼,11點左右一度衝入其後方兵站,並摧毀其衛生所、燃料房等;下午2點,烏斯滿單人獨騎突入蒙軍重機槍陣地,斬殺重機槍手兩名,隨後跟進的100餘人摧毀6挺機槍,繳獲2挺,用以掃射後續蒙軍,至此蒙軍側後大亂,只得停止攻勢。下午3點40分,中國軍隊用機槍擊傷一架蘇軍偵察機,該機墜落在外蒙一方,爆炸起火情形被中國軍隊清楚觀察到。

烏斯滿是哈薩克牧民武裝頭領,他驍勇善戰,曾獲得哈薩克王公授予的“巴圖爾”稱號。他的隊伍長期以來亦官亦匪,並多次改變政治立場。他先是反對蘇蒙紅色政權,後來又投靠蘇蒙,反對軍閥盛世才,並參加“三區革命運動”,當他發現“三區運動”是在蘇聯支持下的分裂活動時,主張維護國家統一的烏斯滿又再次轉投國民黨,併為之效力。北塔山戰役爆發時,他正與國民黨合作,因此也投入戰鬥,並把哈薩克騎兵的悍勇表現得淋漓盡致。

鮮為人知的中蒙邊境北塔山之戰

解放軍進疆後,烏斯滿原本有機會參加新疆的和平解放和建設活動,新政府也給過他機會,然而他卻在國民黨殘餘勢力和美國領事馬克南的蠱惑和挑唆下選擇與解放軍對抗,成了破壞和平與穩定的新疆巨匪,最後被抓獲並公審處決。

6月8日早上7點許,蘇蒙軍800多人,在30門火炮和20多架飛機掩護下,向北塔山再次進攻。此時中方援軍已經趕到,火力兵力得到加強,全體官兵頂住蘇蒙軍的狂轟濫炸,抱定必死決心,與來犯敵軍奮力拼殺,蘇蒙軍的進攻始終未能得逞,死傷慘重。中國軍隊趁勢集中部分兵力實施戰術反擊,將山腳下的蒙軍趕回出發陣地,戰鬥一直到深夜才結束。

中國軍隊在打掃戰場時,發現擊斃蒙軍上尉、少校、中校各一名,繳獲一批武器和電臺。在蒙軍軍官圖囊裡發現了一些用西裡爾字母拼寫的蒙文機密文件,經翻譯後,發現是蘇軍駐蒙最高當局下達的行動命令,目的是將中國軍隊從北塔山地區逐出100公里,給北疆地區所謂的“”三區革命運動”分子南下清出道路。

鮮為人知的中蒙邊境北塔山之戰

北塔山戰鬥發生後,南京當局對蘇蒙提出強烈抗議,並組織了國統區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活動;要求蘇聯和外蒙古賠禮道歉,查處當事人。

蘇方對此保持沉默,直到6月21日,由其駐華大使館參贊費德林向南京當局遞交照會,否認蘇聯曾參與北塔山事件。外蒙古政府6月22日由其駐莫斯科大使向中國駐蘇大使傅秉常遞交外交照會,堅持北塔山位於外蒙境內,是中國軍隊侵入蒙境,才引起軍事衝突。又稱6月1日中國邊防軍無端抓捕虐殺蒙方軍事人員4人。

南京當局原擬派國防部長白崇禧前往新疆坐鎮,但新疆省主席張治中因為擔心白崇禧的反蘇立場會激怒蘇聯,導致事態擴大,電請蔣介石召回白崇禧,已經抵達機場的白崇禧只得返回,行程作罷。一個國家的國防部長竟然因為顧忌敵方的態度而不能前往作戰地點,可見當時的中國孱弱到何種程度。好在前線官兵並無絲毫屈服,繼續浴血奮戰。

在外交和輿論戰激烈進行之時,戰場上的硝煙也沒有散去。

6月9日,蒙軍百餘人,以收屍為名,打著紅十字旗號來到我方陣地前沿,並欲乘機在此紮營,中方當即開炮將其驅離。

在這一階段的戰鬥中,中方正規軍一共傷亡120餘人,烏斯滿部傷亡60多人。

此後在6月15日、17日、20日,蒙軍在蘇軍炮火和裝甲車支持下不斷向我方陣地進攻均被擊退。

6月26日後6月27日兩天,蘇蒙軍發起了開戰以來的最大規模攻擊。

26日中午,在蘇軍炮火和飛機轟炸1小時後,1000餘名蒙軍騎步兵向北塔山衝擊;中國守軍頑強應戰,烏斯滿也派出200騎兵在北塔山北面的山麓胡芝爾特附近發動反衝鋒。戰鬥到下午4點,中國軍隊斃傷敵人80多人,自身傷亡50多人,打退了敵軍進攻。

27日凌晨,在蘇軍駐外蒙集群司令員親自指揮下,以63門火炮對我方陣地發動長達4小時的炮擊,天明後蒙軍1000多人再次發起衝擊;宋希濂急電勉勵參戰部隊,要求前線官兵效法左宗棠之勇氣,與“赤羌”決一高下。中國軍隊士氣高昂,與衝上來的敵軍展開白刃戰,到10點左右戰鬥結束,我軍斃傷敵人40多人。

7月3日,蘇蒙軍隊發起北塔山戰場最後一次有規模的攻勢,出動飛機80多架次,投彈達200多枚,發射炮彈1700多發。此後戰線逐漸趨於平靜。

到了1948年,雙方又不斷髮生小規模零星戰鬥,直到1948年9月以後,北塔山一線的戰事才告正式結束。

在這場戰役中,中國軍民不畏強權,以劣勢裝備頑強抗擊敵人的飛機大炮,使侵略者在中國人民的堅強意志面前不得不停下侵略的腳步,中國軍隊終於守住了戰線,沒有丟失一寸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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