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的炫技之作:真正的愁苦之情,不用愁字來表達,值得細細品味

李煜的炫技之作:真正的愁苦之情,是不用愁字來表達的,值得細品

讀過納蘭性德的《長相思》,再品李煜的一重山,總覺得僅用驚歎是無法形容李煜之詞那一閃眼的驚豔的。下面,且請君同我一起品: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可能只有滿眼詩情的人才能夠看到一重山過一重山就有感而發,遠處連綿的群山、秋天的高空、水上的寒煙,一處處全是愁。可是詩人卻沒有把這“愁”字落在紙上,而是隱藏在一處處令人悲傷惆悵的秋景裡。

一邊是“開”,一邊是“殘”,什麼是曾經輝煌,如今衰亡?什麼是雁回相思歸,什麼是天高鳥不飛?什麼是風月等閒過,什麼國亡舉目哀?

李煜的詩詞高妙,就在於他不同於他人的遭遇。他做過人質,就是他的死也是死於鴆毒。作為國主的李煜,是一個藝術家,這一點是非常不合適的。他喜歡音樂,喜歡舞蹈,獨獨不喜歡治國平天下。開蓮足先例,國將滅尚禮佛,他實在算不上一個好皇帝。

把一個自由的靈魂安放在一個嚴重被約束的身體裡,任是李煜再才華橫溢,也會是一種悲哀。他曾經是蓮峰居士,是一個自在的人,他喜歡美人,也喜歡思美人。他喜歡溫庭筠的詩詞,因為溫卿是懂女子的細膩之人。他的詞,啊,尤其是這一首非常講究技巧的詞,堪與柳永的《雨霖鈴》媲美。

這詞很明顯,說的是一個思歸人的美人。和納蘭性德的思鄉是不同的,這種思念雖然範圍小,情卻一樣深。秋思是很正常的,甚至自古以來秋天無悲愁的實在不多。李煜這個大國主寫這詞的時候是懷著憐惜的心得吧!

李煜的詞之所以流傳千古,和他那種單純的悲哀是離不開的。他無疑是一朵山間玫瑰,卻被當成了園中牡丹,一目重瞳的他,自此開始了他先甜後苦的一生。

曾經讀過一首現代詩,講的是一個女子聽著馬蹄聲以為是歸人,當時覺得這種設定特別妙。它沒有直接說女子思念很深,而是以馬蹄聲近了近了,一眼看去卻不是等候的人來說這種愁思。

而此詞,處處風景皆為親眼所見,紅楓似血,思之如狂。而靜聽風聲、靜賞明月之所以閒,是因為少了一個人,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閒得發瘋。此中愁意,不說也明。

高妙的詩詞通常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詞藻,也不需要說:哎呀我愁呀!真正的愁不是強自說的,而是說不出來的,憋在心裡無處發洩的,那才是真正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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