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不寻常——那些年我们的高考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旧时所谓的人生四喜。在我看来,这所谓的四喜,当以“金榜题名时”为最,跟金榜高中,一步登天比起来,另外三喜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能金榜题名,就自然有官做,旱涝保收,久不久旱,逢不逢甘霖,干系最大的是种地的老百姓。既然金榜题名,那自然“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有没有老乡陪着,都一样的好心情,觉得“他乡遇故知”喜者,多是穷困潦倒之人。旧时戏文中,一旦某才子中了状元,接下来的节目就是招为驸马。所以,只要金榜题了名,洞房花烛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会有人争着把闺女嫁给你。

当时只道不寻常——那些年我们的高考

由此可以看出,中国人历来有看重高考的传统。当然古时候的高考不叫高考,按级别不同,叫乡试、会试、殿试。尽管“五四”以来,对科举制度的批判声音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国古代的科举制度,与汉代的举孝廉相比,在选拔人才上是巨大的进步。古时候的科举考试,比现在的高考难得多。最明显的有两方面:

第一是间隔时间长,一般是三年一试。如果这一次考砸了,就得再等三年才有机会,考个三次五次,七次八次,少年就熬成了中年,中年熬成了老年。唐朝有个说法,“五十少进士”,要是在五十岁考上进士,都算年轻有为。历史上有很多人,金榜高中的时候,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南宋著名词人、政论家陈亮——就是跟辛弃疾很要好的那位,辛弃疾有首著名的词《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在51岁的时候终于高中状元,可是没得意几天,就一命呜呼,死在了赴任的路上。

第二是录取的名额非常有限。中国1000多年的科举制度,据粗略统计,中进士的总共10万人左右,历史上很多文人,哪怕才高八斗,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中,比如唐朝大诗人温庭筠,清朝文学家蒲松龄,都是考场的失意者。

当时只道不寻常——那些年我们的高考

每年的高考,举国关注,关于高考的话题也很多。自1978年恢复高考以来,今年刚好40年。近些年关于高考的话题,贬抑者多,褒扬者少。有一种声音说,片面追求升学率与素质教育背道而驰,所以高分低能的现象很突出。确实,有很多学习成绩好,而实际工作能力不强的人,但是总的来看,当前各个行业的中坚,绝大多数还是那些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人。好比唐代的诗人群,中进士的还是大多数,像温庭筠这样的并不多。任何时代都可能有温庭筠,但不能就此否定一个合理的选拔制度。也不能因为有温庭筠,就拒绝参加科举考试,甚至拒绝读书。朱元璋西瓜大的字认识不了一箩筐,小时候跟人放牛,牛没得放还去庙里当和尚,后来还坐上龙椅,开创大明王朝。但你不能走朱元章的路,你也不能抱朱元璋的模式去培养你的儿子。

对高考制度求全责备,夸大高分低能现象,归根结底,是一种排斥文明的心理,也是一种弱者心理。我宁愿相信,在同等条件下,学习成绩好的,能力也比学习成绩差的要强。学习成绩不好的人,你硬要说他别的素质很高,老实说,我觉得很可疑。不管怎么强调素质教育,总的来看,学习成绩好的,综合素质比学习成绩差的要高。

当时只道不寻常——那些年我们的高考

毫无疑问,自古以来都不乏偏才。蒲松龄考不中进士,并不妨碍他成为伟大的文学家。高考值得每一个人重视,但并不意味着考场上的失败就意味着人生的失败。说到底,对待高考,需要一个平常心。

参加考高的学子,差不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人生在这个阶段,真需要一场考试。考好了,能有更好的大学上,以后的路可能好走。要是考得不理想,也不是世界末日,好好规划,人生的机会还能多,这次的没抓住,做好准备,把握住下次机会就好了。哪怕就算再复习一年,也比古时候要等三年强。

当时只道不寻常——那些年我们的高考

现在回想起自己当年高考,也很不如意,要说原因,也正是因为没有抱着一颗平常心。但是抱着平常心应考,也是考前老师反复叮嘱了的,现在已是过来人,回思20年前,真有悔不当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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