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桐城|吳汝綸與冀州


人文桐城|吳汝綸與冀州



吳汝綸與冀州

文|李潤地 來源|衡水晚報


在衡水歷史上有一位響噹噹的人物,他不是衡水人,但其在衡水所為和業績值得深入挖掘與褒揚,且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他就是吳汝綸!

吳汝綸(1840年—1903年),字摯甫,安徽省桐城縣(今樅陽縣會宮鎮老橋村吳牛莊)人,晚清文學家(桐城派代表人物)、教育家。同治四年進士,授內閣中書。曾先後任曾國藩、李鴻章幕僚及深州、冀州知州,長期主講蓮池書院,晚年被任命為京師大學堂總教習,並創辦桐城學堂。其主要著作有《吳摯甫文集》四卷、《詩集》一卷、《吳摯甫尺牘》七卷、《東遊叢錄》四卷。

吳汝綸曾在衡水主政十年,其中,深州兩年、冀州八年。

同治十年(1871 年)至十二年任深州知州。深州任內因父母喪事返回原籍。

光緒七年(1881年)至十五年,吳汝綸任冀州知州。“牧州(冀)八載,仁風懿澤。”“在長期的政治活動中,十分重視教育。史稱‘其治以教育為先’‘民忘其吏’,推為大師……冀州任內銳意興學,書院遂為畿輔冠。”(見《教育詞典》杭州大學教育系編,江西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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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汝綸因其愛民勤政,在衡水一帶口碑載道,並有三件善事載入地方史志。一是編撰《深州風土記》22卷,被清代方誌界奉為近世方誌佳作。二是為光復冀州信都書院,他籌銀萬兩,延聘名師,廣置書籍,並親往書院授課,使信都書院“文風鉅變,經術文采極盛一時”,為一州五縣(當時冀州管轄南宮、新河、衡水、武邑、棗強)培育出一大批“發明成業,卓然能樹者”。三是治理冀州至衡水間千頃易澇窪地,澤被鄉里。

吳汝綸擔任冀州知州後,決意改變百姓生活,造福於民。他注意傾聽來自民間的呼聲,經常邀請當地賢達,議論時政,徵求對州內每項大事的意見是否便民利民,以定興革。冀州一些地方缺水,部分地區是古代葛榮陂故地,成為鹽鹼地,較為貧困。吳汝綸採納了眾人的意見,決定開通冀衡大渠。遂報請直隸總督李鴻章撥帑金十萬兩,自光緒十年至十二年連續3年挑挖疏浚,修成一條南起冀州南尉遲村、北至衡水縣三杜莊村,總長60餘里的排瀝河道,引導低地積水流入滏陽河。汛期可以洩水入滏陽河,缺水時可以引滏陽河水灌渠。並在河上建橋涵各8座,在入河處重建老龍亭閘一座。“開冀、衡六十里之渠,洩積水與滏,以灌田畝,便商旅。”(《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六)賀濤在《冀州開渠記》中頌到:“水既有歸,田皆沃饒。今七八年,所獲倍蓰所費。而夏秋水盛,舟楫往來,商旅稱便,州境遂富。”既方便了往來商旅,又使千畝斥鹵之地變為膏腴之田。後人為紀念吳汝綸興修水利之功,將老龍亭閘改稱吳公閘,將所修河道稱作吳公渠。時至今日(已130餘年),吳公閘尚存,吳公渠自滏陽新河左堤以外至桃城區三杜莊村約5公里段亦保存較好。

為了給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吳汝綸大力整頓治安,處理政事,“以聽斷為主”“每月結正訟獄,約在四五十起,庶冀窮民少清訟累,不為胥吏所魚肉。”為了清查盜源,他督令各村辦理聯莊,實行群防群治,兩年後,初見成效,四年後,監獄曾空無一人。吳汝綸在任非常盡心民事,他在給張裕釗的信中談到:“目下境內蝗蝻迭起,凡去秋被水之處,往往皆有。旬日以來,日日逐村督捕,雖尚系初起,撲滅不難,而民間各惜禾稼,恐遭踐踏,不顧蟲災,專以諱匿為計,雖嚴懲不改,以此疲於奔命,真有日不暇給之勢。”其勤政為民,略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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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汝綸在冀州更為突出的貢獻是興辦教育,特別是將信都書院建成了“畿輔之冠”。

清光緒八年,吳汝綸到任第二年開始,苦心經營信都書院。

經費是書院得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是書院一切教學活動和日常事務的依託和保障。吳汝綸先即籌銀12950兩、錢19230緡,置地920畝(61.3公頃)。並聘請新城王樹楠、武強賀濤等知名大儒相繼為書院山長。

吳汝綸對包括書院在內的教育革新有重大貢獻。為信都書院首創監院制,即“選其文行優長者,使監院。監各學生出入幾所業勤惰。”確保辦院效果。時任信都書院監院有:北方撰文有名的趙衡、以詩詞著稱的李諧韺等。

吳汝綸還延聘同他一樣思想敏銳、崇尚先進的西學的名師主掌信都書院,為信都書院注入了新鮮血液。如:賀濤、王樹楠等。吳汝綸曾著書立說:“以為‘文者,天地之至精至粹,吾國所獨優;語其實用,則歐美新學尚焉。博物、格致、機械之用,必取資於彼;得其長,乃能共竟。舊法完且好,吾猶將革新之,況其窳[yǔ]敗不可用?’其勤勤導誘後生,常以是為說”。(引自蔡冠洛《清代七百名人傳》1808 年—1809年,中國書店1984年版)

吳汝綸還曾親做信都書院監院,“自建院置書籍以來,吳汝綸是首任管理信都書院圖書四年之久的監院。在吳汝綸赴冀之前的三四十年間,書院書籍無人專責,第以薦紳領之,人不時來,初無常主。”同治年間,又慘遭匪人騷擾,書籍亡佚十之三四,所盛者,也殘缺不全。後來吳汝綸闡明書籍的重要性,“復籌金市若干卷,置監院二人,以典其事”。後由王玉山、胡庭麟管理書籍。從此以後,為避免書籍遺失或損壞,書院制定了嚴格的圖書管理制度,其約法三章中有條目曰:“書院之書,不許外人稱貸;其讀書院中者,欲讀某書取某書,讀某書以書易書;監院為簿記,其出納時日;書有佚失或汙損,某人讀書之時責某人,否則監院任責;夏之時,勿為陰雨滲漏;秋則曝之;歲終一編次,有更代交必明。”

吳汝綸置書若干卷,與舊書合計若干,和書院先生們登記造冊,從而避免了重蹈書籍缺亡覆轍之慮。由於建有一套科學的藏書、讀書、用書之法,師生可以博覽群書,為教學工作提供了可靠的保障。

信都書院因有名師指導,並建立監院制度,又有充足的辦學條件作為支撐,史稱:“萃一州五縣高材弟子”。入學書院,經過嚴格的管理與培養,學生學習成績優良,成才者輩出。“連歲登甲乙榜首者數十人,而州人趙衡、李諧韺等,尤以古文詞斐聲於世,信都書院聲名鵲起,風聞鄉邑,論者為書院人才最為一時之盛。”(引自民國《冀縣誌》598頁)如:信都書院畢業的學生趙衡,其文章當時在全國有名,曾有“南馬北趙”之說(“南馬”為江南馬其昶,“北趙”即直隸冀州趙衡。)。趙衡著有《序異齋文集》,為後世留下了珍貴的歷史資料。李諧韺則為冀州近代教育的先驅,曾創辦冀州第一所新式學校——東王家莊小學,民國期間任冀州勸學所總董。

吳汝綸在冀州期間,還有多人從其學,或與之共事,受其惠澤或影響,後成桐城古文派著名人物。師事吳汝綸及其學生成其大器者,可以列出長長的一串名單,此處略。

吳汝綸主政冀州期間,清政府腐敗風行,吳汝綸在仕途盡知“今人為官發財之術”,自稱“吾若欲得意,非棄吾所學而學焉,萬萬不可。”“不求善地,不羨美仕,等貴賤於一量,委升沉於度外,……為貧而仕。”他體察民情,政績突出,政聲卓著,歷時十載,未升一級,自感進退失據,時勢使然,無力維繫。因此,決意棄官治學,以免遭飢寒之苦為人生最大的滿足。

光緒十四年(1888年),正當吳汝綸“時時萌歸志,無意進取,……無升官之望”的時候,李鴻章將德高望重的原蓮池書院山長推薦到江漢書院任教習,欲讓其婿張佩綸繼張裕釗之任,誰知消息傳出,輿論譁然,一些學生聲明要罷課離校,弄得張氏無顏繼任。十月,吳汝綸到天津送別張裕釗,拜謁李鴻章,李鴻章告知蓮池書院講習無人主持,“李相極費躊躇”,吳汝綸當面請“辭冀州任,來為主講”,進退兩難的李鴻章,如釋重負,欣喜不已。

光緒十五年(1889年)二月二日,吳汝綸卸冀州任,二十五日抵保定蓮池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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