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貽聰:再觀巴拿馬運河船閘


徐貽聰:再觀巴拿馬運河船閘

本文作者徐貽聰在巴拿馬


日前,再度來到巴拿馬運河太平洋端的"米拉弗洛雷斯船閘"(Miraflores,意為望花,以下簡稱"望花閘"),領略它的雄姿,感受它的重要性,很多往事皺然湧入心間,還掀起陣陣、層層熱浪,衝擊著心懷。

應該是在40年前,我在巴拿馬擔任過新華社記者,屬於中國的半官方人士。由於沒有其他代表,我肩負的任務又有點特別,經常需要安排和接待來自中國的各類團隊和人員,還有參與中國船隻過往的一些相關事宜,包括為它們補給菜蔬、照顧病員等等。陪同各類訪問巴拿馬的團組或過境人員參觀運河船閘,更是"家常便飯",還不乏一天兩趟的時候。與我而言,"望花閘"是去的最多,也最為熟悉的場所。

巴拿馬運河聯通太平和大西兩洋,是咽喉之地,於海運極為重要,由繞行南美洲南端需要的20多天,縮短到僅僅十多個小時,可見一斑。但是,兩洋的海平面高度不一,有落差需要調整,這就為過往船隻造成了技術上的問題。也就是說,需要為船隻進入和駛出運河時抬高或降低水位,使之與海平面一致。運河上的船閘作用在此,不可或缺。好在運河航道的大部分地段是個湖泊,用於調節船隻高度的水源不缺保障。船閘的技術也不特別,在中國的大運河上使用的也是同樣的技術原理,只是規模的大小不一而已。約80公里長的巴拿馬運河全程上共有12道閘,兩端的最為重要,參觀者也最為集中。巴拿馬運河經過創新,用於船閘的水如今可以循環使用,將能夠節約大量寶貴的淡水資源,無疑屬於一種進步。

是日,我以一襲"街服"(巴拿馬人很注重禮儀和著裝,稱西服及"瓜雅維拉"為"上街服裝"。瓜雅維拉是中美洲和加勒比一帶男士常用的繡花襯衣,胸前部位多對稱繡花或配有飾品,可代替正式服裝),隨朋友驅車來到"望花閘",身份則由"陪同,嚮導",變成為了一個受多人照顧的"貴賓"。經過幾個街區,"望花閘",一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築遠遠呈現在眼前,一種久違的感覺頓然而生,給我的是激動,還有驚喜。"熟悉",是因為當年的紅樓還在; "陌生",則是在其對面新起了一座集管理、參觀通道、票房和史物展示在內的四層大樓,使得參觀更為有序,集約。

在船閘上,我擠入參觀的人群,重溫不同船隻在升降中通過船閘的景象。時間不長,四艘船型和噸位都明顯不同的船隻,在沿岸確保船隻位置、避免與陸岸相碰撞的車輛護衛下,以相反的方向從閘區快速、穩定駛過,在運河中各自繼續其既定航程。整個過程,再度給我以天衣無縫、操作精細、機人合一的感覺和印象,還有與40年後新技術的精密應用 ,真的感慨良多,難以詳陳細敘。誠然,40年前完全由美國人管理,到如今全部交還給了巴拿馬,運河主權的更迭,也讓我體會到世界形勢的變化與進步。


徐貽聰:再觀巴拿馬運河船閘


巴拿馬運河船閘風光


看船閘,當然會想到運河的歷史、作用、意義,以及它與中國的密切關聯。起意於十六世紀的運河構思,經過400餘年的論證、測繪、挖掘,終於1914年得以通航,成就了世界的一大偉業。完全可以說,它的成就與中國密不可分,建設中難以數計的中國死難勞工深深地激動和激勵著世代巴拿馬人民,正是這種歷史關聯的體現和見證。全世界人民都永遠不會忘記。

離開北京前,我特意將一條飾有兔型像墜的項鍊掛在胸前,並明白地告訴家裡人"帶著老伴去舊地重遊"。我的老伴屬兔,離開我四年了,生前曾陪同我在巴拿馬住過兩年,也曾多次上過"望花閘",對巴拿馬同樣懷有特殊的深情厚誼,病重期間還常提到"巴拿馬"。這條項鍊和項墜是我在她走後的一週置辦的,隨我到過她住訪過的許多地方,是我的一個鮮活、持久的寄託。在船閘上,我在心中默默地告訴她,"我們又來到巴拿馬運河上的望花閘了,你高興嗎?"在不自覺的淚花中,我彷彿又一次看到了她的笑臉。

難得一見的風景線,尤其是在連接兩個大陸、接通兩個大洋的天涯地角,"望海閘",還有近旁的"美洲大橋",又一次極大地鼓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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