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人物|聆聽鶴城英雄故事(五)

<strong>壽山:抗俄禦侮誓死報國的民族英雄

青人物|聆听鹤城英雄故事(五)

在齊齊哈爾市龍沙公園壽山祠庭院當中立有半截石碑,碑首已無,碑身上部已殘一角。因時日久遠字跡模糊,但依稀可辨。碑身底部淺刻對稱花紋,該碑立於民國十七年(1928),“文革期間”,此碑佚失,1983年在文物普查時,被重新發現,重修壽公祠時立於正廳門前。這裡記錄的是齊齊哈爾的民族英雄——壽山將軍。

在清代8個王朝、坐鎮齊齊哈爾的76位黑龍江將軍中,壽山將軍的名字尤為響亮,關於他抗俄禦侮、誓死報國的故事廣為流傳。

<strong>有勇有謀不可多得的將才

明朝末年,明思宗朱由檢中了皇太極的反間計,將薊遼督師袁崇煥以通敵叛國罪凌遲處死。部分袁氏後人逃過一劫,流落到了汝寧府(今河南汝南縣),袁崇煥有一個兒子袁文弼,加入了寧古塔漢軍(清軍),並以軍功得到升遷。1860年,袁文弼的第六代後人出生了,取名壽山。壽山(1860-1900年),字眉峰,漢軍正白旗,黑龍江(今愛輝鎮屬黑河市)人,父富明阿為明尚書式崇煥七世孫,壽山系富明阿長子,以父功得五品頂戴二品陰生,光緒八年(1882年),富明阿病故於吉林將軍任,壽山守喪3年期滿,於光緒十一年(1885年)循例引見,得旨授襲騎都尉世職,以員外郵歸部選用,後改郎中,壽山自幼好學,在京供職時,折節讀書,欲以功業報效國家。

光緒二十年(1894年),甲午中日戰爭爆發,壽山主動請纓,奉旨赴奉天(今遼寧)參加對日作戰。在每次戰役中,壽山都身先士卒,英勇殺敵。有一次,壽山率部增援遼陽,途中與日軍遭遇,在激戰中壽山身負重傷,仍帶傷拼殺,最後將日軍擊退。還有一次,在與日軍的遭遇戰中,一顆子彈從壽山右腹穿入左臀,他仍指揮作戰。敵人被殺退後,他跨馬30裡回到大營,鮮血淋瀝衣襟血厚盈指。清軍各將看見都十分歎服。壽山自從軍後,深受依克唐阿將軍器重,稱他是有勇有謀不可多得的將才。

<strong>功勞卓著 在軍民中博得極高聲譽

由於在中日甲午戰爭中功勞卓著,壽山“上嘉其勇,遷知府,賞花翎”,受到朝廷嘉獎,並委以重任。1897年,駐守黑龍江將軍恩澤向朝廷奏請調壽山為鎮守邊軍左路統領,駐守黑龍江(即璦琿),任職期間甚得恩澤依重,凡一切軍務均交壽山辦理。光緒二十五年(1899),清廷調壽山為開封知府,恩澤以非壽山不能勝任邊防軍事為由上奏清廷,留住了壽山,並擢升為黑龍江副都統。同年,光緒帝在壽山覲見時向他詢問邊防事務,對壽山所答非常滿意。不久由於恩澤病逝前的舉薦,朝廷任命壽山署理將軍職位。

即奉署理黑龍江將軍之命,壽山深知黑龍江為國家邊陲重地,幅員廣大,北與沙俄接壤,水陸險隘皆與俄共。更以江禁久弛,既無能以禦敵的雄兵和堅船利炮,再加文武積弊又深。如不大加整頓,則不足以圖自存。於是孜孜求治,不遺餘力。他親批文牘,動輒千言,忙碌終日,不以為勞。對部下不憚口講手畫,殷殷授以方略。又親手製訂軍事行陣操法,繪製要隘位置圖,發給所屬。他還特別重視選拔人才,即使對低級官吏也切實考核,做到人盡其才。壽山為黑龍江地區的最高軍政長官居,勵精圖治,盡心竭力,使黑龍江的吏治、政務、軍務、邊防都有了明顯改進,財政也稍有寬裕,在軍民中博得了極高的聲譽。

<strong>憤於國土喪失 立下“軍覆則死”的誓言

1900年夏,反帝愛國的義和團運動在東北地區蓬勃發展,不斷打擊沙俄和其他列強侵略勢力,威脅著列強的在華利益。俄國帝國主義撕掉偽善的面孔,打著“保路”、“鎮壓暴亂”的旗號,悍然派遣17萬軍隊,發動對東北地區的侵略戰爭。北義和團運動爆發前夕,“東清鐵路”和南滿支線的工程正加緊進行,當時已鋪設鐵軌1480公里,鐵路沿線盤踞著6000餘名全副武裝的沙俄“護路軍”。旅順口駐紮著13500名沙俄正規軍,封鎖著滿洲的門戶。鐵路一旦修通,沙俄大軍朝發夕至,“南北貫通”,整個東北便唾手可得。壽山指出:“俄欲得志於東三省,已非一日。此來創修鐵路,是入據我心腹而制其手足,一旦修通,不傷一兵,不損一矢,而三省一時為敵有矣”。在義和團破壞鐵路之前,壽山將軍就電告沙俄築路總工程師尤戈維奇,俄國的軍事行動將在中國東北居民中引起嚴重的騷亂。要俄國不要訴諸武力,並全力承擔保證俄方人員的安全。壽山對侵略者的警告,沒有使侵略成性的沙俄停止行動,反而,在7月15日,乘船強行渡江,向璦琿城發動猖狂進攻。開槍開炮,打死我軍民多人,當地軍民被迫還擊,打退了侵略者的進攻。

光緒二十六年(1900)一向覬覦東北的沙俄一面集結20萬大軍做進攻準備,一面向壽山提出為保護東清鐵路要從璦琿向南進入,經齊齊哈爾至哈爾濱的無理要求。壽山對沙俄野心早已明瞭,憤然道:“敵人佔我城池,我要是借道,怎麼還有民族大義!”照會俄駐伯力總督和哈爾濱鐵路總監說:“所有的東清鐵路本將軍我全能保護,不用其他外國力量參與。”同時他積極準備作戰。沙俄借路未遂,在出兵中國東北前,先後製造了“海蘭泡大屠殺”和“江東六十四屯慘案”,致使我無辜中國同胞一萬二千餘人喪生。戰爭爆發,在敵強我弱的形勢下,清軍英勇作戰,但受議和派干擾,協同不力,傷亡慘重,黑龍江邊防告急。壽山將軍憤於國土的喪失,立下“軍覆則死”的誓言。俄軍攻下璦琿後,一路向齊齊哈爾進逼,由於軍事實力相差懸殊,俄軍一路勢如破竹,很快攻到齊齊哈爾城下。壽山將軍知道一場戰禍在所難免,命令打開城門放百姓出城避難,此時城中已無守軍,只有百餘名義和團民。俄軍逼近齊齊哈爾,炮轟城內,雙方激戰,終因敵眾我寡,省城失陷。

<strong>英雄壯舉和愛國氣節永駐中華民族史冊

俄軍誘降壽山,壽山拒不投降。俄將堅持要見壽山將軍,壽山聞訊作遺書致俄將,要求他們不要濫殺城內無辜居民。壽山對他的副將說:“我辜負國恩,不能戰,不能守,只是擔心城中百姓受戰火之苦,如果能夠以我一死換取全城平安,我死而無憾。”壽山恥於落入敵手,有辱國威,自己穿好朝衣朝冠,仰臥棺中。據歷史記載,1900年庚子之變,沙俄強敵壓境,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時任將軍的壽山,乃守“軍覆則死”之義,首先核庫儲,檢文牘,派員送王命旗牌印信等件於副都統署。集議繕邊振民之策若干條,手具遺書,上達當道。後設香案,冠朝服,望闕叩頭……遂自臥棺中,命衛士以槍擊之,衛士惶恐,機顫彈洩,中小腹,又易一人射之,僅及胸,又擊之,乃從容殉節。時光緒庚子八月初四日也。一代愛國將領就這樣壯烈殉國,年僅40歲。

有人說,南有林則徐,北有袁壽山,一個是民族英雄,一個是抗俄名將,都是清末不多見的愛國志士,都在保家衛國、抵禦外侮的鬥爭中,留下了彪炳青史、永不磨滅的一筆。《清史稿·傳論》載:“俄兵之侵龍江也,乘隙以進,唯壽山拒之。固知必不能勝,誓以一死報耳……雖已無救大局,而至死不屈,外人亦為之奪氣,何其壯哉!”

壽山雖然沒有犧牲在殺敵的戰場上,但他以身殉國,連俄國人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滿洲將軍中最剛毅的一位”。中華民國17年(1928年),黑龍江省公署建壽公祠於齊齊哈爾關帝廟右側(今龍沙公園內)。壽山將軍在保衛國家的邊疆穩定和人民的安寧,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他的英雄壯舉和忠貞愛國的民族氣節,永駐中華民族的英雄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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