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遠,後會無期

這個月令人傷感,記憶中的人接連離去。

10月30日,據香港《明報》等媒體的報道,一代武俠小說泰斗金庸(真名查良鏞)離世,享年94歲。

難以置信。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每當媒體上有金庸先生過世的不實傳聞,老先生都會親自闢謠,讓人覺得這位已經耄耋之年的老翁始終笑隱於世。然而這一次,老先生真的走了,江湖的風塵與故事依舊,但來去江湖的俠客不在。

江湖路遠,後會無期

金庸先生走後,網友們自發舉行一場盛大的告別,為那個年少時初入江湖的引路人,為曾經仗劍天涯的武俠夢。除了在朋友圈和微博緬懷的網友們,其筆下人物的扮演者也紛紛發文悼念。

@李若彤 的小龍女和王語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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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春 的韋小寶 ↓↓

江湖路遠,後會無期

長夜擁衾不眠,捧一冊《書劍恩仇錄》抑或是《笑傲江湖》,於是,所有的酒與落花、佳人與羅裳、刀劍與恩仇都紛紛入夢,自此,每個少年心中都住著一個自己的江湖。小魚醬最初的江湖是林青霞飾演的東方不敗在湖中的仰頭飲酒,素面朝天,瀟灑快意。而今,江湖引路人不在,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時代,而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江湖路遠,後會無期

筆不輟耕幾十載

金庸,原名查良鏞,1924年生於浙江省海寧市的名門望族,康熙皇帝曽為查家宗祠題字:唐宋以來巨族,江南有數人家。1946年秋,金庸進入上海《大公報》任國際電訊翻譯,不久後,《大公報》旗下的《新晚報》創刊,金庸被調入《新晚報》編輯副刊。

當時的人們都愛讀武俠小說,編輯便安排在《大公報》上連載,然而由於武俠寫手的匱乏,編輯只好找上在《大公報》任職的武俠小說迷查良鏞。於是,查良鏞的武俠小說處女作《書劍恩仇錄》問世。他將名字最後的“鏞”字分開,署名“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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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滔滔江湖之筆便一發不可收拾。

1959年,金庸於香港創辦《明報》,同年在其上連載《神鵰俠侶》,作品轟動一時,以後更是佳作頻出,先後完成《倚天屠龍記》(1961年)、《連城訣》(1963年)、《天龍八部》(1965年)、《笑傲江湖》(1967年)等等被無數次翻拍成影視的經典之作。

1972年,金庸先生宣佈封筆,退出俠壇,“如果沒什麼意外,《鹿鼎記》是我最後一部武俠小說了。”

浩浩湯湯的江湖故事

金庸先生的一生經典都凝結在那豪情萬丈的十四個字裡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詩句中每一個字分別是金庸十四部經典作品的首字,這些作品聯結在一起構成了金庸那龐大而又細膩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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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述的故事往往格局開闊,背景宏大,給人強烈的“亂世出英雄”之感。小如《笑傲江湖》亦描述華山派、日月神教等武林各派的明爭暗鬥、爭奪霸權,緊緊圍繞著爭霸這個充滿緊張對抗的主題。大如《天龍八部》,講述宋、遼、大理、西夏、吐蕃等王國之間的武林恩怨和民族矛盾,這幅波瀾壯闊、宏偉悲壯的歷史畫卷,涉及人物之多、歷史背景之廣、戰役之龐大當屬“金書”之最。

金庸先生極其擅長舞臺化氛圍濃厚的“大戲”,或者說“大場面”。所有關係交織的人物因為各種原因出現在同一場景,他們之間充滿著矛盾對抗和恩怨情仇。“大場面”的難點在於要平衡每一個角色的出場動作和心理活動。如典型的《天龍八部》中“少室山武林大會”一段,亦是全書的最高潮,身世揭露與門派爭鬥,金庸先生用其春秋筆法,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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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了龐大的江湖恩怨,也寫得了細膩的兒女情長。愛情是疲憊生活的英雄夢想,《書劍恩仇錄》中的儒雅書生陳家洛用盡畢生欲完成復明夙願,卻永失所愛,孑然一身,惟與夕陽荒草作伴。金庸在他最初的武俠作品中就提出了這個到如今依舊深刻的人性命題:理想與愛情衝突,該作何解?

附上《書劍恩仇錄》結尾那首不知賺了多少少年熱淚的詞:

“浩浩愁,茫茫劫。

短歌終,明月缺。

鬱郁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滅。

一縷香魂無斷絕。

是耶非耶,化為蝴蝶。”

滄海一聲笑

如果在他的小說中選一個角色,他說願做《天龍八部》中的段譽,“他身上沒有以勢壓人的霸道,總給人留有餘地”

08版《射鵰英雄傳》製作公司上海唐人電影的總裁蔡藝儂在微博上講述了一段往事,2006年由於電視臺終止了電視劇的購買合同,公司的現金流中斷。總裁決定全力籌備《射鵰英雄傳》的復拍,然而公司的射鵰版權將要到期,又面對著同行爭取改編權的壓力。

在與金庸先生的會面中,“他讓出版社的經理停掉與其它下家的手續,當場與我們續簽了一年”。而且金庸先生不僅沒有索要任何的報酬,還寫下了兩張鼓勵的紙片,“度過大難,將有大成,繼續努力,終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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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俠義,在金庸先生的為人處世上也顯得如此淋漓盡致。

香港作家陶傑透露,金庸是在與友人的視頻對話期間含笑而逝,親朋皆在側,愛恨世事早已凝鑄在筆端的世界,死生於他,想必更如閒事,修短隨化,終期於盡。

金書中的生死觀是十分豁達而超脫的。死亡只是重生的一種方式,在他的小說裡,死亡是絕世武功不可或缺的必經試煉,每一次死亡都意味著一次對自身的超越。《天龍八部》中的蕭遠山和慕容博就是在掃地僧的死而復生之下忘卻了仇恨。

他在書中解釋道:“生未必樂,死未必苦,生死其實沒甚麼分別,一個人活著,不過是‘作大夢’,死了是‘醒大覺’”。該是怎樣的一種氣度才能說出這般一死生、齊彭殤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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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經問金庸:“人生應如何度過?”老先生答:“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願他在另一個世界裡醒來,那裡仍有他的快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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