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第一女詞人婚戀堪比瓊瑤小說 深山“愛巢”別墅今破敗不堪

清代第一女詞人婚戀堪比瓊瑤小說 深山“愛巢”別墅今破敗不堪

故人千里寄書來,快些開,慢些開,不知書中,安否費疑猜。 別後炎涼時序改,江南北,動離愁,自徘徊。 徘徊,徘徊,渺予懷。 天一涯,水一涯。夢也夢也,夢不見,當日裙釵。 誰念碧雲,凝佇費腸回。明歲君歸重見我,應不是,別離時,舊形骸。

——《江城梅花引 雨中接雲姜信》

這首纏綿悱惻的詞出自清代女詞人顧太清之手,是她寄給情人的書信,其中的思念和深情在數百年後依然令人動容,她的優美詩篇和傳奇愛情故事一直在世間流傳。

滿族詞人素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的說法。太清春便指的是顧太清,因為她曾經用過“西林春”這個名字。顧太清是貝勒奕繪的夫人,而奕繪是《還珠格格》裡的五阿哥永琪的親孫子——假如小燕子真的嫁給這位永琪的話,顧太清應該喊小燕子為祖婆婆。

顧太清,原名西林春,生於1799年,父親在任上獲罪,被賜死,家道中落,她極有天賦,能詩善詞,時人稱讚說,“才氣橫溢,援筆立成。待人誠信,無驕矜習氣,唱和皆即席揮毫,不待銅缽聲終,俱已脫稿”。據說性格率直灑脫的她,還時做男兒裝出行。

23歲那年,她被請到榮王府做府中格格們的家庭教師,在這裡,她認識了榮親王永琪的孫子,與她同齡的貝勒奕繪。奕繪才貌雙全,是位翩翩公子,這一對璧人年貌相當,志趣相投,常一起吟詩填詞,談道論理,感情甚篤。

奕繪當時已經結了婚,妻子是妙華夫人,他很想娶西林春為側福晉,但西林春是罪人之後,按清代制度規定,娶了這種人家的女兒,便有割爵、獲罪的危險,也為親友輿論所不容。奕繪無可奈何之餘,只好求助於府中一位老僕——二等護衛顧文星,將西林春冒認作顧文星的女兒,報給宗人府。輾轉兩三年,終於成功,從此西林春就姓了“顧”,名叫“顧春”。

此事頗費周折,而且冒了不小的風險,最終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後來,成婚這一年奕繪、顧春都已26歲,他們相慕、相愛時間已很長,期間經歷種種坎坷,顧春更是“嚐遍苦酸辛”,終得有情郎。

顧春初嫁奕繪,兩情相悅。夫妻二人才高情篤,詩詞唱和,丈夫著有《南谷樵唱》,顧春便把自己的詞集取名《東海漁歌》,甚至連名字都是和丈夫相對應。奕繪字子章,號太素,“太素”指宇宙元初的物質,於是顧春為了配合夫君的“太素”,自號為“太清”,“太清”是僅次於“太素”的宇宙之源。名垂後世的女詞人顧太清就這樣得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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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清風閣外貌

兩人就這樣度過了恩愛的10年,36歲的時候,二人遊房山縣大南峪天台寺,看中了一片幽靜的山林,決定修一座山中別墅。據說,奕繪雖然身為皇親貴胄,也沒有那麼多錢,他還是借了十年俸銀27000兩,分二十年扣還戶部,小兩口居然是“按揭貸款”蓋別墅。

大南峪別墅可謂是兩人的“愛巢”,修建歷時5年,到奕繪去世的時候,尚未完全竣工。此處群山環繞,層林疊翠,內有楊樹關、第一橋、霏雲館、清風閣、紅葉庵、大槐宮等,構成了著名的大南峪十景,是如今唯一尚存完整的清代宗室別墅。

顧太清的很多傳世詩詞都是創作於此,不少詞句可以和這裡的建築景緻一一對應,從中也可以窺見女詞人的人生軌跡。清風閣落成的時候,她正處在意氣風發的人生巔峰,在詞中極盡描寫登閣所見的勝景,詞風豪邁,稱“清風閣,高凌霄漢,列岫如童。待何年歸去,談笑各爭雄”。正如時人所贊“信筆揮灑,直抒胸臆”,展示出她性格中豪放、率真的一面。

夫妻兩人在這座山中別墅過起了神仙眷侶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長,兩人婚後只相伴14年,奕繪40歲時英年早逝,顧太清頓時失勢,受到府里正房的排擠,被迫搬出王府,在悽苦生活中過了11年。51歲時,她因患病出城來到大南峪的山中別墅隱居起來。直到59歲時,奕繪正房妙華夫人的兒子載鈞死了,顧太清的孫子溥楣襲封了鎮國公,溥楣立即迎接奶奶回府,從此顧太清得以安享晚年,往來於山居和京城之間,直到79歲逝世。

一代女詞人年的傳奇人生令人追懷,至今仍有不少粉絲進入深山尋訪顧太清夫婦當年的“愛巢”別墅,可惜的是,兩百多年後的今天,這座耗盡奕繪和顧太清心血的山中別墅已相當蒼涼破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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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顧太清的山中別墅,雖然雕樑畫棟已成斷壁殘垣,但是遙想百年前這裡的光風霽月,也許才能更深刻地領會她詩詞中的意境。她曾描繪這裡的雪景“飛雪急,鳴高屋, 亂雲黯黯迷空谷……闌干曲,立幽獨。”詞中提及“高屋”、“空谷”、“闌干”都是別墅的實景,如今站在斷裂殘破的欄杆邊,只能遙想伊人當年獨立雪中的身影。

喪偶之後,顧太清獨居於別墅,追憶和丈夫昔日詩詞唱和,更覺悽清,她在清風閣聽雨,“山樓乍滿西風冷,襟袖暗沾煙水”,不由得觸景生情,寫下“傷心已矣,奈聽雨聽風,惱人滋味,愁可有涯涘”的斷腸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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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閣後面就是丈夫奕繪的墓地,顧太清時常祭掃追思,她在一首哭墓詩中這樣寫:“願君暗裡須加護,第一毋忘翰墨香。”她祈求丈夫陰間護佑的第一件便是詩詞翰墨之事,可見一生對此孜孜以求,終生不渝。

顧太清不僅為世人留下了雋永的詩詞,留下了這座山中別墅,還留下了一個關於洞中遺稿的謎團,引得“粉絲”們紛紛考證探尋。

房山大南峪地區不但林木茂密,還有很多山洞。傳說顧太清、奕繪有遺稿藏於附近的洞中。顧太清的部分手抄詩稿曾在八國聯軍入侵時遺失,著名學者金啟孮先生幾乎窮畢生精力,才把手稿從日本尋回。他曾表示:“除家中藏本外,據說還有副本藏在大南峪的山洞中。太清夫人《天遊閣集》詩二《春日憶南谷》詩中有句雲:‘更欲藏書南北洞,洞庭禹跡莫須誇’。家中也有傳說在南洞、北洞藏書之事。”

藏書于山洞中,古代本來就有這樣的先例,至今仍為謎團。不過,女詞人顧太清留在房山大南峪的故事,已成為一段引人追思的佳話,住可惜承載這段佳話的故居,如無人修繕將很快湮沒於歲月風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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