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連載之-紅塵慧子下凡記(10)

現在紅塵慧子發現陽光是這麼溫暖,比自己在天上的時候溫暖。那時候,她從來沒有感到溫暖,她覺得太陽很枯燥。

現在,紅塵慧子覺得“有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溫暖。她覺得自己真的變聰明瞭,而原先的聰明只是一相情願的事。紅塵慧子此刻聰明地如此想。

然後她就聰明地準備和逸圖生活在了一起。逸圖就是在那個雨天把紅塵慧子從酒館門口運回他家的人。

然而,最初的輕鬆舒適過後,乏味兒接踵而來。紅塵慧子也由不著急回逸圖的家變成不想回去。

面對一個不能執手相談柴米油鹽以外的事的人,每一天都變得難以忍耐。

後來,紅塵慧子又一不做二不休地和逸圖分了手。用“一不做二不休”這個詞是因為紅塵慧子內心對此有種罪疚感。

紅塵慧子理想中的居住地是K城。那兒有北方的明媚而沒有北方的寒冷,有南方的溫暖沒有南方的陰鬱。她來到了K城。

中篇小說連載之-紅塵慧子下凡記(10)

□風清月白

從濃烈的感情大餐到清淡甚至是寡淡的家居生活,是紅塵慧子離開瀕後的狀態。離開逸圖來到K城後,更是給自己的心放了假,內心不再尋找和堅持,而是隨遇,就像不再演生活的正劇而是演輕喜劇一樣。

不扮靚的時候,紅塵慧子很邋遢。早晨蹬了被子就下床,臉也懶得洗。“反正沒人看我”,紅塵慧子想。偶爾翻了一本雜誌,說“要美膚,多洗臉”,但她還是懶得洗。

紅塵慧子一直相信有一天有一個人會遇上自己,只是他現在還在遠方,就像自己在這裡等著他一樣。想到這兒,她就懊悔自己不愛護自己的臉,忙貼著鏡子看,就見幾個細小的皺紋死皮賴臉地爬在眼睛的下面。她惶恐了幾秒鐘,祈禱說:千萬別等我老了你再來。於是就去洗臉。

中篇小說連載之-紅塵慧子下凡記(10)

南方的冬天其實是很不舒適,屋裡要比屋外陰冷,難將息的時候,紅塵慧子就想出去走走。有時候走在街上,忽然會覺得別人在生活,而自己是生活邊上的看客,她想伸手抓,什麼也抓不住,她覺得自己的愛和夢想就飄浮在有幾分凌冽的空氣中。又想:別人也許和自己是一樣的,只不過好多的東西因為無法言說,所以大家默默地選擇了生活,而沒有選擇傾訴。

紅塵慧子還是懶懶的,什麼也不想做。實在無聊了就上網。

在聊天室聊了一次天,榮就開始給紅塵慧子寫信。那些精緻而含蓄的文字和情感,紅塵慧子覺得值得珍藏。聖誕節來了,紅塵慧子寫了一首叫《聖誕節》的詩,郵件發給了榮。她寫道:

中篇小說連載之-紅塵慧子下凡記(10)

其一

除了溫暖而凌冽的空氣

其他所有的

都被蓋在了白雪的下面

聖誕節是我們拿來的節日

不過問它盛裝裡面的故事和傷痕

只為它是個快樂的理由

有諾約的人們用歡樂佈置一個殘敗的早晨

沒有諾約的人用寂寞迎來一個新的黎明

而雪,會化的

聖誕節過了就是春節

我們在節日與節日之間忍耐

在歡樂和歡樂之間奔跑

其二

其實耶穌與眾生無關

他不在我們的世界

照亮我們的人

總是在彼岸

誰的誕生都曾燈火通明

但城市還是灰色的,很大

兩顆星星

以微弱的光互相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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