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瑜&尹昉:從「紅海行動」到「飛馳人生」,從搭檔到鐵搭檔

盛夏的巴音布魯克,美得蕩氣迴腸。

《飛馳人生》劇組幾乎跑遍了整個中國,在這裡發現了

最美賽道

不止賽道——

還有草原、湖泊、雪山、溼地、天空翱翔的雄鷹與湖中央睡覺的天鵝……

劇組在新疆拍攝近兩個月,每天睜開眼,就能享受流動的視覺盛宴。

黃景瑜進組晚一些,尹昉待的日子更短。

但他們對在北緯45°的日子記憶猶新,聊起來總有些留戀。

“氣氛很輕鬆。”

“風景特別美,非常震撼。”

“可以長期待在劇組裡。”

……

大概,親眼見過極致的美,別的景色都會變得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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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攝於巴音布魯克


01.「天鵝」

採訪當天,黃景瑜和尹昉剛錄製完東方衛視春晚。

正值電影宣傳期,兩人的通告都排得很滿,每個採訪之間基本無縫銜接,還要插空錄製一波ID。

我沒能湊到雙人採訪的時間。

跟尹昉聊完後,又到樓上採訪黃景瑜。

有些重複的問題問出來,再從這對好搭檔口中聽到內容相近或者風格截然不同的答案,某種程度上倒有點像一個默契考驗。

同時,也漸漸拼湊出《飛馳人生》劇組日常圖景的一角

比如,在新疆拍攝的苦樂——

尹昉記得,是在一個早晨,導演韓寒跟他打了個招呼:

“你和景瑜一會兒跟我坐直升機去片場。”

於是,他們擁有了第一次“飛去上班”的體驗。

從空中俯瞰巴音布魯克,能看到野馬奔馳,黑頭羊成群遊蕩,還有數以萬計的犛牛、駱駝……

湖水映天光,將蒼翠草原裝點得美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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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感嘆於開都河九曲十八彎的壯美:

“我們看到根本不止十八彎,能有上千彎,特別特別美。我們就在上空看著,很震撼,很喜歡這種大自然的美。”

黃景瑜則深深記得著名的天鵝湖。

“那邊都是真正的野馬和天鵝。我們去的地方,據說全世界很多地方的天鵝都會飛去那棲息。”

一席話下來,我已經被兩位“旅行博主”種草了幾個景點。

回來一查,果然,據統計世界上每五隻天鵝,就有三隻來自巴音布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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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巴音布魯克


不過,如夢般醉人的環境,也會給拍攝帶來意想不到的難度。

因為拍攝地海拔4000米,演員拍動作戲時容易產生高原反應,需要加倍小心。

上演飈車戲時,危險指數更高。

沙石、荒漠、蜿蜒曲折的魔鬼賽道,一輛車衝過去,激起漫天黃沙。

畫面相當硬核,拍攝時卻累得夠嗆。

最“遭罪”的是導演韓寒——

拍攝之前,他親自給一眾演員培訓賽車基本操作。

最危險的戲份,他永遠第一個衝上去。

一段路飆下來,從不修邊幅變成灰頭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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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騰曾打趣說,韓寒作為導演的特色之一是自戀。

但黃景瑜和尹昉都覺得,韓導“也沒什麼可自戀的”,因為實在太忙了。

尹昉說,韓寒做事講究親力親為。

“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現場要調整劇本,要勘景,要設計方案……”

黃景瑜補充,還有不管不顧。

“我好幾次都說,‘導演你的鞋穿破了’,‘哦我的造型’。我說‘導演你的頭髮翹起來了’,‘哦沒事我的造型’。就是他工作起來基本上不顧自己的形象。”

不顧形象的又一個體現是,為了防蚊蟲叮咬,韓寒買了頭戴式蚊帳給大家護臉。

鏡頭掃過去,一群“網紗蒙面俠”,又慘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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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戴“神器”騎摩托的韓寒

蚊蟲確實被天山雪水滋養得太“猖狂”。

以至於讓黃景瑜回憶好玩的事,他的第一反應是眉頭一皺:

“那邊的蒼蠅會咬人,一咬一個包。”

除了蚊蟲很多很毒,還有“紫外線強度、晝夜溫差啊、日照時間比較長,跟摩洛哥還有點像”

02.「搭檔」

從摩洛哥到新疆,從《紅海行動》到《飛馳人生》,從一個大年初一到又一個大年初一……

恐怕當事人自己也未曾設想,會再一次攜手現身春節檔。

並且,又是以搭檔的關係。

《紅海行動》中,是狙擊手顧順和觀察員李懂。

前者桀驁後者內斂,初見時火花隱現,卻在殘酷戰場上煉成呼吸同步的一杆槍,成就最短金句“別動”。

到了《飛馳人生》,黃景瑜飾演賽車手林臻東,尹昉飾演的洪闊是他的領航員。

“你是我的眼”的一幕再度上演。

只不過,R93變成了方向盤,八倍鏡變成了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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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影片劇情和人物設定相關的問題時,這對老搭檔終於展現不同的路數。

尹昉會短暫思考,語速偏慢,聽到有些問題會下意識瞄向工作人員,諮詢能不能回答或者回答的程度。

但往往對方還沒回應,他的話已經說出口。

我才得以從隻言片語中挖出一些“料”。

比如,他大方坦承韓寒先定下黃景瑜的角色,甚至,“好像說最開始都沒我這角色”。

“他們倆聊的時候聊出了一個全能領航員,然後就找了我。”

第二次戲裡戲外搭檔,兩人更熟悉更有默契,“很好配合”。

但要說起角色關係的區別,也挺明顯——

“顧順李懂在戰場上才認識,是通過那一次行動來建立合作關係和默契,而且一開始是有牴觸的。林臻東和洪闊屬於合作多年的搭檔關係,一直都很好很順。”

好到什麼程度?

“什麼摩擦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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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洪闊除了做領航員,還是整個車隊的車隊經理,負責“除了開車以外的所有事情”。

在尹昉的分析中,“這個角色掌控力很強,比較沉著冷靜,是屬於管理型的角色。”

除了管車隊、管自己,新一代頂級賽車手林臻東的生活起居和情緒波動,也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聽起來有點酷屌。

可當我把這些信息攤開來問黃景瑜時,這位“防劇透一級標兵”直接反問了一句:

“你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我:……

只好跟他說剛採訪完尹昉,再接著問角色之間的差異:

“《紅海》裡好像是顧順佔上風,這次洪闊可以管著林臻東?”

只見黃景瑜微微一笑:

“整個車隊都是我的。”

行叭!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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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筆下的林臻東,幾乎集齊所有偶像劇男主該有的時髦標籤

高大帥氣,瀟灑多金。

專業技能拔尖,裝備頂級,還擁有一支自己的高規格車隊。

比起《結愛·千歲大人的初戀》中他飾演的賀蘭靜霆,具體誰比較壕說不出來。

“但從硬件上來看是林臻東,至少固定資產(豪車)比較多。”

按照一般套路,這樣一個外表毫無缺點的高富帥,內心應該多少有些殘缺,抑或背地裡做個boss搞點事。

但,韓寒的電影又怎會按套路走?

事實上,林臻東最讓黃景瑜心生共鳴的特質,不是才貌雙全或功成名就,而是他的“專業認真,對賽車的執著”

這位備受推崇的“新王”,無論業內地位還是人生軌跡,都與沈騰飾演的“過氣車神”張馳形成鮮明對照。

但兩人之間的競爭關係是良性的,有一股子惺惺相惜。

這也是《飛馳人生》最動人的設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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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拍前,韓寒帶著一眾演員熟悉賽道和賽車操作技巧。

對於他一系列的炫技動作,黃景瑜一開始“看不懂”,因為太厲害了。

結果戲拍著拍著,他也開始習慣展示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對賽車的興趣越來越濃。

他甚至想,以後有空就繼續學學賽車,有機會的話也可以去跑跑比賽。

只可惜,其他演員去考賽車證的那天,黃景瑜有事沒去成,於是他這位實踐頗多的車手沒拿到證,反而沒怎麼摸方向盤的搭檔尹昉去考了個賽車證。

提起賽車證,尹昉有一絲小驕傲,“能參加省級拉力賽”。

雖然,它已經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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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尹昉評價一下劇組其他演員的車技,他一個不落:

“騰叔是拿了一堆證的,什麼賽車駕駛證啊、漂移證啊。尹正是摩托車開得特別好,他自己是有參加一個摩托車的比賽。然後景瑜平時也喜歡車。就大家車技都不錯,就我可能菜一點吧……”

他笑得眼睛彎彎,露出一口白牙,非常有感染力。

做領航員除了報路書,還要負責開直升機勘察賽道。尹昉穿上軍綠色連體褲,墨鏡一戴,帥得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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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學習了基本操作原理,也把操作程序掌握得很熟,但真正拍攝時,還是專業駕駛員掌控。

“就是,可能開飛機也沒有那麼那麼難,但是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是掌控不了的。”尹昉停一停,又補充一句,“當然現在讓我直接開我也是開不了的。”

事實證明,拍特技場面確實驚險。

有一條,直升機降落時尾翼已經接近擦撞地面,把機艙裡的尹昉驚到,遠處看著的黃景瑜也嚇了一跳。

幸好,這些辛苦與驚惶換來成果奪目。

預告片中看到直升機盤桓豪車上空的畫面,爽燃熱血,和這對年輕坦蕩又豐富的搭檔一樣,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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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成長」

時隔一年多又一起拍戲,黃景瑜和尹昉除了默契進階,還都敏感地發現對方的變化。

黃景瑜說,尹昉“越來越成熟,也比之前活潑了一點”

他回想了一下:

“對,拍戲現場也很活潑。”

成熟和活潑並駕齊驅?

倒也不違和。

成長的標誌之一,是能接受更多微小的快樂。

在大半年前《路過未來》上映期採訪尹昉時,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不久後,成為一個接地氣的“吐槽役”

微博上,他調侃林臻東和洪闊的地位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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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發沈騰唱的歌,不忘po一張“糙照”把“沈叔叔”和韓導一起“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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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中,尹昉也經常用平緩又慢悠悠的語氣開玩笑,“皮”得我猝不及防。

比如,問他開直升機的戲份是不是自己完成的。

他很嚴肅:

“由於考慮到直升機拍一條還得拍,命沒了沒關係,直升機挺貴的。”

問他車技有沒有提升。

他很有自信:

“多多少少有點吧,畢竟還是拿了賽車證的。開快還是挺敢開的,就快完了之後就不知道了。”

跟他討論文戲多還是動作戲多。

他:……

試圖挽尊,但半秒鐘都不到就撫掌大笑,曝出大實話:

“什麼戲都不多,我這次就是重在參與。”

最有趣是問韓寒在片場有什麼小怪癖,尹昉思索一下,給了一個特別實在與好玩的答案。

“我覺得他走路特別有特色,就拎著腳走路。”

說著,主動站起來模仿,走了一遭。

後來再問黃景瑜這一茬,他直呼,“看得太細節了,我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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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景瑜注意到的是,韓寒“沒事就隨便找一臺車躲進去寫劇本”

他還很喜歡讓演員即興發揮。

用尹昉的話說:

“他很有機,我覺得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特別合適。”

然而,導演的這種機動性無形中給演員表演增加了難度。

尹昉遭遇的難點之一是報路書

“什麼路你要看著,要說在那個節奏裡,不同的路段還要說出不同的感覺來。”

黃景瑜倒覺得,每一場戲拍起來都很順,沒有太大難度。

“現場都是很輕鬆的,導演一直也是比較隨和,就是開心兩個字形容。”

大概唯一讓他意外NG的,是拍對手戲的沈騰有時候太好笑了……

“隨時隨地都是笑點,他說每一句話都好笑。”

至於具體哪一場戲因為太好笑而NG,那是萬萬不可能劇透的。

黃景瑜趁機“賣安利”:

“已經這時候了趕緊去電影院看吧。”

行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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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唯一“透”出畫面感的一場戲,是同一場。足見默契。

尹昉分析,黃景瑜在《紅海行動》後又拍了好幾部風格不同的作品,“表演上更有經驗了,更豐富了”。

有一場戲讓他印象深刻——

“在他的私人車庫裡,停的全是他自己的豪車,他在接受採訪。那個受訪的感覺很老練,然後就覺得,‘嗯,這是我的地盤,這是我的場’,就很有自信和氣場。”

黃景瑜也很喜歡這場戲。

因為,拍的時候他都“當真了”。

“真的,我就覺得這個車庫都是我的。”

說起豪車,“防劇透一級標兵”不再惜字如金,眼睛突然放光,從倚著的沙發上坐起身,又強調一遍:

“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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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無雙」

雖然說話語速不同,思維方式不同,疏離與坦白的程度也不同,但你能從言語中感受到,黃景瑜和尹昉在演員這條路上,奔的方向是一致的。

作品一部部積澱,讓他們心底踏實。

工作上多維度的挑戰,也會帶來焦慮和掙扎。

幸而,做的是自己喜歡的事,掙扎也成為一種高級享受。

尹昉坦承,去年有一段時間感覺表演上遇到了瓶頸。

“我就是在演戲時比較容易自我懷疑,然後那個自我懷疑會讓整個自己變得不確定和不自信——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自己對錶演有了更深的認識和更高的要求,但是能力上一下子又達不到,就會有那樣一個瓶頸期。後來突然某個點稍微過去了一點,但是(瓶頸)還是會在,我覺得這個階段也挺好的。”

黃景瑜務實,愛說大白話:

“過去一年其實都在拍戲也沒閒著,希望今年能有好的成績。”

而談到對於演員身份新的認知,兩人的默契達到頂峰。

黃景瑜的語氣明顯加重:

“其實演員這個工作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辛苦也是很辛苦的,吃的苦並不比別的工作少。”

尹昉有同樣的感受:

“表演還是挺難的一件事,你要真的想演得很具體很真實很深刻,就越來越覺得沒有以前想的那麼簡單。”

也許,所有的難與苦,都源於對更好的追求。

站得高了,才能望得遠,也才能看清楚自己犯過的謬誤和該行進的方向。

努力這種東西,是會埋在角色的骨血裡的,不用多說,自會被發現。

就像在卡薩布蘭卡摸爬滾打留下的傷疤,在巴音布魯克草原經歷的高反,考下的賽車證和新戲開機後“唰唰瘦下”的15斤……

每演一個新角色,都是進入一次新舊靈魂交融的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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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一定會有,但只要自己清楚自己沒有發生質變就好。

尹昉的選擇是誠實接受。

即使有時候他會懷疑,“演員的身份是不是剝奪了我某方面的自由度。”

轉念又覺得,“應該慢慢就會好吧”。

這種審慎與柔軟的緩慢,與黃景瑜更硬朗和堅定的豁達截然不同。

可也許正因為不同,能讓他們在創作中形成勢均力敵的增補,又保持角色獨立的華彩。

所謂搭檔,所謂朋友,所謂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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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彩蛋」

上次採訪尹昉時,問過他一個問題:

電影《龍蝦》有個奇妙設定——單身者被關進“酒店”,必須在45天之內找到伴侶,否則將被變成一種動物流放,被他人獵殺。

“如果在那種情形下,你會選擇做什麼動物?”

尹昉當時的回答是“無足鳥”。

這次我剛提起來,他主動表示要變一個答案。

變成什麼呢?

你們絕對猜不到……

總之一說出來,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大笑。但等我回想,又覺得這答案意味雋永。

提示:哈姆雷特與國王的一段對話,關於“饕餮家”。

同樣的問題丟給黃景瑜,他大刀闊斧,根本不管“遊戲規則”——

“那我就當獵手,我要當惡魔獵手。”

行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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