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以怎樣尺度和視角看歷史

在悟空問答中,看到很多假設歷史的“如果類問題”。比如,如果扶蘇即位,那麼秦帝國是否會綿延有長;如果崇禎南遷,明王朝是否中興有望。

我們應該以怎樣尺度和視角看歷史

李自成

說實話,我很理解提問的人。因為我也經常做這種“如果類設想”。如果東晉王朝支持祖逖北伐,是不是就沒有隔江而治數百年了。如果岳飛不死,是不是就沒有蒙古人什麼事了。如果大理國扛住忽必烈,南宋能否反戈一擊。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我們把這些“如果類問題”和“如果類設想”統統稱呼為歷史的遺憾吧。因著強烈的民族主義情懷,我們不想讓南宋被蒙古所滅。因著強烈的弱者同情之心,我們不想看到冉閔、祖逖、岳飛以及史可法這些人悲劇收場。因著對既往輝煌的緬懷,我們想看到強秦、強唐等此類大帝國能夠綿延更久一些。

我們應該以怎樣尺度和視角看歷史

崖山之戰

因著這種種個人感情和價值判斷,我們經常無法豁達,必須要追問一下這許許多多的如果。這些我們帶著感情提出來的問題,無非會得到肯定和否定兩種回答。

如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嗯嗯,你的假設成立,真得會改寫歷史的;我們就唏噓一聲:歷史太殘酷。

如果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不是的,即便如此,歷史還是如此繼續;我們就好像石頭落地,看來歷史有其必然。

說實話,這樣揹負著“歷史的遺憾”看歷史,真得很累。有的時候,你不得不停下思考、不得不放下書卷,踱步於窗前悲愴的如果一番,然後才能靜下心來。我就是這樣,不知道大家是否也這樣過。所以,特別不想學近代史,一直被人打,學著真沒勁,研究秦漢和隋唐多好啊。

實際上,我知道這是一個尺度和視角的問題。

我們應該以怎樣尺度和視角看歷史

仙女座星系

用善惡的尺度來衡量歷史,你當然會充滿悲憤:劉邦就是一個小流氓,怎麼能當皇帝?周世宗柴榮多好的一個人啊,趙匡胤怎麼能篡人家孩子的位呢?

用人生的尺度來衡量歷史,你當然會充滿遺憾:嗚呼,倘所謂天道,是耶非耶?

用應然的視角來看待歷史,你當然會充滿疑惑:怎麼秦就二世而亡了?怎麼滿清20萬人就打下大明尖山了。

用因果的視角來看歷史,你當讓會有種種如果:如果沒有多爾袞,明朝是不是會好點兒;如果南宋有個秦皇漢武式的皇帝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我相信為歷史的遺憾而吟誦《登幽州臺歌》的,都是滿懷赤子之心的良善之人。但我們這些人是時候改變一下了。

為了自己,不要總是那麼傷感。為古人遺憾,不需要了,需要的是往前走而不是往後退。

為了思考,學習是為了思考,沒有思考的學習最好就只是腐儒,但我們總是沉浸在遺憾和惆悵之中,又什麼時候去思考呢?

為了會思考,我們愛思考但也要會思考。會思考就是要我們能夠在觀察天地的時候能用天地的尺度來思考,觀察人情的時候能用人情的尺度來體察。看《三國演義》,你當然要思考“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牡丹亭》,你當然要去體悟那種愛情的浪漫。看《鄉村愛情故事》,你不必去思考農民企業家對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貢獻,儘管那裡有老根山莊。而看《三國演義》,你真得沒必要去思考貂蟬到底跟誰了、她是跟關羽走好還是跟趙雲走好。所以,你要能夠隨意切換你思考的尺度和視角。

我們看歷史也是這樣。

我們應該以怎樣尺度和視角看歷史

首先,我們要看歷史的宏觀。悲夫伯夷叔齊,但要看武王伐紂後“鬱郁乎文哉”的周代文采。悲傷“崖山之後無中國”,但要看經過戰火洗禮的華夏民族更為堅強了起來。

其次,我們要看歷史的趨勢。悲嘆秦帝國二世而亡,但要看到大漢王朝浴火重生;要看到秦的短命為後世提供了多少的教訓。

第三,我們要看歷史的實然。不要悲嘆太多的如果了,歷史就是這個樣子。在歷史的進程中,我們的祖先們做對了什麼,給我們留下了那些精神遺產;又做錯了什麼,留給我們什麼教訓。我們要看的是這些,我覺得應該是。

對於歷史,我們應該看到什麼?我們應該怎樣看?下面這段話摘選自“得到”《邏輯思維》專欄第629期,我覺得很有道理,也是促成我寫這篇文章的原因。摘錄下來,我們共同體悟一下:

“一個會思考的人,總能清晰地區分兩個視角,個人視角和上帝視角。個人視角看微觀,上帝視角看全局。個人視角分對錯,上帝視角看趨勢。個人視角看應然,上帝視角看實然。在個人視角看來,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結果的原因,在上帝視角看來,一切都是做對了什麼事情的結果。”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