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偉致張曼玉: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導讀:梁朝偉致張曼玉: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眼前經常浮現這樣的場景:昏暗的路燈,搖曳的旗袍,欲說還休的心事在雨夜裡擴散。梳著一絲不苟頭髮的周慕雲寂寥地走在回家必經的小巷上,絲絲小雨浸潤著空蕩蕩的街道。她半握著保溫瓶與他擦肩而過,光影憧憧下精緻而不豔俗的臉,美麗而憂傷。

一張泛黃的老唱片在歲月的留聲機裡流轉,溫情脈脈的曲調在夜色漸濃的黑夜裡翻騰,慢悠悠的吟唱出一段往事:《花樣年華》

梁朝偉致張曼玉: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小弄堂裡,一陣嘈雜的麻將聲中,一位身著旗袍的曼妙女子推門而入,一位男子與她擦肩而過,他們彼此對視後便開始各自忙碌。他們二人都是新搬入的新房客。一來二去的見面使素不相識的兩人逐漸熟絡起來,而後的日子裡,他們都在細枝末節中發現彼此的伴侶互相出軌,並隱晦的向對方求證自己的伴侶是否不忠。他們都對彼此有了同病相憐之情。人多嘴雜,面對流言蜚語,他們只能偷偷互訴苦悶。見不得光的人在大張旗鼓的過街招搖,而光明正大的人只能像洞裡的小老鼠窸窸窣窣。

梁朝偉致張曼玉: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那一天,他們一起去了一個叫2046的房間,他們真正成為了朋友。他們一起吃西餐,一起寫武俠小說,互相演繹各自愛人出軌的場景。

“我先生也有條領帶和你一模一樣,他說是老闆送給他的,所以天天帶著。”

“我太太也有個包和你一模一樣。”

“我知道,我見過,你想說什麼。”

“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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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經常去2046幽會。起初只是訴說心事,相互安慰療傷,最後兩顆因被伴侶背叛而受傷的心慢慢靠近在了一起。總之,不管是基於報復還是找一個排解憂慮的對象,正所謂你有情我有意,若非兩情相悅,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在傳統觀念較深的舊香港裡,互相擁有家庭的他們因為機緣巧合暗生情愫,從最初的相識到相互愛慕。在情感和理性的邊緣,二人壓抑著內心苦澀的情感,掙扎,在愛的夾縫中彷徨。

他打過電話,等過,也問過她,願不願意跟他走。她始終用無言回答。對於她來說,一方面,她不願意像自己的丈夫一樣將自己陷入瘋狂的境地,另一方面,她愛上了這個跟她同病相憐的男人,她清楚有夫之婦和有婦之夫相愛是不合道德,有悖論理的,但是反過來來說,相愛的兩個人相互渴求又有什麼不對呢?

梁朝偉致張曼玉: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周慕雲終於鼓起勇氣要帶她走,他熱切的等待她的回覆,他無數次望向她的窗,只有一牆之隔,卻遠勝千里萬里。沉默,無言,一片黑暗。他的眼神充滿了無奈與失落,屋外嘈雜的麻將聲依舊,可心卻空了拍子。她害怕繼續沉迷其中,兩人都有可能陷入無可挽回的境地,她害怕墜落,她拒絕了他無數的暗示。

他最終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遠走他鄉。最後,周慕雲要去新加坡,她沒有跟他走,“如果有多一張船票 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梁朝偉問過,張曼玉問過,答案,依舊無疾而終。她匆匆跑下樓,而他已不在。她獨自一人來到他的房間,點燃一支雪茄,放在一旁,看它燃燒殆盡,煙霧盤旋,暈開,一切,如夢如幻。迷霧後面的蘇麗珍依然是精緻的妝容,一行行淚從她的臉上滑落,砸在地上,像一聲莫大的嘆息。

那一晚,蘇麗珍傷心的伏在周慕雲的肩上抽泣,狹窄的街道,壓抑的氛圍,情緒被無限放大,她也想跟他在一起,但她的良心不允許。他對她說,不過是演戲罷了。

梁朝偉致張曼玉: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是演戲嗎?是愛的太深太絕望,只能放下吧。

五年後,她重回舊處,往那個熟悉的陽臺望去,熱淚盈眶。五年後,他也重回舊處,打聽近況,得知住進了一個女人和孩子,他對著窗戶看了好久,最終默默離去。下一刻,她的頭抬起,而他們,再次錯過,註定無緣再見。他找到一個樹洞,將這份感情用土埋住,而她,就是那個秘密。

相遇偶然,分離必然,在潮溼的弄堂裡的一次次擦肩而過註定了他們無法相許的結局,夾縫中的愛情終究無法圓滿,在道德譴責和倫理之牆下,二人只有倉皇而逃。

《花樣年華》,剋制而憂傷的婚外情,兩個孤獨的靈魂,受到背叛,相互取暖,卻互生情愫,最終還是發乎情止乎禮。他們平時去的旅館房號正是2046,他們在2046裡吃飯,對話,想象著彼此的愛人和對方的愛人正在做什麼,排練著事情被揭發後該以何姿態接受。蘇麗珍說:“我們跟他們不一樣”,可後來一句“後來我發現,原來有些事情,不知不覺中就會發生”證明了他們情感的生根發芽,或許是大雨之下昏黃街道躲閃的凝視,或許是他在吃混沌猛抬頭的一瞥。對待感情,他們掙扎和彷徨,似乎瞭然於心似的遵守著原則和界限,誰都沒有逾越那條線。

一段無奈隱忍的感情,壓抑,掙扎;氤氳迷離的畫面,暗黃的色調,緩慢慵懶的音樂;張曼玉的旗袍很美,舉手投足盡是風情,梁朝偉很帥,風度翩翩。這就是王家衛最美的花樣年華。

渴望一個笑容,期待一陣春風,你就剛剛好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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