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日，藝術家費雲飛“時間是無岸之河”裝置藝術展在方所廣州店展覽區開幕。本次展覽展出的是費雲飛近年藝術創作中頗具代表性的兩件裝置作品“光的種子”與“無岸之河”。
這是兩件作品繼在杭州與上海展出後的第五次亮相，它們首次作用於公共文化空間，創作者在光與時間的議題之下，對觀展者娓娓敘述那個時代的故事。
學習過雕塑，在北京做了十年的室內設計師，直到2011年去了美國，費雲飛又多了一個身份：工業古董收藏家。
從去年開始，費雲飛在國內的藝術工作室正式對外開放，愛燈成痴，收藏過五六百種美國工業古董燈的他，藉由這些老燈具與他物的拼接創作表達自己的觀點。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找到了非常合適的藝術創作媒介。他收藏的燈跨越了百年，走進那個時代，表面看琢磨的是光的形式與效應，其實終究還是人的故事。
“這幾年我做的東西一直跟時間這個題目有關聯”，費雲飛說道。他就像時間的信徒，偏愛研究物件的歷史，更喜歡在一件事情上持續付出的人，深究他的藝術創作、選物標準甚至未來計劃，能發現他對時間展開的不同維度的思考。他講話語氣很輕，時不時停頓沉思，表達觀點節制，好像體內有一個裁判在掐著無形的邊界。
採訪過程中費雲飛強調了好幾次：“只能就我所關注的領域來談”“這個是從大的現象來談不是個案”，他是經驗型的觀察者，對沒有身體力行過的行業和領域，始終保持著理智的距離。
左：俄國畫家夏加爾與妻子貝拉在巴黎
右：紐約MoMA的夏加爾畫作
“公元七年，古羅馬詩人奧維德在著名作品《變形記》中寫下這樣一句話：‘Time is a river without banks’，翻譯過來的大意是‘時間是一條無岸之河’。1930年，俄國畫家夏加爾引用這句話創作了一幅作品，被藏於紐約MoMA。今天，我們引用這句話作為一個展覽的主題，並用兩件裝置作品分別代表已經過去的農耕時代和工業時代。” 他這樣向大家講述 “時間是無岸之河”的主題，也照例為這兩件作品的創作思路，做了細緻的說明：
作品：光的種子
代表工業時代的作品“光的種子”，主體由5-8mm厚的鋼板激光切割，焊接成32個獨立的結構，每個裡面都安裝一盞1930年代的鑄鋁工業射燈。每一個結構可以隨意組合連接，就像蒲公英的種子可以是一個完整的球體，也可以隨風四散，但一根電纜將它們緊密相連。黑色鋼板是工業時代的特質，具有極大的破壞力屬性，燈光是希望，可以照亮遠方。
作品：無岸之河，2018，上海當代藝術館 MoCA
代表農業時代的作品“無岸之河”，主體由三條1900-1930年代美國原住民“印第安”風格的獨木舟相互疊加懸掛組成。獨木舟上面佈滿了一百多盞1900年代製造的工業玻璃燈罩；一條原住民“印第安”風格的手工編織羊毛毯；上空劃過六條老的木船槳。整個裝置在一個向心力的驅動下，好像行駛在時空的長河中。美國原住民有一句流傳至今的古諺語：“別走得太快，等等靈魂”。然而時代發展得太快，靈魂再也無法靠岸。
“光的種子”在方所布展中
“無岸之河”在方所布展中
這一刻，在方所偌大的“知識洞穴”裡，靜落於地的巨型蒲公英與難以靠岸的木舟遙相對話，待光源再次啟動，所有的光將被組合、解構，冉冉升起，亦幻亦真，讓人不知古今。
對話創作者
談展覽
“ 燈是很有用的物件，而且燈會關聯一些使命感或者更復雜的情緒，比如會讓我們想到光的意義，宗教的意義，在人生裡的意義。”
您有過很多有意思的裝置藝術創作，“光的種子”是2017年的作品，“無岸之河”也有過好幾個不同版本的創作，現在回頭去思考這些創作，創作心境上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變化？
心境上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轉變，這是因為打算做這個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有比較完整的思路了，但這個內容我可能會做五年或者十年的計劃，它其實是一個很長線的計劃，會有很多種表現方式。
您說的這個方向具體指的是什麼方向？
我現在做的這些創作都是基於老物件延伸出來的，大部分都和工業時代或者和農耕文化有關聯，這跟我在美國生活有關。美洲原住民（印第安）文化算是比較直接能代表工業前的整個人類的生活方式，所以我關注的點基本都是圍繞農耕文化跟工業文化之間的衝突或者它的關係，也包括這兩個時代跟我們今天人的關係，也是想引發大家的思考吧，比如今天的人如何自處在這個時代？如何選擇自己的方向？以這個為核心的內容會引發很多種表現，比如裝置、繪畫……這是一個長線，會有幾個方向或者不同的計劃，我現在還有好多作品是還沒有呈現的。
為什麼特別選擇這兩件作品在方所展出，在這樣一個公共文化空間內布展上有什麼特殊的考量嗎？
這兩件作品算是我最近幾年所做的最重要的兩件作品。兩件作品其實分得特別清楚，一件代表工業時代，一件代表了農耕文化，然後這兩件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在之前做過的展覽中，“無岸之河”的作品有幾個系列，會有一些改變，但是“光的種子”和“無岸之河”是一直是放在一起的，這兩件作品在一起才能更好地表達我的想法。在方所的空間裡有特別大的混凝土柱子，特別有雕塑感、建築感，我很喜歡。這兩件作品可以發光，方所的空間又比較暗（進門的空間比較暗，進去以後會越來越亮），所以我覺得兩者做結合會很好玩，可以引起人們的注意。
您特別強調自己對農耕文明和工業文明之間發生的衝突的關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特別關注這個議題的？
是在去了美國以後。我是2011年到的美國，然後逛了很多古董店蒐集自己喜歡的東西，2013年跟2014年的時候剛好國內盛行工業風，一開始我也是把它當做生意來做的，從美國集裝箱發貨，然後在國內銷售，但當我真正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搜了很多資料，因為這些都是工業時期的東西，我去查閱它的信息，慢慢開始瞭解到整個美國工業時代的歷史，我所有蒐集的這些物件都是當時的代表，所有人都覺得它是有價值的。起初會覺得，我們今天是沒有辦法和工業時代比的，我們今天的東西都特別廉價，特別快銷，對產品的態度都是不一樣的，這麼偉大的時代產生這麼多好的東西，但當我瞭解得越多也發現了它背後的一些負面的東西，然後就也有了一些不同的思考。
我並不設一個態度去評價到底農耕時期好還是工業時代好，這是人類歷史上一個必經的過程，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有一個反思，工業時代把我們所有手工的歷史傳承的東西都破壞掉了，對我們整個人的文化還有自然的環境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壞，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一種過度消耗，我覺得可以讓大家一起思考一下。
作品：重生
將燈嫁接在不同的材質和物品上做表達，這樣的創作的靈感通常來源於什麼樣的觀察和生活體驗？
藝術家或者設計師特別難的一件事情是找一種媒介或者找到一種獨特的表達方式。我在特別偶然的情況下接觸了燈，現在的很多裝置都是用這些老的燈來做的，燈是很有用的物件，而且燈會關聯一些使命感或者更復雜的情緒，比如會讓我們想到光的意義，宗教的意義，在人生裡的意義。
方所以“時尚：時間的對話”作為2019年度主題，在這個大主題下展開不同維度的思考，比如3月我們關注的是“東西方的極簡對話”。您在美國生活和工作多年，現在在國內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您感受到的創作環境和在國內有什麼不同？
就我觀察到的在美國的藝術家還有設計師，這是從一個大的方向來談的，不是個案，我感覺到的一個比較大的差別是，我們還是比較表面。可能也跟大家都很急很浮躁有關聯，就好像大家都不太願意花時間，沉下心來做一件事情，把東西研究得很深。我們做的設計還是比較表面的，基本上是樣子像，但是你看美國的設計師或者藝術家，我覺得他們的設計是從裡往外來的，是從心裡長出來的，但我們是從外往裡來的。我們其實很多人沒有什麼所謂的生活方式，包括很多寫生活方式的人，他自己也並沒有去體驗那個生活方式，所以我覺得還是稍微表面了一點，但我也看到了最近幾年稍微還是有一些好的趨勢，比如我現在所在的園區，杭州的園區，有一幫朋友，他們拋棄了傳統的人與人的關係，更願意分享、包容，包括同行之間也願意分享資源分享經驗，大家可以把心打開，並不是只從經濟利益的角度出發。
包括園區裡也常有很多日本人來，過去我們是去學習他們的設計，但是現在這些日本人也都覺得（本土的）這幫人，有讓他們驚訝的地方。其實中國今天有那麼一小撥人做的事情是會讓外國人驚豔的，我們可以做出一些成績，但首先是從興趣開始，從裡往外去做一件事情，像我的裝置也好，我的設計也好，是基於我的生活，我熟悉的這些老物件。
也請談談您對方所今年的年度主題 “時尚：時間的對話” 的看法。
還是隻能就我熟悉的一些領域去聊，比如說時尚，我覺得我自己就特別不時尚，但我總覺得，如果讓我選一種風格，無論是家居的，或者是我穿的衣服，我希望至少應該要有一個原創的東西。而說到時間，其實我這幾年做的東西一直跟時間這個題目相關聯，包括我之前做過的展覽主題“時間是個禮物”，這其實可以有好幾個角度去看。比如我年輕的時候會喜歡宜家的東西，我現在也喜歡，但我可能不太會購買宜家的東西，這個跟時間還有我的閱歷是有關聯的。時尚會隨著時間有一些變化，有些人可能會怕時間，但其實時間是一個禮物，它可以給你帶來很多不一樣的思考角度，尤其是人的理念，當你經歷越多看法會越清晰。並且我現在做古董店，這些老的物件也都是承載了時間的，所以對我來說時間就是我的禮物。
談古董收藏
“工業古董離我們很近，它雖然不會被拍賣，但它是有實際價值的，這個價值跟人類的發展，跟人類的科技，工業產品設計是有關聯的。”
為什麼特別喜歡美國工業古董燈？它們為什麼特別打動您？第一件藏品是怎麼得到的？
關注燈其實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我收到的第一個讓我特別感興趣的燈是一個美國人改裝的燈，燈的名字叫做Crouse-Hinds，特別酷，他還給這個燈做了一個三腳架。買回來之後我就查這個燈的信息，美國工業時期的東西都會有一個銘牌，牌上會寫有公司的名稱、專利日期等，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會發現，所有的燈都會有一個它關聯的完整的歷史信息，於是對這段歷史有了越來越多的瞭解。
收集的第一盞美國人改裝的燈
我去過美國一些歷史博物館，也有講美國工業時期的歷史，比如華盛頓就有一個國家歷史博物館，裡面有一個很大的展廳，講的就是愛迪生的發明，還有電氣時代的故事，裡面就陳列了很多款燈。那些燈我是可以在古董店找到的，我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有意思。我們如果去看中國古代藝術博物館，或者去大都會博物館，去羅浮宮，看一些藝術品，那個是我們永遠不可能自己擁有或者買到的東西。
工業古董離我們很近，它雖然不會被拍賣，但它是有實際價值的，這個價值可能跟人類的發展，跟人類的科技，工業產品設計有關聯。我覺得自己有機會，可以找得到這些有歷史的物件。這是我們自己也可以擁有的，可以使用的東西，這樣我自己也可以做一個博物館，這個是特別打動我的。
所以其實你是很早就開始有意識地去做收藏跟分享了。
對，就是我是比較早就有一個要有自己的博物館的意識，最近幾年也一直在做準備，現在已經開始有一些老的物件被列入博物館計劃裡了，會有產品編號，也不再出售這個東西，我覺得這個計劃是完全可實現的。因為電氣時代的照明也就是大概從19世紀60年代開始算到現在差不多150年的時間，我真的有可能找到每個重要時期的重要的產品，重要的品牌，去做一個這樣的博物館。
美國這個時間段的燈有哪些特點？
首先要解釋一下這個時間段，歷史上對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定義其實是從1870年到1920年，但是我更願意去說1860年到1930年。我把這個時間段定義得更寬泛一點，是基於兩個原因吧，第一個是基於第一次工業革命是1760年到1830年，這裡剛好隔了100年，我們會覺得這個時間特別巧合；還有一個原因是兩次工業革命發生的時候，每一次大的變革都是伴隨著戰爭的，像1860年是美國最為殘酷的南北戰爭的時間，而20世紀30年代末二戰開始了，戰後產品的做工材質跟戰前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們已經進入到一個新的時代了。
有沒有什麼淘貨的標準和原則？
我有特別多的標準和原則。比如說類別，到現在我有特別多喜歡的老物件，拿打字機舉例，我特別喜歡打字機，但我從來都沒有收過。因為每一個東西都代表著一個領域，你要用更多的時間去研究它，我覺得如果我沒有那個時間，或者不太懂它的話，我可能就會先不收藏，比如同時我會看到五個東西，那我就會找一個我有過研究的，瞭解的來收，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更多的是收集燈的原因，因為我用很多時間去了解燈，對燈瞭解的比較透徹。美國其實老的或者舊的東西特別多比如說那種古董跳蚤市場，可能會有成千上萬的東西，實際上真正有價值的或者說是我喜歡的東西還是比較少的。
從年代來說我特別不希望（收集的物件的時間）超過戰後，希望是1930年以前的。又比如說從使用功能來說，我希望是非家用的，上海有很多古董店裡的古董叫做西洋古董，而我的叫做工業古董，最大的差別就是西洋古董很多都是家用的，你看那些特別複雜的陶瓷的杯子，那些銀器做的勺子，你知道那種雕花的巴洛克的，文藝復興的都是一些比較複雜的東西，我收集的東西都是那種不復雜的，比較簡單化的，或者具有功能性的東西。這些東西必須是能用的，不能只是好看。我還拿打字機舉例，很多人都說打字機的構造特別複雜，缺失了一個零件可能就不能用了，我覺得用不了了就特別遺憾，我就不會收這個東西。而且我相信好的工藝是可以一直用下去的。總之，我就是給我自己很多的限制。
這麼多的東西您都是怎麼運回來的？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人和事嗎？
每次出行我都會有一個計劃，會租一個相應大小的車，東西不多的話，或者我會租一個拖車，拖車也有大小尺寸，如果遇到更大的東西，比如像船（無岸之河裡面使用的船），我會租一個卡車，所以我開過很多種車，包括裝集裝箱的時候，還需要用到叉車，這也是我之前在國內沒有過的經驗。
左：開大卡車，右：裝集裝箱
比如我第一次裝集裝箱，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工程，而且貨櫃是有時間限制的，我必須在這個時間內把貨物全部裝完，第一次我找了些朋友，沒有花錢去找小時工，這是因為考慮要萬無一失地把這些東西都裝上集裝箱。還有第一次開大的貨車，它是燒柴油的，用氣泵來剎車，一踩剎車會滋滋響。
注：柴油貨車有一個裝在發動機上的打氣泵，這是個小型空壓機，是用來壓縮空氣的，壓縮空氣主要用於剎車，過去老式的空壓機是一直工作的，儲氣筒上有個卸壓伐，壓力超過了就“嗞嗞”的放氣。
目前已經蒐集了多少燈具？
件數比較難統計，只能去統計種類，現在有過的差不多五六百個種類吧，甚至可能更多，但這也還只是美國電氣照明特別小的一部分，我現在的清單裡還有非常多的這個時期的重要的燈是還沒有收集到的。
清單的來源是？
我有特別多的產品圖冊，都是當年印刷的，產品圖冊上就清晰地介紹了各種各樣的燈，款式用途都不同，或者我在博物館裡看到過，或者是某個古董店的網站上看到過，渠道很多。
左：產品圖冊-X-Ray手工吹制玻璃燈罩的製作流程
右：產品圖冊-弧光路燈
比如說我想蒐集一種好萊塢拍電影用的電影燈，它是一種弧光燈，不用燈泡發光，而是用兩根碳棒發光的，這個燈我只在法國的一個古董店的網站上看到過，體量特別巨大，這個燈也是這個類型的燈裡面尺寸最大的，是最早期的，我就特別想有這個，但是我找了好幾年，美國的各種古董店都沒有，然後我在佛羅里達州的一個老先生那裡找到了。他在電影行業做了幾十年，是一個資深的收藏家，收藏的是跟電影有關的器械，他有一個巨大的倉庫，藏品種類非常全，基本上全世界的電影博物館都要找他去買藏品。我特別喜歡的燈在他那裡就有十五個，這個就是特別偶然的情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好萊塢電影燈-在工作室的實景照片
只要遇到心頭好就會毫不猶豫地拿下嗎？有過糾結的時候嗎？
糾結的情況是因為價錢嘛，我畢竟是在經營這個東西，所以如果這款燈我特別喜歡，但是這個價格跟我出售的價格可能是差不多的，我會猶豫一下我到底要不要買它。這個標準還包括考慮到我之後還會不會買到，如果還會買到，那我可能會放一放，如果以後很難買到或者被列入電氣照明博物館的收藏計劃裡我可能就會買下。
維修工作間
通常是怎麼修復這些燈具的？過程中有遇過什麼困難嗎？
拿燈來說，以前用的線基本上都風化老化了，所以可能我們需要給它重新換線，或者已經鏽掉了，我們要把它拆解，或者把它拋光，有時候我們可能會找人專門修復，比如我在杭州當地會有一個老師傅是專門修復老傢俱的。通常是在不破壞它的結構和表面效果的情況下，把它再加固，這個是經常會有的情況。很難修復的情況比如一款燈是銅管的然後繞的電線，電線就很難拿出來，要想拿出來就要破壞原來的結構，我們就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去解決這個事情，我有一個特別得力的助手小武，我們會一起探討怎麼去做。
談合作與計劃
“ 我覺得在一個行業裡如果沒有身體力行去做過，其實還不算是懂。”
您的藝術空間裡也有一些中國原創設計品牌的作品，您與這些設計師以及設計品牌合作的標準是什麼？是否有特別關注的中國原創設計品牌和設計師？
現在的這個空間一樓是商店（Artistsan古董店），二樓是古董傢俱的展廳和我的工作室。一樓是一個大概一百平米的空間，我之前只想做古董店，覺得做事情就是純粹一點比較好，不需要很多的內容，你知道很多美術館、博物館都會有一個配置，就是藝術商店，其實就是為了讓大家可以多停留一下，或者買一些跟這些相關的一些小東西，比如可以是一本藝術書之類的，這些是可以分享給大家的，所以慢慢地我就決定做一個商店。
Artistsan古董店-實景照片
剛好有幾個朋友，有的是做雙肩包的，有的是做服裝的，他們專注做原創做了很多年，在中國已經是該領域裡做得很好的，我一開始就是賣他們的東西，後來又發展到只賣中國人的東西。我覺得中國今天或者說我身邊的朋友其實做原創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在某些類別裡面也不比外國人差，而且這個園區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我也希望外國人能看到中國人做的東西也是非常好的。包括我身邊也有朋友是做書的，做雜誌的，所以這裡邊也有雜誌，有其他的周邊。
比如說我在瀋陽的一個好朋友叫老紅，他自己有一個服裝品牌叫做Red cloud，是做牛仔褲的，使用的是丹寧這個面料，歐洲人也知道這個品牌，他收藏特別多老的縫紉機，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親自去操作，我覺得一個行業如果沒有身體力行去做過，其實還不算是懂，這個可能也算一個合作的標準吧，我更願意跟會堅持的人去聊，當然也不能只是堅持，更多還是要享受這個東西，是不是為興趣去做，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在杭州的工作室
Artistsan古董店
地址：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區留和路139號東信和創園53幢
營業時間：週二至週日10:00-18:00
未來有什麼樣的工作計劃？
首先就是2019年，我要做兩個酒店的設計，因為我之前在北京做過十年的室內設計，但是我在美國這七年就再也沒有做過。最近這些年我一直對自己喜歡的風格，比如說工業風，另外一個是侘寂風（日本美學風格），就是有一些研究和想法吧，所以我特別想嘗試做出一兩個空間出來，這個就是室內設計方面的計劃。
侘寂風格-杭州工作室的臥室
接下來還是會持續地做裝置的作品，這個是一直都會去做的事情。
美好的老物件
此外因為要做空間設計，會需要用到一些軟裝比如傢俱、燈具等。我搜集的這些工業時期的產品會是其中一部分，但也會有一些特殊尺寸、功能的產品，所以我會去做一些新的傢俱、燈具，所以我還有一個計劃就是會去設計重新制作的傢俱、燈具等這些產品。
我還想做一本畫冊，這會是一個系列，可能每年都會有一本，算是對我這一年工作的總結，所有的內容都是基於老物件這件事引發的，比如說裝置、室內設計，新創作的這些產品等等。
請跟我們分享一下最近在看的書。
我最近在看的一本書是日本設計師長岡賢明寫的，在日本，他的雜貨店D&DEPARTMENT很有名，在全國有很多的分店，而這個雜貨店去年在中國的黃山也開了它的第一家分店，讀這本書讓我感受到一個人做一件事的想法可以通過一本書讓人更有效更直觀地被瞭解，我覺得這個事情是很有意思的。
出版社: 民主與建設出版社
譯者: 郭臺晏 / 王淑儀
ISBN: 9787513921701
另外我最近還在看一本介紹紐約畫派的書，叫做《重構抽象表現主義》，這本書講的是20世紀40年代生活在紐約的藝術家們關注的藝術熱點，這些都是對當代藝術有著重大影響的人，加上我生活在紐約，所以想重新去到他們之前住過的地方，到話題中提過的地方感受紐約對這些人的影響，美國對他們的影響，也想了解他們的想法是怎樣產生的。
出版社: 江蘇美術出版社
譯者: 毛秋月
ISBN: 9787534483097
採訪 | 米
資料圖來源 | 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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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觀展
時間：2019年3月3日-4月9日
地點：方所廣州店（廣州市天河區天河路383號太古匯MU35號）
藝術家：費雲飛
主辦方：方所
閱讀需要獨立，立場轉變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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