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生為亂倫的齊襄公做替罪羊是怎麼回事兒

彭生是齊國的一個公子、大力士,在齊桓公的哥哥齊襄公身邊做事。按其身份,雖然也是公子,實際應該是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色。如果沒有特殊的情形,在一向以地位論人的中國古代歷史中,他應該是那種永遠都不會留下痕跡的人物。但一件事兒改變了他的命運——

那是公元前694年四月的事兒。魯國的國君魯桓公和他的夫人來到齊國做客。做客期間,魯桓公發現了自己的夫人跟齊襄公私通的事情——桓公夫人是齊襄公的妹妹,這兩個在此前就是亂倫情人,這一次兩個人重逢,看樣子又私下相會,沒有想到卻被人家丈夫發現了。

在魯桓公,發現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而且這人還是自己的大舅哥、齊國的國君,自然非常生氣。生氣之後怎麼辦?按《史記》的相關記載,是“怒責夫人”。這也就是說,他並沒有為此找人家齊襄公、也就是他的大舅哥同時又是他夫人的姦夫的麻煩。而只是為此責備自己的妻子。但就是這麼一個“責罵”,他的夫人也接受不了,就把這個事兒告訴她的哥哥和情婦齊襄公。齊襄公聽到這個事兒之後知道自己和妹妹的這個醜聞是掩蓋不住了,於是就起了殺心——準備殺掉自己的妹夫、魯桓公。具體做法是——

先請魯桓公喝酒,然後灌醉桓公。然後就在酒席宴上讓公子彭生抱住魯桓公,接著讓彭生折斷他的肋骨,再把他放回到自己的車子中。魯桓公就這麼活活疼死在自己的車中。

左傳和史記在這一處的記載都很簡略。但看當時的情形,應該是桓公一開始只是懷疑這兩個有問題,然後才會有齊襄公設宴而魯桓公赴宴的事兒。而殺人的事兒估計也是宴席中出了問題。齊襄公知道他和妹妹的亂倫醜聞是掩蓋不住了,而魯桓公估計還有可能反抗或者發怒。於是才會有襄公命令彭生“抱住”和“折斷肋骨”的情形。史書說這些都是彭生乾的,但按照事理分析,這個事兒應該也有齊襄公甚至桓公夫人的份兒。因為涉及醜聞,當時在場不會有多餘的人。彭生是不是殺人的主角或者真正的殺人者,應該都有疑問。

但這個事兒最終要讓彭生來承擔責任。

因為魯國是一個小國弱國,國君就這麼死了被送回來。魯國人就是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也拿齊襄公和桓公夫人沒有什麼辦法(桓公夫人的大兒子就是接下來的魯莊公,即那個歷史上有名的慶父的哥哥-阿岔)。但這個事兒總得有一個一個說法。魯國的要求就是得到殺人兇手彭生——

“只求得到彭生以在諸侯面前洗掉醜聞。”

在魯國,這個事兒這樣處理實在是不得已。因為死的雖然是這個國家的執政者國君,而真正的兇手卻是接下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國君的親舅舅和親媽。不要說真正要懲辦兇手事實上做不到(國力不夠,魯國弱而齊國強),就是有這個報仇的能力,那報仇這個事兒也很尷尬——畢竟是醜聞,畢竟受害者和兇手都是新國君的親人。而把全部的責任推到彭生身上,這些尷尬就都沒有了。

於是,彭生就這麼被送到了魯國,就這麼死了。

彭生做了齊襄公和桓公夫人的替罪羊。

人是不是真是彭生弄死的?沒有人會在意。至少當時沒有。

彭生是不是冤枉? 沒有人會在意。至少當時沒有。

就真是彭生殺的吧。在彭生那也是執行命令。發令的人沒有事兒,執行命令的要為這個事兒負責——

這就是彭生的歸宿。

八年之後,這個事兒在齊國發作,齊襄公因此受傷,然後被人殺掉。其弟弟公子小白在國君爭奪戰中勝出。不過,這都是後話。(20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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