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桃花秋有月,夏有喬木冬有雪

春有桃花秋有月,夏有喬木冬有雪

桃花,中國古典詩詞中最美的意象,她或簡靜,或豔麗,自《詩經》初見到唐宋熟稔,她曾以各種形象,流連於歷代文人墨客的清詞麗句間。


春有桃花秋有月,夏有喬木冬有雪


《詩經》•初見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春有桃花秋有月,夏有喬木冬有雪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大概是最早描寫桃花的詩句了,河畔的那一樹桃花開了,明豔、熱烈,鄰家女子出嫁了,鳳冠霞帔,妝容燦若豔霞。後世常用人面桃花、豔如桃李比喻女子容顏姣好。一閉眼恍若看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容顏,豐腴大方,雍容典雅,風姿卓卓,以及她的秋波一轉。

關於愛情的故事裡,我最愛聽海枯石爛,關於婚姻的篇章裡我最愛的是白首不離。

她許是他從小就傾心的人,一襲羅裙,朝他微微一笑,頰生輕淺梨渦,一瞬間便塵埃拂盡。而他也正好是她自幼就傾慕的人,笑容溫潤,無論何時,只消一個轉身,便能看到他安心守護在她周圍。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這樣溫暖、穩妥的婚姻狀態。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懷抱裡擁有的那一份安然,就像一覺醒來就能看到那個人在身邊,心裡安定沉著——幸福,就應該是無聲勝有聲的狀態。

起初攜手如桃花般豔柔,即使日後這份感情會陳舊,甚至凋落枯敗,但我仍記得你那日最美麗的樣子——人面桃花相映紅


春有桃花秋有月,夏有喬木冬有雪


自詩經初見,到秦漢飄搖,唐之明豔,宋之清麗,明清穠豔流俗。桃花的意象,在古典詩詞中繁花開謝,綿延不絕。桃花與桃花互相遮蔓,輪迴。在詩與詞,小說、電影、話劇、歌舞之間接壤。連貫的概念,最後呈現出一個個獨立的意象。對於外國人來說,他們很容易瞭解松竹梅蘭,牡丹在中國文化中的意義,卻不是很容易弄明白桃花這樣東西的文化內涵。桃花在中國,太複雜,但凡想起,先有一言難盡的曖昧。

《詩經》裡的愛情詩很多,三百多篇裡大約佔了四分之一。《毛詩序》舊說這首《桃夭》是“后妃之所至”,但我們寧可相信《桃夭》本來就是一篇尋常女子出嫁的賀詩。

古代的嫁女並不簡單,據《禮記·婚義》記載:“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之以萍藻,所以成婦順也。”之後選擇日子,女子出嫁的日子自然是在桃花盛開的季節,那搖曳多姿的桃枝之上,桃花似新娘的臉,鮮嫩、青春、妖嬈,甚至閉上眼睛,依稀可見“綠葉成陰子滿枝”的幸福日子。


春有桃花秋有月,夏有喬木冬有雪


那時候的人們葛布粗裳,卻創造出最樸素最簡單的美好詩歌,桃花自此便與女人糾葛在了一起,走進後世文人騷客的文字裡,真可謂源遠流長。唐代的崔護因口渴推開一扇門,門內,三兩株桃花盛開,“人面桃花相映紅”,而舊地重遊之時,“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清初有孔尚任劇中李香君的桃花扇,點點鮮血被纖手妙思幻化成了桃花的模樣。還有曹雪芹筆下那傷情的黛玉手持花鋤,淚雨紛飛,“桃花簾外開仍舊,簾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憐人花也愁,隔簾消息風吹透。”不過,他們都沒有《桃夭》中的吉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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