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銀杏樹

金秋時節,萬里晴空擦試得像一塵不染的玻璃,輕綿的雲朵,雪白如奶汁一樣,鄉間土地上的金色和紅色摻在依然鮮明的最後的綠色中,彷彿是太陽融成的點滴從天上落在了茂密的綠蔭裡。

不屈的銀杏樹

我攜友來到巖口鎮大來村的小石山上,這裡有一棵古老的銀杏樹,傳說有數百年的歷史。樹高近十丈,三四人牽手圍不完樹幹。據說,上世紀七十年代,每到春天,數百隻鵲鳥棲息於樹冠之間,在樹上搭建了數十個鳥窩,生兒育女,繁衍後代。晨昏之際,鵲聲鼎沸,熱鬧非凡。此樹古意盎然,生機蓬勃,實在令人震憾!

這棵銀杏樹從遠處看好像兩棵大樹帶著兩棵稍小的樹,枝繁葉茂。可樹冠悉數沒有了,有點兒煞風景。再走近一些,才發現是兩棵雙丫樹,挨著地發,依偎在一起,互為依靠,猶如“父抱子”。待您走到大樹腳下,和她親密接觸,才發現就是一棵大樹。我本想扒開樹蔸下的亂石和一些枯枝敗葉,更仔細地察看,但發現樹蔸下罩了幾個陶器缽子,伸出去的手趕緊縮了回來,生怕衝撞了檀神。看來附近的居民早已把它當成頂了一棵神聖的樹,當成樹神敬奉,把壇神罩在了樹下。

大樹所處的地理位置比較險峻,挺立在小石山頂上,四周無任何障礙物成為它的保護傘,為它遮風擋雨。這小山崗正當著雙塘山鐵爐衝一股強大的洞風,致使三個樹冠被狂風無情地吹斷。

最大的分支,也許它惹惱了雷神爺,也許長得太美了惹閃電娘娘嫉妒,被雷電劈斷,那被電火燒焦的痕跡依稀可見。它的根伸出很遠,鑽進很深,牢牢地抓住石罅,伸入石縫中,從貧瘠的砂土中汲取營養,吸取水份。

還有一分支,被禾桶槓一般大的藤蔓纏繞著,生命是岌岌可危,也沒哪個好心人把藤蔓砍斷,就這樣任它自生自滅。從它的近旁又長出了兩個小小的分支,樹杆也有刀把那麼大了,看那態勢,正茁壯成長呢!

望著這樹,我由衷地欽佩起來,這是一棵不屈的樹!在貧瘠的石山頂上,頑強地堅守著;在風口浪尖上,狂風吹斷了它的樹冠,依然傲然挺立;冰雪壓它,雷公電母摧殘它,它飽經滄桑,歷經劫難,仍頑強地挺立,至今幾百年!它的兒子長大了,它的孫子也嶄露頭角。

望著這棵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父母親。父親14歲失去父愛,腳下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小小年紀頑強地撐起了苦難的家庭。用頭在水田裡頂犁的情景讓我傷心落淚;火災之後,六口之家倚坎搭窩棚過一個新年的情景讓我黯然淚下;翹起屁股讓母親扒拉糠粑的場景讓我泣不成聲;母親嬌小的身軀累得像個磨芯;鄰居周林爺爺偷偷送一斤臘肉,讓八口之家過一個好年……往事歷歷在目,他們頑強地挺過來了!

望著這棵樹,讓我想起廣大的農民工兄弟,人家不願意乾的苦活、髒活、累活,安全風險大的活,健康風險大的活,他們挺起不屈的背梁,像這棵銀杏樹一樣,頂天立地。無論嚴寒和酷署,無論白天和黑夜,無論工作日還是節假日,在礦洞裡鑽,在高壓線上爬,在流水線上流汗。一幢幢的高樓大廈,一車車的深山礦石,都是他們血汗的結晶。

站在樹下,仰望著您,感慨萬千,不屈的銀杏樹啊,您是樹的精靈,您是人們不屈精神的象徵。您歷經百千年的滄桑風雨,依然如頂天立地的大柱,直插雲宵,這種頑強不屈,百折不撓的精神永遠值得世人謳歌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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