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網上流行這麼一句話"人生不值得",想想也確實如此,如今大家各自忙碌,很少關注眼前的人和事,更別說享受眼前的生活了。但回想初入大學,那個時候我們懷揣著很多理想,重要的人和事都在眼前。人生本該"簡"與"淨",這也是當時的老師從一罐小罐茶中,告訴我的人生哲理。
初識小罐茶,是在老師的辦公桌上。初入大學時,脫離了緊張的高中學習,突然放鬆的大腦開始感到越來越迷茫。同學們開始都搶著去上技能類的課程,我也跟隨著大流爭著去上多數人認為"有用"的課。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聽了一堂哲學課,當以哲學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發現自己原來如此渺小而無知。同時又多了許多疑惑:我要如何度過這四年甚至更長的人生,才能找到它存在的意義?
於是一個閒暇的午後,我來到老師辦公室找他,漫談我迷惑的學習與生活感受。他並沒有打斷我,只聽我緩緩展開敘述,默默為我拿來茶杯,打開一個鋁罐包裝的小罐茶,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等我長篇大論地說完,他才不急不緩地問我:"你看這杯裡的茶葉"。杯中的茶湯透亮,毫無雜質,嫩綠的葉尖兒竟然齊刷刷的在水中豎立。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師自顧自繼續說:"你看這綠茶,是不是特別可愛?為了這樣美好的茶啊,茶農們必須在早春時節採摘,而且只取那茶樹頂上最嫩的兩瓣一心,就是兩片小葉子和中間的小芽,其他任何時候採摘,或者在製茶過程中混入了任何其他的葉片或者雜質,都不能變成你眼前這杯好茶"。
接著,老師又回憶他年輕時候差點被提升為幹部,面臨過財富的誘惑等等過往。但他只教書,其他都不要,因為他覺得哲學是對他最"重要"的事。看我疑惑不解,最後他喝了口茶,說"假如你在這杯茶中加入一些其他的葉片,或者糖,或者牛奶,或者其他的什麼別人覺得好的東西,它還是在現在的味道和香氣麼?人生本該像這杯小罐茶,簡單、乾淨"。
於是,他自在而幸福地教了20多年哲學,在35歲遇到了那個註定的人,結婚,不要孩子,與師母過著浪漫而簡單的生活。將自己的人生,也過得像哲學般自然純粹。
聽完老師的話,回去的路上,我想起在瓦爾登湖畔隱居兩年,自耕自食的《瓦爾登湖》作者亨利·戴維·梭羅。他說:"多餘的財富,只能夠買多餘的東西,人的靈魂必需的東西,是不需要花錢買的"。
那天后,我開始思考,大家覺得"有用"的東西,真的是我想要的嗎?去追求你認為最重要的東西,摒除那些誘惑與干擾,我想這是老師教會我的東西。於是我不再隨大流去上一些"有用"的技能,把時間留給了喜歡的藝術史等等別人看來"無用"的課程,讓我的大學不再迷茫。
那天,我明白,這個世界就是有人愛奶茶、有人愛咖啡,我卻獨獨喜歡老師"簡"而"淨"的小罐茶。馬上過年了,為老師備好了兩盒小罐茶,是時候去感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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