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時裝產業基地深圳如何向國際時裝週靠攏?

深度 | 本土时装产业基地深圳如何向国际时装周靠拢?

自身定位為“商業落地”和“全民時尚”的深圳時裝週來到了第五年,在滿足產業需求和全民需求的同時,還需要提升自我競爭力來靠近對國際時裝週的展望。

中國深圳——許多人不知道深圳還有個時裝週,而且已經做到了第五年。對於深圳時裝週有印象的人,也僅僅被場外的街拍黨和穿著大膽的素人吸引了注意力。

相比較1997年創立的中國國際時裝週、2002年創立的上海時裝週,年輕的深圳時裝週還在尋找適合自己的定位。

本屆深圳時裝週2019秋冬系列在南山、福田、龍華同時設立3個會場,有200多箇中外品牌和設計師參與了80多場發佈會,並同期舉辦官方設計師Next Showroom,採取“即看即定”模式,近百位國內外設計師進行精品展示。深圳服裝協會會長沈永芳給時裝週的目標是“推動設計創新,力促商業落地。”

談到為什麼要辦時裝週,深圳服裝協會秘書長張洪濤則告訴BoF,這是產業的需求也是全民的需求。

但來參加本屆時裝週的業內資深人士也指出了商業化的深圳時裝週,還需要把握好定位的問題。

“深圳時裝週品牌還是‘賣貨’思維,而非‘品牌’思維。這兩個思維導致的差異在於,前者確實能幫企業賺錢,但無法幫品牌溢價,形成真正有價值的品牌。從視覺來看,因為大家都在迎合市場,所以產品類似度太高,品牌標示度太低。” 獨立時尚評論人、專欄作家冷芸告訴BoF“‘務實’導致的另一個問題是品牌在開支方面比較謹慎。這本身是好事。但是如果不該省錢的地方也省,那麼其必然也會以犧牲質量為代價。”

這跟深圳作為代加工廠出身的歷史有關。深圳是中國最早的幾個服裝代工基地之一,在進行不斷的產業升級後,從產業末端的“三來一補”(即“來料加工”、“來料裝配”、“來樣加工”和“補償貿易”)延伸至服裝品牌化、服裝設計、服裝銷售,形成完善的產業鏈,中國服裝代工基地向時裝產業基地完成轉型。

在深圳時裝產業的升級過程中,這裡誕生了諸如瑪絲菲爾(Marisfrolg)、影兒(Yiner)、傑西(Jessie)、歌力思(Ellassay)、季候風(Season Wind)、卡爾丹頓(Kaltendin)、馬天奴、 淑女屋、吉祥齋等一批全國知名商業品牌。從首屆深圳時裝週開始,這些品牌便成為時裝週主力軍。很明顯,深圳時裝週有別於其他中國時裝週的地方,便在於其商業品牌的主導力。冷芸稱之為“以非常務實的商業化品牌為主”的時裝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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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絲菲爾旗下試衣到家 X MDC | 圖片來源:對方提供

深圳自主品牌產品產值由20世紀90年代初的不足5%上升到目前的80%。來自深圳市服裝行業協會的數據顯示,2016年深圳服裝業實現產值超2000億元,有服裝企業2800餘家,從業人員20多萬人,自有服裝品牌近2000個,在大城市一類商場的市場佔有率達60%以上。這些數據是深圳時裝產業從業者常常掛在嘴邊的,另一層意思是深圳依舊是中國女裝產業的重鎮,是中國不可缺少的甚至是產業領頭的地區,但未來是否發生改變,深圳人需要自給自足的信心支持。

互聯網時代下,深圳時裝產業需要再次升級。“深圳品牌們感受到了危機,正在尋求突破。”張洪濤說道:“升級的核心就是把C端抓在手上,然後通過數字化打通產業鏈。”深圳時裝週是大型商業品牌展示的窗口,也是抓住核心客戶和吸引潛在客戶的利器。

1996年成立的影兒時尚集團在此屆時裝週上帶來了歌中歌(Song of Song)和奧麗嘉朵(Obbligato)的聯合發佈,秀場座無空席,出現了一票難求的景象。影兒時尚集團副總裁殷博告訴BoF:“深圳時裝週成為品牌連接顧客的重要平臺。而在自家門口辦秀會更加自信。”而如影兒集團的深圳老牌服裝企業們在深圳時裝週,一方面尋求展示集團年輕化、國際化或新零售進展的新動作,另一方面便是回饋日夜支持的分銷商和核心客戶。

創辦於 1993 年的服裝品牌瑪絲菲爾(Marisfrolg)再次作為首秀嘉賓為深圳時裝週開幕,推介了品牌旗下的兩個創新型平臺,即提供專屬購物體驗的平臺——試衣到家及原創設計師品牌集成平臺——Marisfrolg Design Collective。

波司登下屬子公司品牌傑西則在深圳時裝週首發其最新一季作品“女性力量”(Female Power),這個系列是傑西女裝設計總監張瓊與意大利設計師Federico Piaggi聯手打造的。此前兩人還聯手走上了米蘭時裝週的舞臺。Federico Piaggi告訴BoF:“能感受到深圳時裝週的進步,但還需要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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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西 2019秋冬系列 | 圖片來源:對方提供

而對於在時裝週內佔比在30%-40%的新銳設計師品牌,深圳時裝週在其中的作用則體現在:為這些品牌提供一個商業熱點。但依舊需要品牌自己的商業邏輯支撐。張洪濤說道:“在深圳,所有的設計師和品牌,如果設計不進行商業落地的話,在這裡沒辦法生存。所以深圳形成不了‘小清新’。在深圳,就算年輕新銳的設計師,未來也要做成一個品牌。”

深圳擁有其產業基地的優勢,這也同樣給獨立設計師品牌帶來“賣貨”的壓力。躋身大型商業品牌之中,難免在作品展示中看到“急躁”和“無安全感”。已經是第三次在深圳時裝週辦秀的獨立設計師梁冰琴(Esa Liang)依舊向BoF表示壓力很大,但深圳時裝週確實會對獨立設計師提供零售端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有政府提供的幫助。

深圳的商業品牌和獨立設計師品牌迫切需要這樣一個平臺。

即使在這樣一個時裝產業基地應運而生的時裝週,頻頻引爆社交媒體的是觀秀嘉賓穿著的怪誕。2015年首屆深圳時裝週開始便湧現出穿著誇張,樂於展示自我的觀秀嘉賓。歷時五年,2019年的深圳時裝週, 依然不乏這群人存在。

張洪濤看待這種現象時表現的很輕鬆:“他們並不能全部代表深圳和深圳時裝週的審美,但我們並不會阻止他們這樣做。”作為中國市場經濟的先發城市,深圳擁有極高的開放及包容度。“科技”、“創新”、“務實”,是對當下深圳及深圳人的解讀。但政府希望,可以破除“文化沙漠”的名號,將科技創新之城深圳轉化成文化創新城市。深圳時裝週僅是轉變中的一小部分,但也成為了深圳人展示文化自信力的大舞臺。

但從時裝週合作伙伴《Nylon尼龍》、《嘉人Marie Claire》等媒體角度來看,深圳時裝週少了一些時尚媒體關注的亮點。“在深圳,一切都是恣意生長,人們對於美的理解,百花齊放。剋制並不是在時裝週要做的事情。每一個人,包括企業集團的老闆,都要各顯神通。就更別提那些在衣裝上最捨得投入的中年女性們了。”《GQ智族》資深時裝編輯德梓銘為“深圳時裝週成為一個娛樂場,他們來看秀和我們大不一樣,我們是懷著行業關懷來的,他們則是來聚會的。品牌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大家歡樂的聚在一起,即便是落單的,也極盡所能的打扮。”而冷芸則直言:“敢穿不代表會穿。”

張洪濤還提到深圳的“草根文化”和深圳時裝週的“全民時尚”概念。除了品牌邀請的觀秀嘉賓,深圳市民可以申請秀票前來看秀。歡樂海岸主會場設置了免費的照片打印服務,前來看秀的民眾可以將參與時裝週的經歷帶回家。

雖然深圳時裝週確實落實在了品牌的商業需求和民眾需求上,但年輕的深圳時裝週面對成熟的深圳時裝產業,即使有國際管理集團(IMG)的幫助,軟件實力仍存在問題。包括秀場模特的選擇、造型、品牌“講故事”的能力都有限。

而《Elle Men睿士》數字時裝編輯馬詩韻指出了商業品牌設計語言不突出的問題:“一些品牌的秀場造型給人以時尚元素的堆疊感,設計師本人的設計語言尚不突出,品牌風格也很難給人以深刻印象。但深圳時裝週自己構建了它對於‘時裝’的定義。更具備商業價值,實穿性較強,且‘接地氣’ 這也符合深圳時裝週‘全民時尚’的定位。”

參加過多屆深圳時裝週的《InStyle優家畫報》社交媒體編輯張雅卉提出,過重的商業氣息是不是一件好事:“ 抄襲的現象每年都會多多少少看到一些。畢竟國內的時尚產業才融入大眾的消費觀念不久。”

而在自身定位為“商業落地”、“全民時尚”的深圳時裝週,有他自身的一套邏輯。大眾在媒介中看見的深圳時裝週也並全無假象。而滿足品牌及民眾需求的同時,有水準地提高自身競爭力是深圳時裝週面臨的課題。

未來,在《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實施背景下,深圳福田區力爭建設為“灣區時尚總部中心”,用3-5年時間,實現轄區產業新增優質商業時尚品牌15-20家,重點培育新銳設計師品牌10-30個,新增年銷售總額超過150億元,新增年納稅貢獻20億元;力爭5-10年時間,培育3-5家時尚品牌上市。深圳時裝企業或將進入一個全新的升級階段。而深圳時裝週將會成為一個更廣闊的窗口,需要和大灣區時尚產業協同發展。

張洪濤展望道:“深圳時裝週對標的是紐約時裝週,希望在5到10年的時間裡將它打造成為亞洲最頂級的時裝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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