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玉山他爹，快到玉山家买点油来，我弄行行菜，油没了……没油这饭还咋弄……"年三十近中午，正在厨房里做饭的玉山娘突然喊了起来。听到喊声，在院内劈木材的玉山爹，忙放下手中的斧子向厨房走去:"喊，喊，死喊什么啊?难道你不知玉山夫妻俩十点半己关门打烊，此时正去乡下到玉山丈母娘家送过年礼吗?门关了，人不在，我到哪去买油……"
"死人店，活人开，玉山家店关门了，难道年三十的饭就不弄不吃了……快，快……去，去，去，拿瓶到街东头曹家油坊去打二斤油……”玉山娘边说边从厨房中递出了平时用来盛油的小口玻璃瓶。
接过油瓶，推起电瓶车，玉山爹就出了家院，很快他就从街东头的曹家油坊买了二斤豆油回到家里。从曹家油坊出来，玉山爹就一直端详着手中的油瓶，直到将油瓶交到玉山娘手里，玉山爹也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狐疑给解开来，他总觉得曹家油坊的油和自己平时在自己儿子店里的买的油有着很大的不同……
"爹，我回来了!我妈呢?"进门的是儿子玉山。
"你妈在厨房里忙着呢，怎么一个人回来的，你媳妇呢?这大过年的……”玉山爹回答道。
"她中午不回家了，我丈母娘留她下午在那儿帮她包初一早吃的饺子……她今天中午不回来做饭了，她叫我回来到你这里吃年三十的饭……"
"吃就在这里吃呗，又不是其他别人家……那，那就进屋吧。对了，正好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进堂屋，坐下，玉山给玉山爹一支烟，玉山帮爹上火之后，玉山爹吸了两口，对玉山开了口:“玉山，你说你那店里卖的油和曹家油坊卖的油有啥不同?"
"爹，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大豆油……"
"都是大豆油，那为什么，我在你店里买的油，和在东头曹家油坊买的油，价格一样，份量却不一样?我们做生意不能……"
"哈哈……"玉山没有回答他爹的话，而是抬头小声笑了起来。
"笑，笑什么啊?"
"爹，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店里定的规矩!"
"这是什么规矩，做生意缺斤少两算什么规矩，而且这规矩对你爹你妈也不例外，别人家，曹家油坊都能对你爹足额足秤的，你却总是一直短你老子的秤，要不是今天你去你丈母娘家送年货，家里油用没了，你妈叫我去曹家油坊去打油，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爹，这做生意自己定的规矩不能破，比如我卖油，每斤我只能给顾客九两六钱，按四舍五入算，这也不算少秤，顾客是能接受的。油是沾粘商品，损耗大不扣点秤就赚不到什么钱了。我的店不能和曹家油坊伴，他们家是自产自销，而我的油是从别的油坊批发来零售的。每斤少四钱是我自定的规矩，所以你到我店里买油，也要按这个规矩来，不能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就坏了我店里的规矩。平常，你和我妈没钱时让我给你们钱用可以，但要我不扣你们的秤却不行，因为扣秤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你，你……你跟我滚!滚出这个家!我家没有像你这样……"玉山正喋喋不休讲他扣秤的理由时，玉山爹突然起身，对着玉山吼道。
"爹!"玉山被吓得站了起来。
"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儿子!你，你……跟我快滚出去，今天中午，这里也没饭给你吃……"
閱讀更多 崔玉郎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