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愛情與婚姻

小說:愛情與婚姻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好像是這麼一回事,戀愛的甜蜜,讓兩個性格迥異的人走在一起,他們選擇婚姻,是因為他們想把那份甜美的戀愛繼續延續下去,但婚姻生活卻讓兩個年輕人不知所措。婚姻似乎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嶺,它把一個人的人生分為兩半,一半是女孩或是男孩階段,一半是女人或是男人階段。後一個階段,它給兩個年輕人套上了一副重重的馬鞍,一個既要做女兒,還要做妻子,還要做兒媳婦,甚至還要做母親;另一個,他要做兒子,還要做丈夫,還要做女婿,甚至還要做父親。這麼多的頭銜突然之間放在了兩個年輕人的身上,他們忙著去應付生活給予他們的壓力與責任。愛情?愛情的事他們疲於去應付,甚至彼此之間早已不知道該說什麼。男人每日的工作大概也只剩下掙錢了,因為他的老婆整日在他耳邊說著錢的事。錢,永遠缺錢,家裡似乎到處都需要錢。女人每日的工作除了圍繞廚房轉,還要照顧小的,照顧老的。婆媳矛盾常常也會使女人瀕臨崩潰狀態,婆婆不似親媽,你沒法像對待親媽似的向她吐一番苦水,她還不埋怨你。

李淼的母親也是從青年時代走過來,她有過愛情,曾經,她像許多戀愛中的女孩一樣,對丈夫充滿愛戀,她愛過他,丈夫也愛過她。年輕時候的她很漂亮,比李淼還要漂亮。李淼見過母親年輕時的照片,美麗、端莊,像極了海報上的大明星。照片中的母親梳著兩條長長的辮子,辮子很黑很粗;她的眼睛也很有神,像黑夜中的一顆明星;她的嘴不厚,但也不薄,剛剛好;她的臉型也很好,標準的鵝蛋臉。雖說她的那張照片是黑白色的,但不管照片有沒有顏色,仍難以掩蓋她曾經漂亮過的事實。

李淼曾經問過母親,她是如何被父親追到手的,李淼的母親告訴她,那時候,他們同在一個大學讀書,她讀的是歷史系,他也正好讀的是歷史系,兩個同專業的人就這樣被分到了一個班級。那時班裡有很多人追她,因為她很漂亮。但她都看不上他們,她嫌他們庸俗,唯獨李淼的父親讓她覺得與眾不同。當李淼的母親在回憶那段往事時,她的臉上總是佈滿笑容,但笑容中卻又有些憂傷,她的眼睛裡有絲絲淚光。

李淼的父親是個喜歡浪漫的人,他在追求李淼母親的時候,喜歡以寫信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愛。在那個純真的年代,一封充滿濃濃愛意的信又怎麼會打動不了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的心呢。李淼的父親也會彈吉他,他就是那樣的一樣人,一個浪漫的人。他不怕別人笑話他,他愛那個漂亮的姑娘,他必須贏得她的心,除了寫信之外,他也會在夏日的晚上在李淼母親的宿舍樓下談一首歌,歌聲像一縷炊煙,隨著風兒的吹動,透過李淼母親宿舍的窗戶飄飄搖搖的傳到李淼母親的耳朵裡。愛情就像火一般,瞬間點燃了兩個人的心靈,他們走到了一起,這一過,就是二十幾年。

婚姻,把李淼的母親和父親綁到了一起,一張結婚證讓兩個年輕人的身份出現了變化。婚後,李淼的母親一邊要工作,一邊還要照顧家庭,孩子的出生使兩個人更加的忙碌,他們需要掙錢,因為養孩子需要錢。婚後,李淼的父親也不再浪漫,他總是一副疲憊的表情,似乎他要比李淼的母親都又累似的。妻子於他似乎也只不過是一個妻子,和他同事的那些妻子一樣,整天灰頭土臉的。確實,李淼的母親在婚後真的有些像黃臉婆,她的頭髮不在像婚前那般輸得整整齊齊,婚後,她會用手隨便的那麼一抹,拿皮套胡亂的一紮,而且她的頭髮特幹特黃,甚至有些開叉,但她顧不得去打理頭髮,因為她每天的事太多,奶孩子、做飯、照顧老人、上班,哪樣都很重要,哪樣都需要她親自上手,她倒是想空出時間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但是哪有時間讓她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她的黑眼圈很嚴重,臉上蠟黃,皮膚非常的乾燥,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照鏡子,她害怕看到自己的那副鬼樣子,她也偷偷的抹過眼淚,她也埋怨過丈夫,怨他不幫她做點事,但她的丈夫總拿他每天也很累來應付她,時間一長,她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他,她只能自己受那份罪。

後來,李淼的父親下海做生意,他倒是掙了一些錢,可他卻常年不再回家,家裡就只有李淼的母親一個人照看孩子和老人。很長一段時間,李淼的母親會抱有一種不好的心思,她盼著公婆早點離開人世,因為她實在太累了,她一個人圍著一家子打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活著。

在之後,當孩子們都長大之後,她有種脫離苦海的感覺,丈夫還是很少回家,他們也很少聯繫,因為丈夫討厭她不停的打電話,他總以忙來應付她。她傷心過,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早已從那份悲傷中脫離了出來,她變的冷漠,冷漠是她丈夫教給她的。對於丈夫,她不再愛,但她從未想過要離開他。丈夫不回家,她不問,因為她的丈夫不許她問;丈夫突然回家,她也會歡迎他回家,她像丈夫的奴隸般給他端茶倒水,她伺候他,她很少與他說話,他也很少與她說話,兩個人做著主僕似的夫妻。

李淼的母親其實早已察覺到丈夫在外有情人。那是在李淼十四五歲的時候,有一次丈夫回家,她在他脫下來準備要洗的西裝外套裡發現了一張超市的小票,她看到有買女士衣服的票據。除了那張小票,她也曾在丈夫睡著後偷偷的查看過他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她看到了丈夫和一個女人之間的一些特別曖昧的話語。那時,她一度有些昏厥,甚至她對丈夫充滿無限的恨意,所有的委屈一時都向她湧來,她眼裡噙滿淚水,她用仇恨的目光看著熟睡中的丈夫,她甚至動了殺了他的念頭,但她沒有動手,她想到了她的孩子,她不能讓她的孩子成為孤兒,孩子救了她,讓她在那一刻從仇恨中冷靜了下來。她關掉丈夫的手機,又給他放了回去,她照樣做著他的妻子,似乎那件事不存在似的。她也從未像丈夫提起過那件事,至今,她的丈夫仍不知道他的妻子早已知道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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