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從“一輪遊”到“喜劇王” 葉逢春:沒有郭德綱那樣的抱負

但是說像郭德綱老師推廣相聲那樣,我沒有去想。我覺得我們還在一個摸索學習的階段,自己的生存還沒有決定好,怎麼可以站出來說替一個行業去擔責任?沒有這麼大的抱負,我只是一個小人物。

昨晚,《歡樂喜劇人》第五季收官,葉逢春以黑馬姿態奪冠。說他是一匹“黑馬”實不為過:一個幾乎沒幾個觀眾叫得出來的名字——葉逢春,和一個幾乎沒幾個觀眾看過的藝術形式——默劇,偏偏力壓德雲社、開心麻花眾多業已成名的喜劇演員,成為了新一屆的“喜劇王”。更戲劇性的是,去年葉逢春就參加過《歡樂喜劇人》第四季,結果是“一輪遊”。

一線|從“一輪遊”到“喜劇王” 葉逢春:沒有郭德綱那樣的抱負

短短一年間,從“一輪遊”到“喜劇王”,葉逢春經歷了什麼?《一線》從與他的對話中,看到了一個熱愛藝術、謙虛平和、不斷鑽研、永遠在追求進步的“表演者的品格”。

對於默劇的“小眾藝術”定位,葉逢春並不哀怨,反而一直從自身找原因,努力將“小眾藝術”做到讓大眾接受和喜歡;對於業已成名、在舞臺上佔了先機的競爭對手,他心知對方的人氣也是一點一點累積出來的,於是不卑不亢,專心提升自己的藝術;而對於“初心”,從業已經23年的葉逢春這樣解釋:“因為你真的熱愛它,就沒有什麼’初心’一說,初心和現在的心是一樣的,一直都在。”

成為“喜劇王”,積攢了人氣,葉逢春決定今年排一出長默劇,“讓中國人在我們的劇場裡演屬於我們自己的故事。”

不過,他並沒有像郭德綱復興相聲一樣復興默劇的想法:“我們還在一個摸索學習的階段,自己的生存還沒有決定好,怎麼可以站出來說替一個行業去擔責任?沒有這麼大的抱負,我只是一個小人物。”

一線|從“一輪遊”到“喜劇王” 葉逢春:沒有郭德綱那樣的抱負

卓別林是日月,我們是螢火蟲,朝著大師的方向走,觀眾會認

《一線》:奪冠的感覺如何?

葉逢春:挺激動的,挺感謝大家的支持的。

《一線》:總決賽緊張嗎?

葉逢春:其實決賽我真的不緊張了,也沒有想最後的名次會怎樣,因為我來的時候就是想著一輪遊的,能夠走到最後,把我原先定的任務早就完成了,已經超過很多了,這樣就挺好。我就是希望能夠有好的作品留在這個舞臺上,每一次現場表演完了之後大家給的反饋是好的,這個是最重要的。

《一線》:去年就是一輪遊,當時什麼心情?

葉逢春:挺遺憾的,因為沒有在這個舞臺上留下更多的節目,而且我當時覺得第一年參加了,第二年肯定不能再參加了,所以會很遺憾,沒想到節目組今年還讓我來,挺開心的。其實之前還參加了一個《笑聲傳奇》,差不多一樣的情況,兩輪遊,也習慣了(笑)。

《一線》:從一輪遊、兩輪游到一下子拿了喜劇王,怎麼會一下子進步這麼大?

葉逢春:我覺得是因為當時沒有太想好自己的節目應該怎麼呈現吧。很多人認為默劇這個形式不討巧,我說過一句話,我說這不是默劇或者啞劇不討巧,是演員自身的問題,所以我也一直在看很多文章、視頻,在想怎麼樣能讓觀眾更加接受。

今年節目組對我的幫助很大,第一輪我寫的本子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鬧劇片段,節目組就建議我說給它加一個立意,後來我們加了一個立意進去,這個人看似在搞破壞,其實是引人出來追打他,因為那個房子塌了,大家跑出來之後發現原來你是為了救我。我發現觀眾很認可這個東西,我們就要把這個方法延續下去。

從喜劇節目的角度說,它應該是讓觀眾發笑之餘有一點感動,而且這個感動不是煽情、不是賣慘,是用一種溫暖的力量去呈現。像卓別林大師,他的電影裡呈現的就是非常大的溫暖的力量,像《城市之光》裡面,他幫助了聾女;《大獨裁者》裡面,他又可以站起來去諷刺這些獨裁的人,他是有大情懷的,他是真正的大師。我們現在是用一些小的東西在跟大師致敬,他就像日月一樣,我們就像螢火蟲一樣,只要朝他那個方向走,觀眾真的會認這個東西。

一線|從“一輪遊”到“喜劇王” 葉逢春:沒有郭德綱那樣的抱負

沒有“初心”一說,初心和現在的心是一樣的

《一線》:大家熟悉的喜劇形式比如相聲、脫口秀,很大程度上是靠“說”,但是默劇完全把“說”的部分摒棄了,在創作上是不是更難?

葉逢春:對,最難的部分在於鋪墊或者陳述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們可以用語言做包袱,但是我們一句話都沒有,真的會特別難。

《一線》:一些電影導演在沒有辦法用畫面講述故事的時候,還需要用旁白呢。

葉逢春:對,像默片時代,因為技術手段不到,不能說話,有的時候要講述一些內容,就要用字幕去寫,但是像卓別林、巴斯特·基頓這些大師,他們就會相互較勁,看誰的字幕少。

《一線》:所有東西都用表演呈現出來。

葉逢春:對,所以這個東西是很難的,像我們臺上十幾分鍾,要把一個故事給講完整,陳述性的語言還不能出現,你就要挖空心思去想。如果這個方法解釋不了,你就回避,用更適合的方法把它表現出來,讓觀眾看明白。

《一線》:既然默劇的創作特別難,當初為什麼會選擇進入這一個行當?

葉逢春:因為從小比較喜歡,第一次看到春晚的啞劇小品,王景愚老師的《吃雞》,就開始模仿,發現大家會笑,有人還會說“表演一段給你一個糖吃”,這個好有成就感。後來看卓別林大師的電影、憨豆先生系列,每一個都覺得太有意思了,就開始模仿,嘗試著去做。其實我沒有上過專業院校,就是自己看,然後去團體裡面演,從1996年開始,十幾歲一直到現在,23年了。

《一線》:怎麼才能夠自學成才呢?

葉逢春:其實就是喜歡它。我覺得我是很幸運的,把自己的愛好變成工作。因為你真的熱愛它,就沒有什麼“初心”一說,初心和現在的心是一樣的,一直都在。

一線|從“一輪遊”到“喜劇王” 葉逢春:沒有郭德綱那樣的抱負

自己的生存還沒決定好,怎麼敢替行業擔責任

《一線》:整個默劇行業是什麼樣的現狀?大概有多少從業者?演出市場怎麼樣?

葉逢春:據我瞭解,國內做默劇的很少,我只知道幾個團體,平時也沒有太多的溝通。

《一線》:其實沒有形成一個像“默劇藝術聯盟”這樣的東西?

葉逢春:沒有。其實都叫默劇,但是大家做的形式也不一樣,他們更多的是肢體控制或者傳統默劇的表演,我們是用劇情來展示,藝術形式不一樣,所以平時交流也少。

《一線》:你們平時在哪裡演出?有相聲那樣的劇場嗎?

葉逢春:沒有專門的劇場,只是說哪裡有個綜藝活動,我們就去表演一個節目,跟魔術、雜技、歌舞拼在一起。

《一線》:其實相聲之前也是這種拼盤演出的形式,但郭德剛老師把它變成了一個專場藝術,有專門的劇場,觀眾買票來看,您會希望默劇也變成這樣嗎?

葉逢春:其實我今年在考慮排一出比較長的默劇,用一個半小時或者兩個小時講一個完整的故事。因為看了很多這種長默劇,都是國外的團體來演,在中國還是有點水土不服。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做一下,讓中國人在我們的劇場裡演屬於我們自己的故事。

但是說像郭德綱老師推廣相聲那樣,我沒有去想。我覺得我們還在一個摸索學習的階段,自己的生存還沒有決定好,怎麼可以站出來說替一個行業去擔責任?沒有這麼大的抱負,我只是一個小人物。

《一線》:您跟被稱為“單口相聲的守護者”的方清平老師,會聊自己的行業怎麼發展嗎?

葉逢春:沒有,這個真沒法聊。很多人說我和方老師在這個節目上很吃虧,但是我覺得任何藝術形式,它是需要表演者或者從事這個行業的人,花很大的心思把它變得讓觀眾接受和喜歡。如果觀眾不接受、不喜歡,那我覺得不是小眾的問題,而是我們表演者自己的問題。

《一線》:另一個角度說你們吃虧,是因為像開心麻花、德雲社的很多選手,觀眾都已經認識了,都不用說話,上臺就有掌聲。

葉逢春:人家的人氣也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是因為他自己的能力。像我之前的表演,很多觀眾不喜歡、不接受,是因為你沒有名氣嗎?是因為你做得不好,還是得從自身去找原因,努力改進,慢慢讓觀眾去接受、去喜歡,我覺得這個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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