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悅和婆婆在院子裡正在擇菜，先生陪著爺爺在旁邊閒聊。突然，桌子上的手機發出了急促的鈴聲，是婆婆的電話。她放下手裡的菜，雙手在圍裙上摸了摸，拿起手機。

婆婆大聲說道“喂，誰呀”

“……”

“志偉呀，你爸的身體咋樣呀？”

小悅和先生聽出來了，這是大舅家的表哥志偉打電話來了。之前他們聽婆婆說過，大舅的身體最近不太好，不知道志偉是不是跟婆婆說這事。

“……”

“你不知道在哪？不知道在哪就問呀，北京就這麼大，問問不就知道了。那人家那麼多外地的來北京看病，不都來了嗎？你離得這麼近還找不著了？”婆婆的聲音裡透露出了生氣的意味，她壓制著自己的怒火，剋制自己不衝著對面那個人發火。

哦，大舅病了，小悅他們聽明白了，大表哥一家住在郊區，來北京得幾個小時。他不願意帶大舅來北京給他看病，小悅他們有些不理解。

“……”

“你別光等區醫院呀。大夫不在就不給你爸看了？”

“……”

“你別等了，趕緊帶著你爸來北京看吧。看看大夫怎麼說。”像是在下最後的通牒，婆婆給侄子下了命令。

那邊也許是答應了，婆婆放下了電話。不過，看起來有些失落，眼圈有些泛紅了。這讓小悅很意外，平時強勢的婆婆，對誰說話都中氣十足，，跟鄰居大媽打架一個頂兩個，根本不示弱。什麼時候這麼蔫了，一點精神都沒有。看來這事讓她很生氣。婆婆姐弟三個，從小感情就很好，聽到這個消息，她是真的很難過。

02

先生問起來，這才知道，原來大舅真的是病了，還不輕，但是他唯一的兒子也不著急。打電話來問姑姑的主意。先生有些不高興地嘟囔著：“親爹病了趕緊去醫院看呀，光打電話有什麼用。”婆婆這才說起，志偉只帶了他父親去了一所很小的醫院去檢查，檢查的醫生不在，他像找到了一個沒法拒絕的藉口：醫生不在，我也沒辦法，這可不能賴我。作為兒子，該做的我都做了，不是我的原因，實在是沒辦法。

婆婆對這個侄子的做法很不滿，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想通知姑姑一聲，我對父親盡心了，我是個合格的兒子，父親出什麼事都不能怪到我頭上。

每個人對這個“孝子”的表演心知肚明，偏偏又無能無力，你能替別人盡孝嗎？沒人能。婆婆趕快聯繫大姐，打算一起說服侄子趕快送父親去大醫院看看。兩個姑姑苦口婆心地勸了一番，志偉總算答應送人到醫院檢查，但是始終沒鬆口到北京的大醫院。他把人送到區裡的醫院，一查，父親得了癌症，情況很不樂觀。婆婆聽說之後，更是難過，很擔心侄子不給他治，就這麼把人帶回去自生自滅。結果還算好，志偉把父親送進醫院，還是區醫院，就像他說的，他不認識路，而且他始終沒有找到北京大醫院的路。醫院給他父親安排了手術。

手術後，老人無法進食，聽志偉說在食道上開了一個口子，每天輸流食。在醫院住了幾天後就回家了。婆婆去看過一次，回來暗自垂淚，心酸地說大舅瘦的已經脫相了。

大舅的老伴兒前幾年去世了，他自己住在老家的院子裡。沒生病前，還能照顧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是萬萬離不開人的。志偉還有自己的一堆事要忙，不能總在老家伺候人，所以就把老人接到在縣城的樓房裡照顧。

志偉的大姑退休了，在鄉下農村還有個小院子，看著侄子之前的態度，很擔心不會好好照顧弟弟，就把大舅接去住了好幾個月，在這幾個月裡伺候得很好，大舅臉上也多了笑容。但是，總住在姐姐家裡讓人伺候，大舅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回去的話，大家又擔心志偉伺候得不仔細所以小悅的婆婆出馬了，她把弟弟接到自己家，精心伺候了幾個月。姐妹倆還商量著，志偉不靠譜，還是咱們照顧著吧，沒準心情好了病也能好呢。

初期確實是按照姐妹倆商量好地來執行。時間長了，大舅不好意思，硬是回自己家了。小悅婆婆打電話給志偉，他總是回答父親身體挺好的，他們兩口子照顧得很好。打電話給弟弟，也是這個說辭。後來去看得時候才知道大舅還是一個人住在自己的小院兒裡，兒媳婦每天做好飯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