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妮兒想去找天鵝,給它送些小魚吃,以免它逮不到食物餓死

故事:妮兒想去找天鵝,給它送些小魚吃,以免它逮不到食物餓死

故事:妮兒想去找天鵝,給它送些小魚吃,以免它逮不到食物餓死

我靜靜地聽著病叔講故事,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不由想起我的虎子,它曾經三次救過我的命,一次是抵擋跟蹤我的老狼的攻擊;一次是把我從坍塌前的江崖子下喚出來;一次是我家廚房著火,衝進濃煙裡把我救起。我的虎子不跟癩皮狗一樣偉大,不畏危險捨己救人麼!可惜我找不到虎子,它是死是活至今下落不明,若死了,我要能找到它的屍體,說什麼也給它挖一座墳墓。

兩棵老榆樹鋸開差不多一半,病叔把大繩拴在樹幹上,我倆放開一段長長的繩子,用肩膀扛著另一頭拉起樹幹。咔嚓一聲,老榆樹斷裂開來倒在地上,被折斷了樹幹的根樁泛出白色。通常,樹冠向哪一邊傾斜,多半就會朝哪一邊倒,但又不絕對如此,人不能要求樹完全沒有脾氣。如地面的傾斜度,風向等因素都會影響到樹的倒向,所以必須用大繩拴住它,有時候樹倒下去會彈回來改變方向砸到人。我問病叔,林場的伐木工人也這樣放大樹麼?

“不,他們是喊著放倒樹的。”病叔說。

“喊什麼?”

“‘順山倒’嘍━━”

“喊就能把樹喊倒?”

“不,這是規矩,要喊出它的倒向,主要怕砸著人。”

我還是沒聽明白。

“伐木工人用的是電鋸,鋸口比咱深多了。”病叔解釋說,“用手一推大樹就倒了,並不是真靠喊聲放倒的。”

放倒大樹,我們用斧子砍掉枝枝椏椏,鋸掉樹梢,只留下樹幹。病叔說不必再解樹上的大繩,等明天牽毛驢來拖下山去。下山時路過打死老狼的陷阱,看到那些留在一旁的柳棍和草皮,我突然想,要是那隻狼狗變野了不認人怎麼辦?我何不用逮狼的辦法逮住它!心裡決定明天帶把鐵鍬修復陷阱,用大餅子誘使狼狗落網,將它俘虜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老絕戶發現下魚須籠的那道土塄子漏了,吩咐我和妮兒去堵上。修復完土塄子,我又起了趟魚亮子,一直忙到下午才騰出空兒。有毛驢拉木頭,我一個人也能把樹幹拖下山,不讓病叔再上山了。病叔不放心,套好驢後叮囑我,下山要小心,一次拖一根,千萬別叫樹幹碰著。我答應著揣起兩個大餅子,扛起把鐵鍬走出門。妮兒要給草場送水,想和我一起去白樺林看看,我說那有墳地你不害怕麼?她說不怕,我有個伴兒何樂不為。我們給老絕戶送過水,牽著毛驢爬上亂葬崗子,妮兒也和我頭次來一樣,神情忐忑,東張西望,一步也不敢離開我。我很樂意做她的保護神,總想表現得比自己的實際年齡再大些,像個狗剩子那樣的大男人。

故事:妮兒想去找天鵝,給它送些小魚吃,以免它逮不到食物餓死

“害怕啦?妮姐。”

“不怕。”

草叢深處呀地飛起一隻烏鴉,嚇得她一機靈抓住我的手。

“是隻烏鴉。”我忍住笑說。

“這兒都埋著什麼人?”妮兒問。

“死人。”

“去,我還不知道死人,我問你他們都哪兒的。”

“大概榆樹崴子的吧,還有抗聯戰士和流放犯。”

“流放犯……你怎麼知道?”

“病叔說的,過去這兒是流放犯人的地方。”

“你我這樣的,算不算?”

我沉默不語了,問什麼,我們本來就是逃亡者,不由一陣悲從中來。妮兒凝視著錯錯落落的墳塋,若有所思。我拽下墳頭上的一棵酸模漿,放在嘴裡咀嚼,她搶下來扔掉:“不能吃,髒。”我不想再說什麼,領著妮兒穿過墳地,來到白樺林旁的陷阱前,把韁繩遞給她說:

“妮姐,你先放驢,我過一會兒就完。”

“你幹什麼?”妮兒接過韁繩問。

“這是秘密。”我不想告訴她,怕她洩漏我的秘密。

“秘密,有什麼秘密瞞著人家?”

“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嘛。”她不依不饒。

“好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許洩漏出去。”我跳下陷阱用鐵鍬清理裡面的積土,鋪上一層柳棍和草皮,把所有人為的痕跡都掩蓋掉,炮製出一個新陷阱。我扔掉鐵鍬,把大餅子放在草皮上面,但沒有和上次那樣再拉堆屎,有妮兒在,怎麼好意思,儘管我深知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性。不過我向妮兒道出的是另一個秘密,那隻受傷的天鵝的秘密,妮兒聽說後非常著急,想起魚須籠時去找找天鵝,給它送些小魚吃,以免它逮不到食物餓死。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決定儘快帶她看望那隻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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