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周芷若
排版丨馮敲秋 未素
01.
決戰紫禁之巔
2019年4月6日，對於國內選秀節目和瘋魔的選秀粉，註定是一個腥風血雨的修羅場紀念日。
《偶像練習生》決賽一週年，勝者NINE PERCENT出道一週年紀念。
《青春有你》決賽夜晚，勝者將出道組成UNINE。
《創造營2019》首播當晚。
微博首頁，《偶練》決賽的去年飯拍與《青你》最後的衝刺刷票齊飛，《創營》宣傳共偶青撕逼一色。
愛奇藝和騰訊視頻，中國兩大視頻網站平臺先後購買了韓國Produce系列的版權，開創了中國練習生選秀節目的先河。拆開了偶像產業的絲帶，讓偶像產業這塊蛋糕出現在人們視野當中。
然而這塊蛋糕的香氣還未消散，人們似乎已經看到了熱度過去後的萎縮。
接棒《偶像練習生》的《青春有你》，在向Produce系列的原創公司Mnet購買版權，擺脫抄襲的原罪之後，卻並沒有創造更輝煌的奇蹟。《青你》決賽夜，前UINQ成員李汶翰以八百四十萬票數奪冠，成為團體UNINE的C位，但這個票數只相當於《偶練》一位蔡徐坤四千七百萬票的零頭，略等於去年七位出道的王子異。
《偶練》與《青你》決賽投票數對比
投票數據的低迷背後是粉絲的疲憊。事實上，《青春有你》也的確沒有捧出第二個“蔡徐坤”。相較於去年4月6日，《偶練》決賽當晚斬獲90個相關微博熱搜的飯圈盛況，今年最有趣的瓜是 #偶練青你應援對比#和#孫堅吐槽青春有你排名#。
“三輪車可別把加長林肯蹭了，那可就真成碰瓷兒了。”
剛開播的《創造營2019》以發起人迪麗熱巴的熱度，以及導師郭富城、蘇有朋、黃立行、胡彥斌的青春回憶殺吸了一波粉，但強凹的軍訓式選秀風，讓人忍不住對營中“戰狼”立正敬禮。騰訊這次的用力過猛能否出奇制勝，還很難說。
畢竟，楊超越和王菊這種自帶話題度的選手，始終是可遇不可求。
《青你》和《創造營》難以為繼的同時，2018年分別自《偶練》和《創造101》出道的NINE PERCENT和火箭少女101，曾被寄望開啟中國偶像元年的兩大團體，同樣發展問題不斷。
NINE PERCENT成團後，經紀公司愛豆世紀沒能按時兌現出道前的承諾，九人除全國粉絲見面會外聚少離多，缺少團體訓練，首張音樂專輯一拖再拖，出道七個月後才艱難面世。原本可以增強團魂、吸收新粉的團綜更是遙遙無期。經紀公司的不作為，與自選秀比賽以來積聚的矛盾，使得這個組合成員唯粉遠超糰粉。飯圈充滿戾氣，五天一大撕，三天一小撕。
這個合約時長為十八個月的團體，現在距離解散還剩六個月，已經有不少粉絲盼著儘快解散，獨自美麗。4月6日《青你》決賽邀請NINE PERCENT八人作為嘉賓出場，既無九人合體，也無出道週年紀念的舞臺。經紀公司和視頻平臺的規劃疏漏必須要為偶青的衝突背鍋。
NINE PERCENT行程，無九人合體活動
火箭少女101成團後，成員原屬經紀公司與騰訊的合同問題不斷，剛成團就有包括C位在內的三位成員退隊,面臨著解散風險；成員退團、迴歸、換C位、資源不均，各成員粉絲互相敵視；開辦演唱會，官方壓票與黃牛串通哄抬票價，遭粉絲手撕。同樣是一地雞毛。
2018年，粉絲們以為自己見證了一顆巨星的誕生，見證了劃時代的元年開啟，卻沒想到出道即巔峰。
一年之後的2019，我想問，中國離偶像元年，到底還有多遠？
02.
第一顆星
中國的偶像萌芽最早可以追溯到2004年的《超級女聲》。當時中國尚未吸收“偶像”的概念。《超女》用“想唱就唱”的口號選拔出來的選手們，被以歌手之名稱呼。
但事實上，從2004年到2016年，十七年中“超女快女”系列捧出的唯一一顆巨星，李宇春，在出道時符合的正是“偶像”的定義：以自身人設、魅力、性格作為賣點吸引粉絲，因各項機能還處於未完成狀態而與粉絲共同成長的年輕藝人。
李宇春成為首個“全國造星”的產物，不管她有意與否，她的短髮、褲裝、中性美成為一個符號，在國內流行消費萌芽期，衝擊了一代人壓抑的常規審美。愛者置諸膝，惡者墮諸獄，鮮明的愛恨，從未有過的人設，掀開了中國偶像的第一頁。
2005年的我媽：“李宇春，就是那個短頭髮，穿得和男的一樣那個女生，對吧？”
03.
“偶像”渡海而來
李宇春作為“事實偶像”出道，但在偶像概念缺失的年代，並沒有走上真正意義上的偶像之路。
中國的偶像概念來自韓流。
2008年，Super Junior在中國舉辦演唱會，並推出小分隊Super Junior-M在中國出道，憑藉中國成員韓庚迅速打開中國娛樂圈。一首《Sorry, Sorry》放遍中國超市賣場小飾品店，時至今日，每次只要我連說兩遍sorry，都忍不住帶調搓手。
Super Junior-M《sorry, sorry》打歌舞臺
EXO12人合照
隨後，韓國娛樂公司SM更是將新推出的偶像團體EXO設計為中韓兩個小隊。韓國第一大社的策劃，與《快樂大本營》的國民推廣，12個風格各異，滿足小學生各取所需的審美，滿足初中生瑪麗蘇的幻想，滿足高中生捉對搞CP的需求，成為眾多追星少女的啟蒙偶像。95後沒聽過EXO粉絲哀嚎，就一定聽過EXO黑子怒罵。你要說你沒聽說過EXO，你校門口賣的EXO大頭貼紙、盜版徽章、書皮能答應嗎？現在追星的中流砥柱，大多是被韓流一路培養出來的。
4.6 EXO粉絲暴躁發言：往上數三代，誰不是E家人？
在中國正當偶像需求時，EXO作為韓國成熟偶像體系的一個高完成度產品投餵給中國娛樂圈，成為首個在中國大爆的韓團。如果保持這個狀態，中國本土的偶像市場將在較長一段時間中被成熟的韓流把控。
但限韓令來到，韓流退去。已被開拓出的偶像市場等待著國內造星的來臨。
04.
前浪：火得轉瞬即逝，糊得長長久久
深受韓流影響的中國偶像產業，從模仿開始。不客氣地說，是從山寨盜版開始。
長鬢角、及眼劉海、低檔褲、清俊秀氣的花美男外觀、迷離的眼神、含糊的歌詞，一切照搬韓團模式。至上勵合、M.I.C男團、UNIQ、SWIN男團，這些“試驗品偶像”在被需要的節點被推出去，熱度來得快，去得久，紅得轉瞬即逝，糊得長長久久。除了留下一首還能哼哼的口水歌《棉花糖》外，再出現在眼前時的消息卻是再次以練習生的身份參加《創造營2019》，與十幾歲的少年練習生競爭出道名額。
古早年代感的東方神起（左）、至上勵合（右）宣傳照
另一邊，日本作為另一個擁有成熟偶像體系的國家，有著完全不同的日系偶像體系。與韓系的高完成度偶像不同，日系偶像在出道時多還帶著素人的青澀，粉絲享受的是和偶像一同成長的過程。
絲芭文化和時代峰峻是國內搶先試驗日系“養成感”偶像的公司，分別推出了女團SNH48 GROUP和TFBOYS。隨後，1931組合、IDOL SCHOOL、SSIDOL等同樣以“養成系”為賣點，模仿日本女團AKB48的劇場演出形式的女團成為新造星模式。但歡聚時代斥資5億打造的1931組合在長時間虧損後，於2017年12月29日宣佈解散。作為行業領頭羊的SNH48，在“四千年一遇”鞠婧禕畢業專注演藝事業後，似乎後繼無人，總選投票發展速度也有放緩的趨勢。
時代峰峻在捧出國民團體TFBOYS，讓每條大街小巷都回響著“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後，也無法阻止成員各自簽約工作室，從偶像轉型為演員。而TFBOYS的師弟團，颱風少年團，沒能以“養成感”複製前輩的成功。不準確的團體定位和逐漸緊縮的流量市場，讓這個團體出道至今也沒能真正“出圈”。
延續TF模式打造的颱風少年團
在內娛的跌打亂撞造星路上，爆紅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偶然，無法形成可以持續輸出的產業鏈。
05.
日韓模式：畫皮難畫骨
前1931組合成員馬劍越曾經分析過中國模仿日韓偶像模式的失敗。一方面，模仿日系、韓系風格，註定只能吸引日系粉或韓系粉，無法創造出新的粉絲來源。另一方面，目前國內喜歡偶像團體的粉絲並不多，市場規模有限，但出道團體卻過多。
日本國民女團AKB48的誕生背後，不僅具有成熟的“AKB商法”，還有整個民族的審美文化。前者的“劇場公演+見面會+總選投票”模式是可模仿的，但後者文化土壤卻是不可能一夜出現的。
日本ACG（Anime、Comics、Games）文化的發達和高包容度、高讚許，形成了大眾化的宅文化。而在其中，經日本矢野經濟研究所調查，偶像宅以年均79783日元（約合人民幣4860元）的消費金額位居“御宅族”榜首。正是日本濃厚的御宅文化和完善的唱片市場共同託舉起了“偶像劇場+唱片+握手券+生寫”養成系偶像變現模式。
日本虛擬歌手初音未來演唱會的應援現場
同樣，韓國具有完整的偶像產業鏈，能夠出道的偶像都是經過十餘年訓練、無數次挑選後，流水線下的最終成品。練習生們往往在小學初中的年紀就被經紀公司選中，進行唱跳訓練、身材管理、禮儀培訓、人設設計等多方面訓練。出道歌曲、編舞、MV拍攝、相應宣傳策略與概念，都有專門機構負責包裝。
更重要的是，偶像有足夠多的舞臺來通過唱跳歌曲塑造人設、展示魅力。發行新歌時會在韓國三大電視臺的打歌舞臺上演出，通過銷量、MV的YouTube播放量、音源、投票等按比例計分選拔第一。只有在三大電視臺中取得一位後，才算是有所成就的偶像團體。這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粉絲為偶像刷榜。在不斷的播放音頻、MV、投票過程中，增進粉絲與偶像之間的黏性，形成歸屬感和成就感。
音樂銀行打歌一位評選
06.
以“流量”之名
根據日韓經驗，偶像產業會在人均GDP達到一萬美元時，作為文化產業的分支產生。在經濟高速發展後出現拐點，如危機、增速下滑時，偶像產業由於其滿足精神需求、提供心理慰藉的特質，將達到高速發展的爆發期。
目前我國部分城市人均GDP已超過1.5 萬美元。到2020 年前後，全國的人均GDP 也有望達到1 萬美元。我國目前的經濟環境正為我國偶像產業發展提供了一個窗口期。但似乎，這個單純的經濟水平到偶像產業的推導模式，在中國不能簡單奏效。
首先，距離李宇春“誕生”十五年，距離韓流進入中國十一年，今天，偶像在中國的概念仍然模糊。
前Super Junior成員韓庚在節目《圓桌派》中回憶當初在團體中的經歷時，將偶像定義為“就是長得又好看，會跳，完了粉粉嫩嫩的，完了有一幫粉絲，你這就是偶像”。
一位經過韓國全方面包裝後出道，有偶像親身經歷的人尚且對這個職業抱著不瞭解、不讚許的輕蔑態度。雖然不是SJ的粉，也難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偶像”在中國內娛語境中，似乎就是“花瓶”的同義詞。偶像身份只是吸引粉絲和熱度的跳板。
TFBOYS和鞠婧禕已經越來越多地將自身重心移向演員。06年加油好男兒馬天宇，07年加油好男兒李易峰、井柏然，13年快男於朦朧，X玖少年團肖戰，這些偶像選秀節目出身的偶像，都是搭上了影視劇的順風車，才再次出現在人們眼前。
當偶像只是一個實現目標的“手段”，那它永遠無法達成一個完整自洽的閉環。行走在其中的人們，也只能一直南轅北轍、東食西宿的搖擺、糾結著，“永遠不能完成他自己”。
普遍的“偶像汙名化”，甚至蔓延至整個中國話語體系中。尚且被納入教育體系內的藝術生一直揹負著“成績差”和“花錢砸”的固有印象。街舞、RAP等偶像技能更被視為不務正業。由於缺乏與預備役偶像相匹配的藝術高中，開始練習生生活往往意味著放棄學業。無法模仿韓國完整的練習生培養制度，從小學初中開始對練習生進行長時間系統訓練。因此中國練習生往往年齡偏大，在吃青春飯的“幼態審美”飯圈中，不得不迅速出道，以不成熟的狀態面世。
其次，偶像並不成為中國娛樂圈的剛需。
一方面，追星人群並不多，剔除演員粉、歌手粉後，有欣賞唱跳舞臺愛好的偶像粉更是少得可憐。沒有需求就沒有產出，內娛一週能出的新歌，一隻手就能數過來，根本撐不起韓國周播的三大打歌舞臺。
另一方面，娛樂圈中有可以代替偶像成為粉絲“消費”的對象，在內娛，他們的名字叫做“流量”。他們是鹿晗，是吳亦凡，是歐陽娜娜，是人比作品出名的一個群體。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產品。他們無需與好作品結合來產生價值，他自身就是能夠直接變現的產品。粉絲會無條件為他們買單。
更有意思的是，“流量”時代，“流量”泛化進入演員、歌手，甚至電競圈、相聲圈、京劇圈、學術圈後，一件ridiculous的事情出現了——商業巨鱷們花錢砸出的唱跳偶像紛紛失敗，而粉絲們自下而上的熱潮卻可以把任何領域的任何人推舉成當代流量偶像。
可以是德雲社張雲雷，可以是流浪大師沈巍，可以是一口熱狗王思聰。這種“流量反襲”是野蠻的，是不從情理的，他們會用飯圈的方式衝進任何領域。在相聲座上揮舞燈牌，在各種行程中接機跟拍，在微博上買熱搜，在Lofter上寫CP文，剪單人“純淨版”對口相聲cut……
知乎提問：王思聰吃熱狗的時候，嘴究竟能張多大？
但必須要承認，這種瘋狂帶來的是偶像市場的飽和。只要你能想到的圈子，都有icon和偶像。
似乎最終我們要得出一個悲觀的結論，中國離真正的偶像元年，還有很遠，因為中國並不需要偶像。
娛樂產業是否需要將偶像職業專業化、單獨化？無限覆蓋各領域，“哪裡需要哪裡搬”的“流量”小生小花們是否能夠比偶像更加適合內娛生態？這些問題或許只有在真正的偶像元年，才能得到答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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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內娛偶像年表
內娛
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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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琪、張含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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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春、周筆暢、
張靚穎、何潔
2006 超級女聲
尚雯婕、譚維維
2006 加油好男兒
馬天宇
2007 快樂男聲
陳楚生、甦醒、
魏晨、張傑
2007 加油好男兒
李易峰、井柏然、
喬任梁、付辛博
2008
至上勵合（張遠、
馬雪陽、李茂、
劉洲成、金恩聖）
2009 快樂女聲
江映蓉、曾軼可、鬱可唯
2010 快樂男聲
李煒、武藝、陳翔
2010
M.I.C男團（王一浩、
趙泳鑫、檀健次、
池約翰、肖順堯）
2011 快樂女聲
劉忻、蘇妙玲
2012
SNH48 GROUP
（鞠婧禕、黃婷婷、
李藝彤……）
2012
七朵（許祺曼、喻筱博、顏靈蘭、韋歡、吳圓圓、羅瑜敏、劉木子）
2013 快樂男聲
華晨宇、歐豪、白舉綱、於朦朧
2013
TFBOYS （王源、
王俊凱、易烊千璽）
2014
UNIQ（王一博、
李汶翰、周藝軒、
金聖柱、曹承衍）
2014
1931組合（範薇、
姜京京、李玲、
馬劍越……）
2014
IDOL SCHOOL組合
2015
S.I.N.G（賴美雲、蔣申、許詩茵、秦瑜、林慧、
吳瑤、邊麗、陳麗）
2016 燃燒吧少年
X玖少年團（肖戰、
趙磊、陳澤希、夏之光、彭楚粵、伍嘉成、
谷嘉誠、郭子凡、
焉栩嘉）
2016 星動亞洲
SWIN-S（劉也、
趙品霖、俞更寅、
蔡徐坤、何屹繁、
吾木提·吐爾遜）
2016
蜜蜂少女隊（徐夢潔、
高秋梓、韓丹……）
2017 快樂男聲
魏巡
2017
BOY STORY（涵予、梓豪、鑫隆、澤宇、
明睿、書漾）
2017
加減乘除組合
（羅智儀、杜金雨、
羅怡恬、譚妍喆。）
2017
MERA（諶澤雨、
紫寧、朱心雨、
芮萌、王玥）
2018 偶像練習生
NINE PERCENT
（蔡徐坤、陳立農、
範丞丞、黃明昊、
林彥俊、朱正廷、
王子異、小鬼、尤長靖）
2018 偶練其他成員組合
樂華七子NEXT
（朱正廷、範丞丞、
黃明昊、畢雯珺、
丁澤仁、李權哲、
黃新淳）
2018 偶練其他成員組合
ONER（嶽嶽、木子洋、卜凡、靈超）
TANGRAM（陸定昊、
林超澤、姜京佐、
高茂桐、李若天、
貝汯璘、邱治諧）
Awake-F（秦奮、
韓沐伯、靖佩瑤、
秦子墨、左葉）
MR-X（李希侃、羅正、鄧烺怡、餘明君、
呂晨瑜、孫凡傑）
2018 創造101
火箭少女101（孟美岐、吳宣儀、楊超越、
段奧娟、Yamy、
賴美雲、張紫寧、
楊芸晴、李紫婷、
傅菁、徐夢潔）
2018 時代俊峰TF師弟團
颱風少年團（丁程鑫、
馬嘉祺、宋亞軒，
劉耀文，姚景元）
2019 以團之名
新風暴（周藝軒、
苟晨浩宇、陽兵卓、
洪暐哲、蘇勳倫、
宗贏、龔言脩、
張鎬濂）
Black ACE（趙品霖、楊桐、奶茶、AJ、田書臣、王迪、陳順、龍泓昊）
2019 青春有你
UNINE（李汶翰、
李振寧、姚明明、
管櫟、嘉羿、胡春楊、
夏瀚宇、陳宥維、
何昶希）
2019 青你其他成員組合
沙漠五子（谷藍帝、
師銘澤、胡文煊、
丁飛俊、徐炳超）
*偶像團體成員名單有所變動，表中均按照出道成員或全成員標註。
百態丨強迫症丨未知的下一站丨小朋友丨手的故事丨理髮店丨敬老院姐妹花丨買粉接機丨新租房時代丨便利店丨廣場舞丨北三環舞廳丨流浪動物城丨古風歌詞丨校園丨校媒狂人丨師大宿舍丨校園施工丨免費師範生丨睡眠調查丨大學生聯誼丨閒筆丨人生密密縫丨茶杯頭丨流言終結者丨羅曼蒂克發胖史丨初識話劇丨粵語歌丨踏雪尋梅丨廣西三月三丨視野 丨鬼畜丨塞爾達丨對準高樓丨藝術面前丨行走丨寂寞日本丨老城志丨歷史丨烏鴉丨民國老試題丨食記丨北師大周邊的糕點丨糖果測評丨在這顆行星的所有酒館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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