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第一股”资本故事难圆:如涵上市五个交易日股价腰斩

时代周报记者:吴怡

网红电商模式开创者,已签约KOL网红100多个,实现全年销售成交总额超20亿元,阿里巴巴唯一入股的MCN机构……

这是如涵控股(RUHN.US,下称如涵)的造富神话——把网红做成一门生意并且成功上市,它还算是国内第一家。4月3日,如涵控股正式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摘得“网红电商第一股”的头衔。

在此之前,如涵在全国并没有很大名气,甚至还远比不上旗下的签约网红张大奕(本名张奕),后者号称淘宝店铺年销量达10亿元。而“网红工厂”如涵要做的就是孵化网红,形成供应链,复制更多这样的神话。

不过,它没有躲过资本市场的质疑。上市当日,如涵开盘后即跌破发行价,当日收盘跌幅扩大至37.2%,并且上市5个交易日连续下跌。4月9日,如涵暴跌13.76%,报6.08美元,较IPO发行价12.50美元跌超50%,股价被腰斩,而后在10日略微回升。

投资者为何不买单?如涵的网红培养模式到底如何养成?时代周报记者联系如涵采访,但对方表示,“根据美国证监会的规定,公司在IPO后有25-30天的静默期。眼下直到5月初,公司高层不方便接受媒体采访。”

网红何能成生意?

如涵的资本故事要从发源地讲起。在杭州东部的余杭区,这里看上去像是不起眼的城乡结合部,却散落着数百家电商网红公司以及大大小小的服装厂。这里距离阿里巴巴西溪园区淘宝城也就20多公里,两地之间的望江东路一带被称为网红的拍照圣地。

从实景拍摄、线上经营、定制生产,包括背后网红的孵化、营销推广到供应链,余杭区的网红电商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类似于曾经北京的中关村、深圳的华强北。而如涵便是其中最为知名的一家电商网红公司。

如涵的自我定位为“网红营销孵化MCN”,三大业务分别为网红孵化、网红电商以及网红营销,号称是“国内最大的电商网红孵化与营销平台”。

“公司孵化出了微博、B站、抖音、小红书等平台百余位知名头部KOL(具有号召力的网红)。”一位如涵的广告客户经理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而关于如涵的具体孵化模式,该人员表示不了解。

从招股书来看,如涵的“赚钱法则”主要是靠网红店铺的产品销售,以及网红的营销服务收入。它称之为,“通过不同的业务模式将KOL生态系统货币化”。2017财年、2018财年以及2019财年的前三个季度,它在电商平台分别实现了12亿元、20亿元和22亿元人民币的总体GMV销售额。

“淘宝第一网红” 张大奕则是如涵商业模式的完整诠释,这位旗下名气最大的签约网红,微博粉丝超过1千万。她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是这个时代造就了我——一个卖货的网红”。

2013年前后,平面模特出身的张大奕靠着私服搭配在微博积累了不少粉丝,那段时期也是微博自我摸索向“KOL粉丝经济主阵地”转型的阶段,张大奕在这里找到了变现价值,从模特转型做淘宝店主。

也是这一年,阿里巴巴入股新浪微博,双方宣布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在这背后,两大平台都在寻找新的流量驱动力。微博嵌入了阿里的电商广告为其引流,而微博让KOL在平台找到了持续活跃和变现的渠道。

在这个流量即变现力的时代,如涵嗅到了商机,2014年找到张大奕一拍即合,以张大奕为样本复制更多的网红,这桩“网红工厂”生意便有了故事的开头。

2016年是直播爆发和网红兴起的元年,“带货网红”在互联网平台开始越来越普遍。在如涵看来,电商网红有能力真正将“网红”和“经济”合体。

在资本面前,这家网红MCN机构也有着光鲜的融资背景:2014年,获赛富亚洲A轮融资;2015年,获联想君联资本数千万B轮融资;2016年,获阿里巴巴3亿C轮融资登陆新三板,估值33亿。2018年,如涵从新三板摘牌。此次赴美上市,“合作伙伴”微博也参与了IPO认购。

“当年就被人质疑‘网红经济’是否是昙花一现,但事实证明,犹如今天所看到的,它真的稳定且飞速的成为了当今Z时代的一种‘新经济’。”4月5日,张大奕在自己的微博上写道。在如涵上市当天,她站在了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的聚光灯下笑得最灿烂。

“网红工厂”的硬伤

然而,如涵没有逃过上市首日破发的命运,股价接连几天大跌。“网红kol变现不是问题所在,而是如涵这家公司。”对于网红运营较为熟悉的王思聪,也忍不住在社交平台上点评。

摊开如涵的财务数据可以发现,这家公司有不少硬伤。尽管其在2017财年、2018财年和2019财年前三季度,分别实现收入5.77亿元、9.47亿元和8.56亿元人民币,但仍然处于亏损状态,数额分别为4013万元、8995万元以及5750万元。

从公司的成长性来看,如涵的命脉业务却开始增长放缓。招股书显示,如涵的收入来源依赖于网红店产品的销售,占比将近九成,但增长大幅下滑,2018财年同比增长59.4%,而2019财年前三季度同比涨幅仅为3.8%。

如涵亏损的背后却是高价“养人”的模式。2018财年,公司扣除了产品销售和服务成本之后,其中包括1.04亿元的KOL服务费,剩余毛利为3.04亿元,但总营业成本达到3.77亿元,其中包括履约费用1亿元,营销费用1.46亿元,导致总运营亏损7235万元。另外,2019财年前三季度的营销费用还同比增长了41.3%。

高额的营销费用令人费解。如涵解释,这主要是支付工资增加所致,用于培养KOL团队以及与KOL培训相关的费用支出。迫切上市难掩如涵高投入、现金流紧张的窘境,2017财年和2018财年,如涵的经营现金流为-2.41亿元和-0.28亿元。

与此同时,头部网红营收占比过高,是如涵的喜,也是忧。根据招股书,截至2018年如涵控股签约的KOL为113个,其中包括3个顶级网红,其贡献了55%的GMV,以及7个腰部网红;旗下有91个自营网店,而以张大奕名义开设的网店年度销售额占如涵总成交额的一半。

“为了打造网红、维持网红的知名度和热度需要花费一笔不菲的网红维护费,其实就是变相的流量购买费用。”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尽管头部网红具有较强的盈利能力,但其孵化成本相对较高、存在不确定性,一旦遭遇同行挖角或KOL负面传闻,对企业的影响将很大。

复制更多“张大奕”?

一言蔽之,“张大奕”几乎算是如涵的镇店之宝。然而,上市之前,如涵却对 “张大奕”松了绑。

当初在2016年,随着如涵和张大奕的合作深入,杭州大奕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其中如涵控股占股51%,张大奕持股49%,为如涵的控股公司。而后为了上市,如涵旗下的资产经过了一系列重组。

今年3月份,如涵从张大奕手中把杭州大奕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剩余49%的股权收购过来,并给张大奕全资拥有的喜马拉雅投资有限公司发行了44,165,899股普通股。IPO后,张大奕持有A类普通股占总股本的13.2%,以及2.7%的投票权。

也就是说,张大奕从创业合伙人变成了财务投资者,与同为股东的阿里巴巴,后者持有7.5%的A类普通股,享有1.5%的投票权差别不大。

为了稳定业绩,如涵和张大奕签署了协议:股权交割之外,张奕(本名)同意继续与如涵在女性服装产品的网上销售方面进行独家合作,直至本次发行完成后的五年以后,或是直到其本人在如涵的可受益的利益(beneficial interests)降至5%以下。

如若这家网红工厂失去了“头牌”张大奕会怎样?如何培养或复制更多“张大奕”,如涵能否形成稳定的网红供应链?诸如此类的问题,如涵控股CEO冯敏也曾被问过。

不过,冯敏向媒体表示不会刻意去培养第二个张大奕,金字塔顶部可以只有一个,但数量更多的腰部、底部要做大。“每个KOL都可以成就一个非常好的品牌。”

即使离开了张大奕,如涵能否依靠“张大奕”这个品牌继续经营,以及电商网红品牌能否具备持续的生命力,还有待时间的考证。眼下,如涵网红经济规模化变现的商业模式在资本市场还备受质疑。

“签了一百多个网红,但就一个张大奕。如涵的网红孵化、网红电商、网红营销模式说白了没有验证成功,也没有证明自己可以培养出新kol。”王思聪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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