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的記憶被封存了,她為了讓他想起來,帶他進入了幻境

小說:他的記憶被封存了,她為了讓他想起來,帶他進入了幻境

  中年人憤怒的望著阻止他的那個人,沙啞的吼道:“這可是生我養我的媽啊!不是你媽!我媽生前的最大的願望就是土葬,不希望死了還要受到烈火的煎熬,誰再阻止我,說把我媽拉去火葬場,我把他拉到火葬場去!”那人無奈的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讓開了,只見那人走到角落裡,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小夥子,剛才真的嚇死我了,我剛才看到你在跟詐屍的老太太講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個嚇得尖叫的婦女走過來問我。

  我說謊道:“我也是剛好路過的,看著小吃攤亮著燈,準備吃些東西,隨便問一下鎮上哪裡有住宿的地方。結果上前還沒來得及問老婆婆,她就突然倒下了。”婦女說道:“你說這也奇怪了,老太太怎麼平安無故的詐屍呢?”我嘆道:“也許是想吃你這小吃攤上的燒餅吧!”“小夥子,你是找住宿的地方吧?”我點了點頭,“前方二百米的路口,向西拐五十米,那裡有可能住宿的地方,你去問一下。”那婦女告訴我,我感激的對她說了聲謝謝。剛準備走,卻發現小吃攤的桌子角邊的碗下壓著一張紙條。我裝著買燒餅,悄悄的把紙條握在手裡,等買過燒餅,匆忙的向那婦女給我指引的住宿的地方走去。

  走到路口,我才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趕緊走,離開這裡,你仍在幻境。我看完後,渾身直冒冷汗,我仍在幻境中?可到底怎麼離開這裡啊?給我紙條的人又是誰?一系列的疑問困擾著我。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回頭一看,竟然還是剛才的那個老婆婆,我驚恐的倒退了幾步,顫抖的說道:“你別過來,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老婆婆對我笑了笑,說道:“你別怕!剛才你看到只是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罷了,你看我現在還是那個老婆婆嗎?”轉眼之間,老婆婆變成了林煙逝的模樣,又變成了剛才尖叫的婦女的模樣,最後竟然幻化成了我母親的樣子,“你...你到底是誰?我不允許你褻瀆我的母親!”我問道,幻化的母親慈祥的望著我,說道:“么九,你看到的虛幻不一定是虛幻,你看到的真實也許不是真實,我帶你去看場悲劇。”說著場景轉換了

  我進入了一個世界,那是老婆婆年輕時的模樣,抱著兒子,說道:“兒子,你快點長大吧!長大後母親就不會受村裡人欺負了,可憐你爹過世的早!哎!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啊!”那小男孩對母親說道:“媽媽!我一定快快的長大!長大了好孝敬您。”“嗯!快些把燒餅夾雞蛋吃了,好吃嗎?”這時場景又變了,“媽,給我些錢,這次我一定把本撈回來。”長大了的小男孩對略顯蒼老的婦人說道,婦人憤怒的說道:“沒錢!家裡的能賣的東西都被你賣了,哪裡還有錢啊!”“這個月的低保呢?你藏哪兒了?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找到了,哈哈!老東西,我走了。”“兒啊!這錢你不能拿啊!你拿走了我們怎麼生活啊?”“滾開!”“老天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場景又變了,老婆婆在垃圾桶裡仔細的尋找著能吃的東西,然後拾了些爛菜葉,蹣跚的向家走去,走進屋,只見長成中年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看到老婆婆進屋,罵道:“該死的老東西,上哪兒去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做飯啊?”老婆婆把飯做好後,中年人起床看到煮好爛菜葉,一腳把鍋踢翻了,怒道:“就給我吃這些?這東西連豬都不吃!”

  我看到這一切,憤怒的衝上前去,一拳打在中年人的臉上,可卻什麼也沒有打到,他們好像空氣般。這時,一幫人突然衝了進來,見到中年人後,一個頭頭模樣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領子,說道:“欠的錢什麼時候還上?都幾年了,你說怎麼辦吧?”中年人哀求道:“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把錢給你送過去。”那小頭頭說道:“這話你說過多少次了?有用嗎?兄弟們,讓他給我長長記性!”說著幾個人按著中年人打了起來,他母親急忙上前護住中年人。場景又換了,中年人跪在老婆婆面前,說道:“媽!你就救救你兒子吧!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把欠的錢還上一些啊!”老婆婆兩行清淚隨著臉頰流了下來,哽咽的說道:“兒啊!我想吃燒餅。”說完走到床上,躺了下去。中年人急忙上街給她買燒餅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連了起來,我大罵著:“畜生!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拿母親的喪葬費還錢,去哪裡打工也能把錢還上啊!枉我剛才我還以為他是孝子呢!”正在我大罵中年人的時候,幻化的母親又幻化成林煙逝的模樣,對我說道:“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想去看看嗎?”我疑惑的望著林煙逝,說道:“我怎麼了?”突然就腳下一空。

  我跌入了一間病房,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逗著一個小男孩,“兒子!來!給爸爸跳支舞。”我的心抽搐了起來,這是二十多年前,臉色蒼白的中年人就是我父親,那個小男孩就是我,只見小男孩掐著腰,扭動小屁股,而小男孩卻並不知道,他的小腳正好踩在輸液管上,把瓶塞穿刺器踩的即將脫落了。我急忙衝上前大叫道:“不!”時空轉換了。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九歲的小男孩對媽媽說道:“媽媽,我去上早自習去了,你把燈關一下吧!”說著背起書包走了,只見躺在床上的母親翻身關床頭的燈時,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摔到了頭部,我發瘋的想把母親抱起來,一次、兩次、三次,每次努力想抱起母親,我卻如同空氣般,阻止不了這發生的一切,望著躺在地上的母親,看著發生的一切,我跪在地上,我不停的扇著自己耳光,淚水奔流而下,狂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讓母親關燈?為什麼你把腳踩在輸液管上?在這個世界上,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麼如此害你的至親啊?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拿什麼祭奠我的親人啊?”

  我累了,躺在母親身旁,看著緊閉著雙眼的母親,問道:“媽!是我害了你,我該怎麼辦?”這時,幻化的林煙逝走了出來,看著躺在地上的我,說道:“心疼了?”我木訥的盯著她,問道:“這些都是真的嗎?”“還用問嗎?只是你的有些記憶被封存了起來,是他不讓你想起來,害怕你無法面對自己罷了。”她回答道,我急忙坐起來,問道:“他?他到底是誰?”她哀傷道:“你還記得一直困擾你的那個片段的夢嗎?可惜,他已經不存在了,永遠的消失了。”“還是記不起來?那麼我給你一點提示吧!一位老婆婆拄著柺杖,一手挎著籃子,籃子裡放著一個嬰兒。”記憶如洪水般向我襲來,我倒在地上,用雙手拼命的扯著我的頭髮,痛,鑽心的痛。

  小時候,我依偎在母親懷裡問母親,我哥是怎麼傻的?母親回答道:“你哥他剛出生不久,發高燒,把腦子燒壞了。”我始終不明白,發燒怎麼會傻呢?媽媽接著說道:“你哥他命大,高燒了好幾天,餵了很多藥都不行,後來他自己好了,要知道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一旦高燒很久,那就是無救了,知道嗎?所以說,你長大以後一定要對你哥好點,聽到了嗎?”我點了點頭。

  我漸漸長大了,母親卻永遠的離開了,傻哥整天在村裡亂跑,跑的沒人影。再後來,村裡流傳出了一個傳說,說傻哥是高人,只是老天不仁,天火把他燒傻了,我就奇了怪了,怎麼可能?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信,村裡的老人躲他就像躲瘟神一般,因為他只要在村裡喊上哪個老人的名字,過不久哪個老人就會去世,所以村裡的老人對他是又恨又怕!實在躲不過去,就會給他很多好吃的,還告誡自己的子孫不要欺負傻哥。

  很久以來,我一直不明白傻哥為什麼每天都會去一趟河堤,直到十七歲那年,我高燒了三天三夜,迷迷糊糊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是一個單調的灰白色的世界,風聲嘶鳴,卻空曠無人,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遠方一片火紅色的光亮,高興的狂奔而去,可好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般,實在是走不動了,兩腿像灌鉛般沉重,一頭栽在地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心想道就這樣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努力使自己站了起來,天空中下著小雨,我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塵土,這雨!竟然是黑色的!這究竟是哪裡?遠處火紅的光亮依舊散發著迷人的魅力,身上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我搓了搓手,心想道:“我就不信了,我走不到那個紅色的地方。”

  終於到了,我頓時呆愣了在那裡,這裡竟然有一條河,河兩岸是火紅色的花的海洋,這火紅色的花不就是彼岸花嗎?我死了嗎?!而這條河肯定就是三途河了,遠處,一位老婆婆右手拄著柺杖,左手挎著一個籃子向我走來。不用說了,這位老婆婆肯定是孟婆了,我心想道,可老婆婆走到我身邊就像沒看見我一樣,一直向河堤走去,籃子里居然放著一個嬰兒。

  我急忙走上前,問道:“老婆婆,您是孟婆嗎?”可老婆婆還是不理我,終於走到河堤上了,老婆婆放下籃子,坐在地上,仔細的看著籃子裡的嬰兒,說道:“你放心去吧!這世你別在學道了,天道不容你,你何苦呢?還記得嗎?你說過,天道不仁,你就破了這個天,可破了這個天又能如何呢?莫道世間無地獄,人間便是大地獄,你看看,這就是你期待的人間嗎?從此這便是地獄了,而你卻成了婆娑世界裡的一個傳說了。你知道嗎?這世界已經被隔離了,被拋棄了,而我們只是寄存在一個虛無的影像裡,一旦影像刻錄完成,靈魂就會被這抽離,就會成為修復天道的營養物質,世間哪裡有什麼輪迴啊!輪迴?呵!多麼可悲的一個精神烙印啊!世人皆苦,世人皆愚,苦有苦的好處,愚有愚的悽美啊!我也不多說了,再說你又該說我嘮叨了,這人啊!一上了年紀,就懷舊,喜歡回憶一些陳年往事!哎!瞧我又說上了,其實我就一句話,只是希望你平安,啟程吧!”只見籃子裡的嬰兒突然被火紅色的彼岸花包裹,瞬間化作一具成人的軀體。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閃電瞬間向軀體劈來,老婆婆淒厲的叫道:“不!”可還是晚了,閃電還是劈中了那具軀體。老婆婆抱著那具軀體,望著天空,吼道:“賊老天,你已經懲罰的夠多了,他只剩下一具軀殼了,還不夠嗎?他們都已經去了,你為何要留下我一個?”說罷!大手一揮,只見河兩岸彼岸花瞬間消失了,變成了一具具軀殼,向河的遠方蔓延著。而老婆婆抱著的那具軀體竟然是我的哥哥!一眼望不見頭的河流,河的兩岸堆滿了不計其數的軀體,全都仰天望著天空。我的世界觀瞬間破碎,我的世界竟然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那麼我在哪裡?我是誰?這一切都是騙局嗎?我的活著是死了,我的死了還活著嗎?我終於明白了,哥哥為什麼出生不久就傻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逃脫不了。

  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在我肩上,兩岸依舊開滿了火紅的彼岸花,哪裡有什麼老婆婆和兩岸的軀體啊!“弟弟!你怎麼來這裡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回頭,只見哥哥站在身後微笑的對我說道,我急忙抱著他,生怕他跑了,說道:“哥哥!我好想你啊!這是什麼地方啊?剛才的那一切是真的嗎?”哥哥把我推開,說道:“你只需要知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就好了,彼岸花能使人產生幻覺,這點常識你都不知道啊?用鼻子想想也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啊!”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走!哥帶你離開這裡。”說著拉著我便走!沒走兩步,我竟然毫無察覺的就到家了。

  熟悉的院落,這是我的家,推開柴門,只見一個陌生的女子在院中拿著大掃帚掃著地,看到我推開柴門,微笑的望著我,說道:“弟弟!你回來啦!”然後含情脈脈的望著哥哥,我疑惑的看著她,哥哥急忙推了推我,說道:“你這小子被鬼打牆撞暈啦!這是你嫂子!”我不確定的問道:“我嫂子?!”“惠兒!還愣著幹嘛?弟弟好不容易放個星期天的假回來了,快去做好吃的去啊!”嫂子急忙把掃帚放在牆邊,用腰裡的圍裙擦了擦手,抱歉的對我笑了笑,然後走進了廚房。

  這時,大門吱呀的響了一聲,一個邋遢的佈滿血痕雙手抱著一個西瓜走進院裡,身上滿是被揍過的痕跡,看到我時眼睛突然發亮,對我傻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弟!吃瓜!”我吃驚的望著他,竟然又一個哥哥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他把西瓜抱到我面前,放在我腳邊,不容置疑的說道:“吃!”我尷尬的站在那裡。

  嫂子急忙從廚房跑了出來,看到邋遢的哥哥後,怒道:“哪兒來的要飯的,快滾!”說罷!拿起院裡的掃帚向邋遢的哥哥打了過來,而救我出彼岸花花海的哥哥始終詭秘的看著邋遢的哥哥,眼看掃帚就要打在邋遢的哥哥身上,只見邋遢的哥哥一拳把掃帚打散了。回頭微笑著對我說:“弟弟!這些都是幻象,不用怕!這麼多年了,謝謝你,在媽媽去世後,你給我做的飯,也難為你了,一個還上著初中的孩子,其實,你做的飯的確很難吃,西瓜一定要吃了,這可是給你續命用的。”等他說完,只見天迅速暗了起來,哪裡還有什麼嫂子和另一個哥哥啊!

  我分明還是站在三途河畔,火紅的彼岸花間,真的是幻象,只見邋遢的哥哥好像用肩膀吃力的支撐著一個無形的結界,我問道:“哥!到底怎麼了?”哥哥滿臉通紅的說道:“你快把西瓜吃了啊!”我急忙把西瓜敲開,吃了起來。只聽見哥哥一聲大吼!“起!”雙手舉過頭頂,一個無形的結界被他託了起來,“弟弟!記住,以後的路你要自己堅強的走下去!你看到的真實未必就是真實的,你看到的虛幻也不一定是虛幻的,真實的世界就存在真實與虛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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