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人生|黄清:运师,我们的文学摇篮 ——上世纪六十年代邳州文学点滴

文艺人生|黄清:运师,我们的文学摇篮 ——上世纪六十年代邳州文学点滴

运师,我们的文学摇篮

——上世纪六十年代邳州文学点滴

黄 清

文艺人生|黄清:运师,我们的文学摇篮 ——上世纪六十年代邳州文学点滴

写这篇小文的缘起,大半是看了下面两份资料文字:

一是《邳县志》,第二十二编文化第二章文艺创作,第一节诗文简记“张文英的《篱笆记》,1979年被编入《江苏短篇小说选》”;

二是《邳州文学》2012年秋季号,石轮《我们的队伍,我们的产品——邳州文学创作扫描》,概述“时间跨入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小说诗歌的创作开始兴起。当时在全县影响较大的小说作者,是我市的张文英。他在《雨花》上发表了《篱笆记》短篇小说。他是我县在《雨花》上发表小说的第一人。这篇小说被评为全省优秀小说。”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1960—1963年,我在江苏省运河师范学校读书。师一下学期,学校成立了儿童文学兴趣小组,由王石夫老师辅导,一位年约50的老教师,背微驼,持重,认真。参加学习的有十几个同学。我和张元栋也参加了。我是师一(2)班,他是师一(1)班,教室相邻,我俩由此成为亲密学友。课间10分钟,也要凑到一块儿拉几句呱,不消说中午、课外活动较长时间。校园西北角的大汪塘,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那儿僻静优美,岸边大柳树绿阴匝地,我们漫步其间,观鱼,赏景,切磋着文学的话题,着实惬意。为了增长知识,我们在新华书店买了儿童文学理论家贺宜、陈伯吹的论著,交换着阅读。王老师发给我们好多讲义,尤其儿童文学优秀作品,让我们欣赏学习,如萧平短篇小说《海滨的孩子》,魏金枝短篇小说《越早越好》等。由于我学习用功,潜心钻研,进步很快。师二上学期寒假,我凭着帮饲养员舅舅铡草喂牛的一点生活素材,写了一篇儿童小说《六月晨歌》,饶有情趣。修改一假期。开学时,工工整整誊了,署了个笔名秋谷,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贴3分钱“印刷品”邮票,投寄省文艺月刊《雨花》。想不到竟在1962年第6期发表了。之前来没来过采用通知,记不得了。可想我是多么惊喜,多么高兴。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小小的成果。尽管有些遗憾——编辑删去了三分之一最好内容的篇幅,只保留了四五千字。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居然能写出七八千字的作品,而且人物和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对我来说,着实是个“奇迹”。欣慰,自信,想象力和形象思维还可以。那年代的文学期刊,6月份大都是“儿童文学专辑”。这一期《雨花》没有标示,数量不多,包括翻译的,只有3篇儿童小说,4首儿童诗。我是“酒不够,烟来凑”,仅是符合“儿童情趣论”。首篇马春阳《放鸭少年》题材大,有深度,是优秀之作,选入了1949—1979《江苏短篇小说选》。这一期《雨花》的作者,大都是著名作家、教授、学者,如宋词、苏从林、圣野、周瘦鹃、吴奔星、孙望等,唯独我一个初出茅庐20岁正在求学的毛孩子吧。这一本《雨花》,我一直珍藏着,56年了。对我来说,它实在太宝贵了,这里有我的处女作,一只丑小鸭。

写到这里,要回到文章开头。关于张文英的小说《篱笆记》,诚如石轮老师所言,是一篇“全省优秀小说”,选入1949—1979《江苏短篇小说选》当之无愧。当在《雨花》1962年第9期发表时,我就读过。迄今,是我看过的写家庭伦理婆媳关系的最佳作品。当时学校轮到我们班出一期《阅读与写作》板报,我不自量力,写了一篇评《篱笆记》的文章。教我们语文的张远芬老师看了,说“还可以”。小说写到一个地名“白马河”,我即猜测作者不远,或许就是咱邳县人。张老师就向我说了,张文英是文化馆的,扬州师院毕业,在某中学当过教师。我心中油然而生敬慕之情,遂不揣冒昧,去文化馆拜访。一见,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才子,长我二三岁,一边同我谈话,一边洋洋得意地弹着风琴,让我想到那个“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翩翩少年。心有灵犀,初次谋面,他就对我很信任,托付我替他抄写一篇稿子,标题《文学教师和他的学生们》。给我厚厚一本印有“邳县文化馆”字样的稿纸,浅黄色20x15=300的方格。我的钢笔字还是拿得出手的。抄了40多页。我看来看去,非散文,非小说,非特写,学生是他的学生,看大门师傅是他的学生,食堂大厨是他的学生,内容和艺术手法远不如《篱笆记》。他投给了《上海文学》。结果是退回来了。他向我说了编辑的意见,正如我言中的“四不像”。次年,即1963年,《雨花》第6期发表了他的诗歌《生产队长外传(二首)》,记得后一首写队长的鞋,“给牛拍牛虻”,“这得感谢柱儿他娘”,很有生活味儿。我倒想,他是不是我县在《雨花》上发表诗歌的第一人,不得而知,很有可能。此后,就没有见到他的作品了(就我的阅读范围)。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看到《人民文学》他和周唯一、张树民老师合写的报告文学《执犁者》。金子又发光了。也许一直发着光。

写到这里,不难看出,一个时间的问题。我的《六月晨歌》是6月,他的《篱笆记》是同年9月,我先他后,相差3个月。石轮老师所言“他是我县在《雨花》上发表小说的第一人”,显然不对了。只是他和他的这篇小说“当时在全县影响较大”,我和我的这篇小说没有分量微不足道而已。但我是“第一人”无疑。当时校内外轰动一时。我曾想,编纂运师校志,可否记我一笔。这话不谦虚了。

《雨花》发表了我这篇儿童小说,对我鼓励很大。结合未来教师职业,我立志儿童文学写作,成为儿童文学作家。运师,生活环境、学习条件颇优越。每天课外时间,我都跑阅览室和图书馆,阅读了大量报刊,借阅了不少古今中外文学书籍。每个月,语文教研组都要举办一次文学讲座。张远芬老师主讲过《诗歌的基本特征》《小说的基本特征》,介绍过世界文学名家名著,我作的笔记保存到现在。文学理论也看了不少,且作了摘录,如高尔基《文学论文选》《给青年作者》,《阿·托尔斯泰论文学》,孙犁《文学短论》等。三年间,我订阅过《萌芽》《少年文艺》《文学评论》《剧本》《电影文学》等七八种期刊。以上这些,对我提高文学鉴赏水平和写作能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1962年后,又写过几篇儿童文学作品,没采用。七十年代空白。苦闷彷徨18载。文革结束,改革开放,迎来了文学的春天,文学报刊纷纷复刊创刊,百花齐放,呈现新的繁荣。1980年8月,徐州地区文化局到赣榆举行文学报告会,我有幸聆听了著名作家刘振华的报告,收获颇大,倍受鼓舞,激发了写作热情。出于对儿童文学的痴情,我尝试写了一首歌颂“四化”的儿歌《耕地》,发表《江苏儿童》上,有了良好的开端。1981年,我一鼓作气写了十几篇小说,每篇五六千字。其中一篇《秃顶老头》发表河北沧州地区文联新创刊的《无名文学》上,并受到编辑好评,“较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变色龙式的人物”,“有功底”,聘请我为业余编辑,选稿退稿,我视为学习机会。从此一路写来,时有短小作品见诸各级各类报刊,约百十篇。主要是散文、小说。不受儿童文学限制,有的是写青少年的,更多的是写成年人的,题材广泛,运用自如,刻画各种人物,揭示人生和社会,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大小也获了几个奖。散文《加倍偿还的掌声》获《教师报》“最难忘的一课”全国教师征文大赛三等奖,编入新疆人民出版社《中国当代教师优秀文选》一书。《郝家父子》在《新课程报·语文导刊》发表后,获中国微型小说学会第九届全国微型小说(小小说)年度评选二等奖,忝列100名获奖者第37位,是我的最佳成绩了。1996年加入了徐州市作家协会。

1963年毕业后,我到赣榆,张元栋在本县。1974年,他编了个小戏《奇怪的脚印》,写地主婆搞破坏,小女孩斗争。由一个公社宣传队排演。春节全县文艺汇演,我回家探亲,在人民剧场观看了,蛮好。之后,他让我给改写成小说,编进一个儿童文学作品集子里。总之,我们都是从儿童文学起步。1983年,我调回邳县。张元栋忙于创建电大,筚路蓝缕,孤军奋战;还独出心裁,办了个刊物《电大园地》。我协助编了几期,改稿校稿。到枣庄、郯城、临沂等周边县市发行、交流,影响蛮大的。我保存了82、83、84年两本合订本。作者除了本县电大学员,本县文化名人周唯一、程荣华、周伯之等,还有全国各地的,北京、南京高校教师教授、作家、学者,如刘锡庆、吴炫、裴显生等。文章以学术论文为主,兼发诗歌、散文、小说文学作品。多数文章都是张元栋亲自约稿,如著名作家刘振华《 < 村路尽头处 > 及其他》 ,首次披露这篇优秀小说的写作经过,他加了篇幅较长的按语,评介作者及作品。我敬佩元栋精神可贵可嘉。据我所知,运师出了不少文化名人。我们63届同学,要数张元栋成绩最大,最有名堂了。电大校长、副教授、教育家、作家,研究王杰的权威。著有远程教学专著、戏曲剧本、影视剧本、报告文学等,一本本大部头。作品首发式、研讨会举行过数次。全国各地采访,出国访问。风光无限,令人羡慕,为运师增光添彩。2018年11月13日,邳州文化研究会在运河高等师范学校举行“大运河(邳州段)文化研讨会”,我们相聚母校。情不自禁想起当年的情景,感慨漫长而短促的一生,命途多舛而传奇。为实现作家梦,始终不渝,不懈努力,没有虚度光阴,而聊以自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在这里,虔诚而深切地感谢文学,感谢老师,感谢母校运师——我们的文学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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