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自學江南小調的"歌女"是如何登上央視舞臺的

在同裡古鎮,有這樣一位老奶奶:每天早上9 點半,她都會出現在路邊。她頭包花毛巾,身穿花棉襖,臂挽印花袋,手拿筆記本,只要走在水鄉的河道邊,就會有近乎百分百的回頭率。老奶奶名叫姚金秀,是一位唱民間小調的“歌女”,已在古鎮唱了將近20 年。

姚金秀今年已經70歲了,是古鎮諸多“歌女”中最年長的一位。但是如果誰叫她老奶奶她會不高興,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老,她喜歡別人叫她姚大媽。

其它70歲的老人,每天都躺在門口曬太陽,姚金秀則每天早上8 點多就出門,走十幾分鍾路再坐半小時公交車,到古鎮唱民間小調賺養老錢。古鎮上像姚金秀這樣自食其力的老人還有很多。早上陽光出來時,她們就會在小河邊擺個攤,守株待兔。姚金秀和她們不一樣——她沒有攤位,邊走邊唱,見到每一個客人都點頭微笑,遇見老外就湊上去說Hello!

這位自學江南小調的

姚金秀看到一位80多歲老奶奶的攤位無人問,於是就在老奶奶的攤位前停了下來。老奶奶賣的是她自己親手織的毛線鞋和帽子。姚金秀清了清嗓子站在攤位前開唱,嗓音像陽光掃過河面,泛起粼粼波光。遊客們尋聲而至,向攤位聚了過來。

看人聚得差不多,姚金秀不再唱了,而是瞬間化身成了推銷員,一個勁兒地誇老奶奶的手藝好,是“同裡毛線女王”。弄得老奶奶自己都害怕了,說姚金秀是和她齊名的“同里民間歌神”。

天氣冷,遊客在姚金秀的推薦下,買了幾頂老奶奶的帽子,但她的歌卻無人點。姚金秀感覺有點失落,但她心態很好,沒人點歌,就自己散步、看風景、鍛鍊身體。姚金秀說,能自由出入古鎮唱歌,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位自學江南小調的

姚金秀曾經是村裡的赤腳醫生,50 來歲時下崗了,閒來無事就在附近的古鎮唱歌換點錢。老伴沈加生也支持她的想法,還特地給她做了包裝:頭上包頭巾,是當地婦女的傳統;身上的衣服是老伴親自設計的;而手上伴奏的樂器,則取自當地的地方戲劇——同裡宣卷。

2010 年,周莊是APEC 會議召開的地點之一,姚金秀被請到了周莊。各國首腦、代表們在會議結束後坐上手搖船,姚金秀為他們演唱了《搖船歌》等吳歌小調,為此還被請上了央視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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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姚金秀登上了《中國達人秀》。登臺的那天,她腰不好,坐在椅子上唱了一首《天涯歌女》,技驚四座。評委高曉松點評:“江南小調由江南人唱出來,不但唱出了江南的味道,也唱出了那個時代錄音不好,聽上去很單薄的感覺。”

高曉松一語中的,姚金秀唱歌沒有人教,完全是自學成材——老伴沈加生爆料說:“為了唱好歌,她買了好多DVD 碟片和磁帶,練了十幾年!”成名並沒有改變姚金秀的人生。曾有外地的旅遊公司特地到同裡來,花高薪請她到外地的水鄉培養歌女,在遊船上邊搖船邊唱歌。姚金秀在外面呆了兩個月,又回到了故鄉。

如今,姚金秀依然在同裡唱歌。每有遊客向她張望,她就迎上前去,向人家展示自己的點歌單:有的是流行歌曲,有的是民族美聲,有的是自創的江南小調,甚至還有英文歌曲。

這位自學江南小調的

冬天是同裡旅遊的淡季,姚金秀在古鎮裡轉了半個小時,總算有人點歌了。她站在石拱橋上,邊唱民間小調,邊敲打角魚伴奏。在她和角魚的一唱一和間,整個古鎮都安靜了下來。

唱完第一首歌后,客人付了十元錢轉身就走了。姚金秀追在後面問:“十元錢三首,你還有兩首沒聽呢!”客人回過來向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聽了。

姚金秀呆呆地看著客人的背影,若有所失。她說,她來這裡唱歌不是為了賺錢,她喜歡唱歌,希望能有更多人聽她唱出心中的江南。

內容根據線上傳播方式對原作有部分刪改。

撰文:雷虎。攝影:阮傳菊。內容來自:《風物中國志·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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