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張英

如果不出現意外,《英格力士》將於2019年上映。

更早一些時候,王剛的名字是和馮小剛聯繫在一起。比如,根據王剛的長篇小說《月亮背面》拍成的電視劇,電影《甲方乙方》、《天下無賊》裡,王剛是聯合編劇。

以上的介紹,是因為中國人名字裡,叫王剛的人太多了。為了將作家王剛,和演員王剛和最近互聯網上的紅人美食家王剛區別開來。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英格力士》裡的主人公劉愛,某種意義上講,其實也有王剛的影子。

“我父親是跟著王震打進新疆的士兵,然後又被送到上海上大學。我母親是湖南湘潭人,她曾以第三名的成績考入湘潭女中,數學一直很好,唱歌音很準並喜歡唱歌,因為是地主家庭,母親跑到了長沙。

那時王震正好在湖南接女兵,於是她參加了王震的隊伍到了新疆。 王震接母親這樣的女兵,為的是給象父親這樣的人找妻子,讓他們在新疆繁延。我就這樣被生在新疆。”王剛就這樣成為軍人的後代,一個生長在新疆的漢族小孩,在烏魯木齊落地生根長大。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十三歲那年,在烏魯木齊八一中學讀書期間,父母花一百四十元錢,給他買了一支長笛,這讓他變成了文藝青年,他學會了巴赫,德彪西,莫扎特的一些曲子,內心也變得情感細膩多愁善感起來。

寫《英格力士》這部小說的時候,王剛已經44歲了。

因為喜歡文學,王剛八十年代到了北京,是作家裡最早的北漂,在西北大學完成本科教育,又讀了北師大和魯迅文學院合辦的研究生班。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王剛漂泊於商海打拼十幾年,從撰稿、拉贊助,做製片人到轉入房地產、做金融,遍嘗商海沉浮,是“中國作家裡最早買別墅開寶馬的人”。前幾年成為了中國傳媒大學文學院的教授。

王剛在小說《英格力士》裡描述了“文革”時期的烏魯木齊,一群學校裡的中學生,遇上了一位上海來的英語教師,他的仁慈、優雅、愛心,感染了正處於青春期的主人公劉愛,那個特殊年代的絕望愛情、人性的善良與背叛、青春的殘酷和美麗,在一個孩子的視角里一一被呈現。

“在我的童年裡,我家旁邊的豬圈裡,總是發出殺豬的慘叫,震天動地,而與此同時,大人們經常自殺,大人們死後的舌頭總是和豬舌頭一起朝我伸過來。我看見了很多大人在打人,他們動粗的方式有時能發揮到極致。滾動著熱氣的瀝青可以朝人的臉澆過去。那人已經躺地求饒了,可是還有人用大頭棒朝他的肚子猛擊。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王志文演的父親

我還看見那些年輕人把一個女老師打死後,還拖著她在學校遊走,最後把她扔在廁所旁的垃圾堆裡,還不讓別人收撿她的屍體,直到這個平時溫文而雅的女老師即使是冬日裡也變得臭氣熏天。我們這些五六歲的孩子,學校在大禮堂給老師開批鬥會的時候,我還小,雖然沒有像大同學那樣去暴打老師,可是我也衝上前去,踢了老師幾腳。”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電影《英格力士》女主人公

在寫《英格力士》的過程中,王剛內心的回憶充滿了殘酷。

《英格力士》先是發表在《當代》2004年第4期上,後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單行本。這片小說一發表就引起了讀者的好評和評論家的注意。後來,《英格力士》榮獲《當代》雜誌主辦的“長篇小說年度獎”裡的讀者與專家兩項獎。

我當時在北京採訪了王剛,並把《英格力士》介紹給了臺灣大塊文化的編輯,出了繁體字版。後來,這本書獲得了2006年《中國時報》開卷好書獎。

“在寫《英格力士》時,我內心裡充滿了軟弱和卑微的東西。我探討的主要是如何去看待“好人”和“壞人”,而在那個特殊背景下,“好人”和“壞人”的定位遠不能像無特殊背景的作品中那樣一清二楚。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袁泉 飾 劉愛母親,王傳君 飾 王亞軍

在《英格力士》中,未成年的孩子間接地成為父母的幫兇,把老師送上法庭,而在他本身的成長經歷中,這一段卻無法用一個善惡分明的區劃去界定。當把人放進一個混沌的環境中去拷問,才能表現出真正的人性的深度。

《英格力士》發表以後,導演陸川看過小說以後,非常激動。 “我是在烏魯木齊長大了的,《英格力士》裡寫的男孩成長的生活,時代背景和生活,和我的成長是同步的。”

陸川被小說激活了很多人生記憶,很快找到王剛,買下了小說的電影改編權。陸川在心裡,早已經搭好了電影的班底,男主人公英語老師的扮演者是黎明,陳道明演父親一角,黃秋生則扮演另外一個角色。

幾年時間裡,陸川一直沒有放下《英格力士》,劇本改了幾次。 但等到這幾年文藝片票房好轉,《英格力士》的電影改編版權早已經過期。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陳沖王剛(右二)在《英格力士》片場

2016年,北京電影學院文藝系主任黃丹找到了嘉映影業和天恩娛樂,聯合開了新聞發佈會,從王剛手裡買下了《英格力士》的電影改編版權,邀請謝飛出任顧問,自己當導演和編劇。

但最後當電影《英格力士》開拍,卻是陳沖接手出任導演,嘉映影業和耳東影業投資,王剛和陳沖聯合編劇。

這是陳沖十七年後,再次當導演,《英格力士》是她繼《天浴》、《紐約的秋天》後,陳沖執導的第三部電影。

王剛對陳沖拍《英格力士》很支持。“有一天,樸若木對我說,陳沖正在讀《英格力士》這本小說,陳沖很喜歡這部小說,她願意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不做其他事情,集中精力拍這部電影。”

作家王剛:《英格力士》電影拍了十三年

王傳君扮演《英格力士》裡從上海來到新疆支邊的英語老師

2017 年 8 月,《英格力士》在新疆塔城開機。陳沖給電影搭配的班底是主演王志文、袁泉、霍思燕、王傳君,一個陣容很強的團隊。

10月24日,電影關機,結束外景拍攝,進入後期製作。

如果不出現意外,《英格力士》將於2019年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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