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存,她跪在王熙鳳腳下,幾年後,鳳姐向她下跪拜謝恩人

為了生存,她跪在王熙鳳腳下,幾年後,鳳姐向她下跪拜謝恩人

《紅樓夢》一開篇,作者就交代了這是一個末世的社會,來了一段“小榮枯”,甄士隱家房子被燒,於是就搬到田莊上去居住了,可是水旱不收,鼠盜蜂起,民不安生,甄家變賣田產投靠到岳父家裡,又遭岳父盤剝,最後落魄得日子都有點過不下去了。連甄家這樣的殷實之家都抵擋不住各種風險,《紅樓夢》裡另一戶小人家就是劉姥姥一家,就更不用提了,王狗兒一家遭了一些災,衣食都沒了著落,眼看著這個冬天都過不去了,劉姥姥七十多歲的人,拉上小外孫板兒,深一腳淺一腳的進城到八竿子也打不著的榮國府打抽豐。

歷經了看門人的嫌棄和周瑞家的白眼兒,幸而早年周瑞得到過王成的幫忙,周瑞家的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劉姥姥才得見到榮國府管家奶奶王熙鳳,從進到榮國府一直到和鳳姐見完面,劉姥姥的內心是惶恐而又有些忍恥含辱的,榮國府的氣勢、奢華,鳳姐的排場和雍容,都會給貧苦的吃不飽飯的劉姥姥巨大的震懾力和心理上的壓力,作為王熙鳳,天天日理萬機,還要八面周到,這樣一個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窮親戚猛然出現在眼前,平心而論,不能怪鳳姐輕視劉姥姥,劉姥姥一進去,趴在地上磕頭請安,鳳姐怎麼會看不見,餘光也能看得見,可是她故意怠慢了一下,只管撥手爐裡的灰,頭也不抬,說怎麼還不請進來?這完全是巨大的階層差距造成的,也完全符合人性。

為了生存,她跪在王熙鳳腳下,幾年後,鳳姐向她下跪拜謝恩人

後面鳳姐請劉姥姥坐下,說的一番話還是非常的有分寸的:

“……聽我告訴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論親戚之間,原該不等上門來就該有照應才是,但如今家內雜事太煩,太太漸上了年紀,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況是我近來接著管些事,都不知道這些親戚們。二則外頭看著雖是轟轟烈烈,殊不知大有大的艱難去處,說與人也未必信吧。今兒你既大老遠的來了,又是頭一次見我張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兒太太給我的丫頭們做衣裳的二十兩銀子,我還沒動呢,你若不嫌少,就暫且先拿了去罷。”

二十兩銀子是一個什麼概念呢?夠劉姥姥一家過一年的,王熙鳳月例四兩銀子,二十兩也是鳳姐五個月的工資。鳳姐的確有打發的意思,可是,我們不能否認這裡面有鳳姐的善心。二十兩銀子救了劉姥姥一家的性命,度過了這個冬天,應該也解決了來年的生產資料,由此才有來年劉姥姥家多打了兩擔糧食,瓜菜也豐盛,這位老人不忘恩情,再一次來到榮國府,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次來是報恩的。

為了生存,她跪在王熙鳳腳下,幾年後,鳳姐向她下跪拜謝恩人

鳳姐對劉姥姥是有恩的,這毋庸置疑,反過來,後來賈府敗落,劉姥姥對鳳姐有著更大的恩情。巧姐的判詞是這樣寫的: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就是說劉姥姥是巧姐的大恩人。通過判詞和脂硯齋批語,我們知道後來賈府獲罪抄家,鳳姐被休被驅逐出榮國府,哭向金陵時,巧姐被狠舅奸兄賣到煙花之所,賈璉身陷囹圄,鳳姐人在絕路,親人漠然對之,危難之際,八十歲的劉姥姥感念鳳姐之恩,竭力贖出巧姐。全了劉姥姥對鳳姐的恩義,也應了她自己的那句“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話。

按照曹雪芹的行文邏輯,當年為了生存,既然七十餘歲的長輩劉姥姥可以給十七歲的王熙鳳趴下磕頭,當劉姥姥表示,一定要救出巧姐時,絕望中的王熙鳳怎不感激涕零,下跪一謝劉姥姥搭救女兒巧姐之大恩。這一跪,是王熙鳳此生最虔誠的跪拜、最真誠的感恩,也是鳳姐死前最大的安慰了。具體怎樣因為八十回後內容的遺失,我們已經無從知曉了,但87版電視劇《紅樓夢》將這一幕演繹的十分感人。

為了生存,她跪在王熙鳳腳下,幾年後,鳳姐向她下跪拜謝恩人

《紅樓夢》這部徹頭徹尾的大悲劇,因為劉姥姥這樣一個介豆之微的鄉野老太太的搭救巧姐的壯舉,在一片哀鴻遍野裡,在涼薄的人情裡,溫暖著這個世界,也溫暖了讀者的心,也讓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慘局,總算給人們留了一點希望。


(我是屏山,歡迎點評、關注,為您探究紅樓一夢。圖片來源:清 孫溫《繪全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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