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治一亂的歷史宿命

一治一亂的歷史宿命

黃巢有名的反詩

傳統中國是沒有歷史分期的概念,比如古代、近代,現代都是後來的產物。他們只有只有正統與割據的概念,這樣對我們後世理解趨勢的變化實際上形成阻礙。比如一個朝代發展得好端端的,卻因為外部入侵分崩離析了,文明旋即斷絕,不得不重新來過。一部古代史,就在這一治一亂的輪迴裡面不斷向前。這點艱困裡的緩慢進步倒也適用歷史螺旋向上發展的理論。

自秦代建國建立帝國體制以來,農民起義不知凡幾。秦朝就是被農民起義推翻了,之後朝代衰落的時刻,都有農民起義的影子。實例和歷史教科書告訴我們這個規律,朝代靠起義立國,之後初創恢復,再到中興,然後衰落,土地兼併嚴重,最後又以起義的形式將其推翻,王朝重新走向循環往復。回頭來看似乎就是這麼個事情,但歷史如果都是這麼個寫法,倒也真的是太容易了。

我們還可以發現,最先出來的那個人都不是最後取得政權的那個人:陳勝吳廣起義,最後劉邦做了皇帝;赤眉綠林起義,最後劉秀做了皇帝;黃巾張角起義,最後是曹劉孫三方的割據;瓦岡寨一幫隋唐英雄起義,李淵、李世民成了正統;王仙芝反唐,黃巢繼之,卻是朱溫建立了後梁;元末韓山童起義,便宜的卻是朱元璋。如此這般真是難為了先烈,打江山卻做不了江山,最先發難的那個人,卻無法享受最後的勝利。或者乾脆,起義的方向在後期直接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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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巢起義

那為什麼農民起義,最後卻成了地主政權?教科書又告訴我們,就在這不斷的鬥爭當中,階級發生了轉化,亦或是被地主階級篡奪了政權。故而不起義還好,一起義,生靈塗炭,打出來的卻還是本來就想推翻的那一個。奈何!

明朝末年實際上也是遵循的這個歷史規律,我們先撇開清朝入關這個外力不說,只講明朝內部的事情。明亡清興的文章和書很多,我只是說我自己的觀察角度。明朝的政治體制是極為講求皇帝的個人能力和經驗的,也可以說極少有制度化的運作,全憑皇帝一個人的好惡,故而萬曆的怠政就埋下了禍亂的種子,幾十年的不理朝政,而靠一幫職業官僚在那裡根據自己的理解治理天下,怎麼可能有好的結果呢?

官僚體制面運作實力就無法承擔起挽救危亡的責任,不出大事情還好,一出大事,先是瞞,再是拖,然後撫,接著剿,按下葫蘆起來瓢,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現在卻千瘡百孔。猶如潘多拉魔盒已打開,當事人都完全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事情,拆東牆補西牆,又加上效率低下,摧枯拉朽的形勢就這麼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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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末代皇帝崇禎

明朝末年的局面,就恰如一個巨胖的男人坐在一條腿的板凳之上,稍有不慎就會摔下來。這裡我不用舉具體事例,用這個比喻,大家想想一下就好。維持整個官僚體系的運作及對外的防衛都耗費了太多的財力,國家收入又大多來自農民的稅收,於是底層的負擔就加重,民怨頗深。變亂一觸即發。

明末農民起義,實際上的導火索是政府對當時驛站的裁撤。如此就一下子多出來很多失業人口,而這些人又同活在死亡線上的農民結合在一起,民變隨之而起。一群失業人員和農民組成的變亂,能造成多大的動靜。還真不是明朝不重視,但是群情激憤,處處作亂,政府疲於應付,怎麼攪都攪不乾淨。社會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變亂的頭一開就是死罪,農民們也唯有一味向前,再也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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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王李自成

戰爭打打停停,撫撫剿剿。分散的力量有了滎陽大會,算是有了個團結的聯盟,各自交代了下一步的方針,原先變亂本在山西、陝西,現在一下子就去了安徽、湖北、四川了。期間高迎祥身死,之後張獻忠獨步天下。在度過一段低潮期以後,到了崇禎十四年,李自成復起,就開始他一手埋葬明朝的進程,到了十七年(1644年)就攻陷了北京。

不是明朝軍隊無能,而是農民軍太狡猾,這實在不是持證的論調。在這一局裡明顯是明朝政府運轉失靈,中央玩著宮鬥,軍隊互相推諉,大夥都沒有要蕩平賊寇的必勝信念。關鍵的問題也不在於如何費力蕩平,而是在於蕩平以後怎麼辦?蕩平之後,如果“青山依舊在”,則在這個過程裡必定“幾度夕陽紅”。換湯不換藥而已,不回應具體訴求,則有這樣的因,必然會有那樣的果。也就是說有了治理失效的這個因,才有了後面一連串的果。若不徹底解決這個因,其他努力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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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爺鄭成功

這也最終印證了明朝亡國以後,幾個南明政權也必然失敗的結局。本來長江以南就是偏安的局面,卻又無端端的搞出那麼多個王,諸王互相有牽制,焉有不敗的道理。大家確實被迷人的權力弄昏了頭,都想在這混亂的局勢裡分一杯羹,指望清廷自己失去民心,自行倒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就連國姓爺鄭成功自己,在兵敗南京之後也妄圖去臺灣爭取一個生存空間,他的地位也實際已是無冕之王了。

再回過頭來看李自成,張獻忠之流,文化程度有限,格局不夠,均田、免糧是造反要達到的目標,但要建立政權,怕是非要有統治理想不可。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到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一點都沒有。他們也遇上一個戰勝以後怎麼辦的問題,於是採取了不斷革命,結果把自己給革沒了。世人都恨吳三桂引清軍入關,天下拱手讓人,卻不反過來想一想,如果天下是大順的,又會是個什麼樣子?同樣的,19世紀的太平天國也是這樣的問題。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天朝田畝制度》,《資政新篇》雖好,但也要有可以實行的土壤,不然都是騙人的鬼話而已是。如果說那些文件裡描述,是我們的終極目標,那麼現在所遭受的則是為實現實際目標必須付出的代價。試問,我們為何要為未來付出與其描繪的完全相反的代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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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

歷史是不斷向前的,我寫這篇小文也是想打破朝代的概念,來討論諸多的可能性,這樣才不會汲汲於明朝,為什麼會往清朝為什麼會奪取天下?李張二人為什麼會失敗的討論?從傳統中國來看,為什麼中國總是要陷入一治一亂的輪迴,而始終走不出來。怕是政治上的早熟,讓中國人早已習慣了無論政權怎麼更迭,只希望出一個符合天意的統治者。而對於具體制度的考慮,卻乏善可陳。

我想說的是,站在21世紀往回看,當然不能苛責古人,超越他們的時代去做事情。但那時的中國,卻是積習難返。但也唯有如此,才會有改變的機會,只是可惜,中國每每錯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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