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西斯河之戰:古希臘人大勝迦太基東方化部隊


克里西斯河之戰:古希臘人大勝迦太基東方化部隊


早在迦太基和羅馬兵戎相見之前,他們就已經在西西里島與敘拉古希臘人進行過一些列漫長的爭霸戰爭。儘管在財富和體量上佔據很大優勢,迦太基還是經常被希臘對手擊敗,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軍事水平差距。

公元前339年,迦太基人就想利用敘拉古的內亂趁機出兵。但在具有極大兵力優勢的情況下,他們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被數量遠不如自己的希臘部隊擊敗。迦太基人長期堅持的東方化作戰模式,也在不斷進步的希臘人面相顯露疲態。

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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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役爆發前後的西西里島局勢



在這次戰役爆發前5年,一貫接受君主制的敘拉古內部發生動亂。由於不滿暴君狄奧尼修斯二世的統治,敘拉古市民轉而群起反抗。他們甚至向自己城市的母邦科林斯求援,希望獲得來自希臘本土的各類技術性支持。科林斯人便派出將領蒂莫萊翁和一小支僱傭軍趕往西西里島。他們在當地很快就捲入了由不同派系參加的大混戰。

由於一直希望獨霸西西里,遠在北非的迦太基元老院便下令向島上增兵。一支先頭部隊還成功殺入了敘拉古城,同暴君狄奧尼索斯和蒂莫萊翁的部隊形成對峙。眼看大勢已去的敘拉古暴君,主動將衛城交給蒂莫萊翁,自己明智的選擇了急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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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科林斯的蒂莫萊翁 成為了敘拉古的實權控制者



公元前342年,敘拉古民主派實際上已經控制住了局勢。他們不僅將實力不強的迦太基人打了出去,還逐步收復西西里島上的其他希臘城市。為了戰利品,同時也為了對迦太基人進行懲戒,希臘軍隊屢次進攻對手的控制區。蒂莫萊翁也一改過去君主制時代的做法,轉而扶持其他城市的民主派當政,將他們爭取到反對北非的聯合陣線中來。

原本只想攪亂局勢的迦太基人,現在發現自己在西西里島的統治區開始動搖。他們不得不對島上繼續增兵,希望趁對手還不穩固的時期,就解決掉這個讓人頭痛的麻煩。為此,元老院不僅派出了很多的僱傭兵部隊,還動員了許多依附自己的同盟城市出兵,甚至是自己城邦內的精英力量。這些新來者與原本的島上駐軍聯合,數目達到了讓希臘人恐懼的70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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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拉古軍隊很快將戰火燒到了迦太基控制區



泰山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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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拉古是西地中海的第一大希臘城市



經過了長期外戰和內亂,敘拉古在此時急需休養生息。面對大兵壓境的迦太基人,市民們只集合起3000人的民兵隊伍。蒂莫萊翁則還有一支5000多人的部隊,由聽命於自己的希臘傭兵和同盟城市武裝組成。他清楚自己不能放任城市被龐大的敵方海陸軍夾擊,所以選擇冒險出戰,爭取在曠野中挫敗迦太基人。

公元前339年的3月,逐漸完成集中的迦太基軍隊開始沿著島嶼北部的海岸線前進。得到消息的蒂莫萊翁,也主動率領5000多人的軍隊前去迎戰。然而,隊伍中有不少人對勝利不抱有希望。以至於有1000名僱傭軍因為害怕而提前逃回了敘拉古城內。於是,希臘便只能以4000步兵和1000騎兵的陣容迎戰來勢洶洶的迦太基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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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人此時已經完成了總動員



6月,兩軍正式在克里西斯河邊形成對峙。蒂莫萊翁將所有部隊都集中到附近的一座小山附近,以便自己俯覽兩岸平原上的情況。迦太基人則因為部隊過於龐大,需要由阿斯達魯巴與哈米爾卡兩位將軍協同指揮。他們唯一的弱勢是沒有帶上成建制的騎兵部隊。

儘管此時已經是公元前4世紀,但迦太基人還是經常不在西西里戰場上部署合格的騎兵。因為在他們看來,步兵決戰與海軍封鎖就足以應付島上戰事。除此之外,他們的兵力構成在很大程度上也不像是典型的地中海世界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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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在整個西地中海沿岸都有領地



迦太基本身只是一個強大的腓尼基城邦,所以位於核心階層的本土公民享有很高的權力與威望。他們就像自己遠在黎巴嫩海岸的母邦--推羅,已經學會了使用希臘裝備來組建自己的重步兵方陣。但大部分公民在平日忙於經商而疏於戰事,只有部分居於中上層者才有時間經常進行軍事訓練。

在克里西斯河邊,就有2500迦太基精英階層組成的聖團步兵。與之通行的還有許多缺乏嚴格訓練的普通公民,他們也是極少參加海外的戰事。但也是這批人,構成了迦太基武裝力量的中堅,是軍隊中最有戰鬥力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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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團步兵是迦太基軍中最有戰鬥力的部隊



既然公民兵部隊很少參與外戰,迦太基人就必須大量使用同盟軍與僱傭兵來作戰。前者主要來自西地中海的各被征服城市,其中既有同樣來自西亞沿海的腓尼基人,也有諸如利比亞地區的沿海城市或內陸部落。他們都是在迦太基擴張過程中被不斷吸納進來的二等政治勢力,所以需要在共和國有危難時派遣部隊。

除了必要的輕步兵力量,他們的主力也可以大致組成重步兵方陣。只是在訓練、戰術習慣和武器風格上與希臘式步兵有不少差異。至於地位更低的僱傭兵,則依靠伊比利亞的凱爾特人或西班牙人為主。他們以自己的城市或部落為單位,派出了具有本地特色的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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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軍隊內部其實包含了幾種不同的武裝



但此時的迦太基軍頭,還不是後來的現象級名將漢尼拔。雖然軍中裡不乏比肩希臘人的優秀步兵,但整體指導思想卻遠遠落於時代。當70000人的部隊開始分批度過克里西斯河,首當其衝的竟然是戰車部隊。

由於在前9世紀就從西亞渡海而來,迦太基軍隊長期不需要和日新月異的強手交戰。這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們的軍事水平進步。因此,這種已經在西亞地區被淘汰幾百年的戰法,還能在北非大行其道。放眼當時的世界,恐怕與之類似的就是遠在東亞的戰國軍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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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軍隊裡甚至還有幾百年前的西亞式戰車



亂入的暴雨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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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聯軍是一支兵種齊全的部隊



面對這樣古樸的列陣,蒂莫萊翁擺出的則是非常典型的古希臘戰法。由敘拉古公民和最強僱傭軍部隊組成全軍的中央陣線,兩頭分別佈置了來自其他希臘城市的民兵和傭兵。至於1000名騎兵則被分配在全軍的兩翼頂端,他們同樣以來自希臘本土和南意大利地區的僱傭部隊居多。加上希臘人本身就居高臨下,可以從容的選擇是否要對敵方進行半渡而擊。

果然,迦太基人在戰役開始後就陷入了全軍間隔河道兩岸的問題。當戰車部隊與本土公民部隊抵達對岸,大批僕從軍還在對岸擠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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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與敘拉古軍隊的佈置



蒂莫萊翁派出不少裝備標槍的輕騎兵上前進行試探性進攻,卻也沒有阻擋住有輕步兵掩護的迦太基戰車。但希臘騎兵很快就繞過戰車,從兩翼攻擊前進中的對方步兵陣線。軍隊中的標槍與弓箭手接著發起第二輪騷擾,迫使迦太基戰車降低自己的速度。幾乎所有的希臘重步兵,也開始排著整齊的隊列從山坡上衝殺過去。

由於缺乏足夠的衝鋒距離,戰車此時還無法進行全力加速。面對蜂擁而至的希臘重裝戰士,很快就成為了待宰羔羊。只有少量反應較快的車兵,依靠嫻熟的技術繞道,從己方步兵的兩側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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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中的迦太基聖團步兵



隨後的重步兵激戰中,迦太基人逐漸穩住了陣腳。因為第二線部隊同樣是由國內的精英組成,依靠數量優勢足以抵消希臘步兵的衝鋒威力。雙方都不約而同的組成密集陣型,在摩肩擦踵的推搡中,用長矛相互刺殺。任何受傷倒地者,都會面臨敵我兩方的同步踩踏,境況十分悽慘。一些人的槍矛還因為激烈的戰鬥而折斷,只能順勢拔出佩劍或砍刀繼續廝殺。雖然雙方打的勢均力敵,但隨著越來越的援軍抵達,迦太基人還是逐步將戰線向前推進。

就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刻,突如其來的氣候聚變讓迦太基軍隊感到措手不及。隨著狂風四起,暴雨和冰雹開始肆虐整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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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公民兵部隊的戰鬥力足以比肩大部分希臘人



儘管被風的希臘人壓力倍增,但需要迎面接受洗禮的迦太基人是更為苦不堪言。雨水和冰雹打的很多人不能睜開眼睛,在需要隨機應變的近距離廝殺中非常吃虧。沉重的鎧甲和衣物也很快被冰水打溼,讓穿戴者的體能開始加速流失。身後的克里西斯河也隨之開始暴漲,讓後續部隊的增援變的困難重重。

最後,位於兩翼的迦太基普通民兵開始支撐不住。面對惡劣天氣和希臘步騎兵的夾擊,有一支400人的隊伍首先崩潰。他們的逃跑也進而引發了大部分迦太基重步兵的潰敗,希臘步兵成功的對依然死戰的聖團完成了包圍。後者儘管自知勝利無望,還是在用僅存的力氣進行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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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人在惡劣天氣幫助下 越戰越勇



一直到這時為止,還有很多迦太基僕從軍沒有完成渡河。不少前線友軍衝亂了他們的陣型,並將追擊他們的希臘騎兵和輕步兵也一併帶入。

原本就士氣不高的他們,也因此發生了更大規模的混亂。在前後同僚的踩踏與影響下,他們紛紛選擇調頭逃跑。結果,在希臘追兵的砍殺中損失慘重。至於被留在河對岸的聖團戰士,也很快淹沒在希臘重步兵的汪洋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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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迦太基人的希臘騎兵



時代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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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掃戰場的希臘士兵



蒂莫萊翁的希臘聯軍獲勝後,又急忙帶著敘拉古人返回城市去穩定民心。僱傭兵則在打掃戰場至於,盡請搜刮迦太基陣亡者的裝備和財物。他們驚訝的發現,對手和波斯人一樣喜歡將財物帶在身邊。尤其是來自富裕家庭的聖團成員,身上總能找到不少金銀寶貨。

至於戰役本身,與其說是希臘人超常發揮,不如說是迦太基人的軍事技術過於落後。當戰車文化已經從地中海與西亞地區退潮,他們依然堅守者先祖離開發源地時的列陣模式。雖然共和國可以在各僕從勢力中招募騎兵,但迂腐的戰爭理念卻讓將領們對此毫不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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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意大利南部的大希臘區輕騎兵



所以,蒂莫萊翁其實是在用公元前4世紀的先進戰術,迎戰一支思維停留在公元前8世紀的軍隊。

不過,克里西斯河之戰也絕非敘拉古希臘人與迦太基共和國的命運決斷。雙方在短暫的和平之後,繼續開啟漫長的爭霸模式。在一次次正面決戰失敗後,迦太基方面也開始調整自己的戰略與戰術。他們開始重視起騎兵的作用,也更加依賴海軍的數量優勢來執行間接戰略。最終,迦太基人將逼的希臘對手將戰火引向自己的北非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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