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大連市青少年足球訓練基地奠基儀式在遼寧大連舉行。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在奠基儀式致辭時表示，時隔20年萬達集團重返足球，重點立足青訓，將全力振興大連足球和中國足球。

20年後，“王”者歸來。王健林，這位在中國足壇和中國商界都叱吒風雲的人物，終於宣佈正式迴歸中國足壇以後，人們自然有很多展望。

而在展望之前，不如先回憶。畢竟當年的萬達王朝，對於一些球迷來說，永遠是畢生的難忘記憶。

關於王健林的足球往事，這將是一篇最詳盡的記錄。

1851年，馬克思在他的不朽名作《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中寫道：“黑格爾在某個地方說過，一切偉大的世界歷史事變和人物，可以說都出現兩次。他忘記補充一點：第一次是作為悲劇出現，第二次是作為笑劇出現。”

當王健林和他的萬達在時隔20年重新回到中國足壇以後，我的腦海裡蹦出他的首先是這句話——固然，革命導師說，第一次是悲劇，王健林和他的萬達，在1999年退出中國足壇時，看起來的確像個悲劇，那麼20年後，故人歸來，重入江湖，是笑劇，喜劇還是正劇？

歷史沒有未卜先知，也並非平鋪直敘，不管未來是什麼劇本，先用一曲《江湖行》送給王健林吧。

天下英雄出我輩

恆大沒有出現之前，萬達曾經是中國職業聯賽的標杆。

從1994年3月8日“萬達足球俱樂部”宣佈成立，到2000年1月9日實德宣佈取代萬達集團入主球隊，王健林和大連萬達俱樂部一起，在中國足壇創造了一段輝煌的歷史。

1994年，在足壇元老張宏根的帶領下，萬達將士以其不可戰勝的氣質提前一輪獲得了中國首個職業聯賽的冠軍。此後，在萬達隊征戰甲A的六年中，他們總共獲得了4個聯賽冠軍和一個聯賽季軍，並創造了無數的中國聯賽紀錄。1994賽季第5輪至1998賽季第25輪，共57場主場不敗的戰績至今沒有球隊能夠打破。

底蘊最深厚的足球城大連，加上最捨得花錢的老闆王健林，鑄造了大連足球最輝煌的時代，也留下了最珍貴的回憶。

大連的一個老球迷曾經向我講述了兩次難忘的看球經歷——第一次，1998年，客場大連對遼寧。大連至瀋陽400多公里路程，4000多大連球迷齊刷刷佔領了20節車廂，奔赴瀋陽為大連萬達隊加油。在瀋陽一下車，一個警察就找到石雪清（當時萬達俱樂部的總經理）：“你就是石雪清？大連的球迷出了事你負責！”

這讓石雪清心裡一陣打鼓。到了賽場上，幾十條警犬直勾勾地盯著觀眾，石雪清也一直在祈禱，“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臨終場前五分鐘，雙方戰成1比1，兩邊球迷的叫罵聲已經震耳欲聾，石雪清連忙手一揮，讓已經紅了眼的大連球迷提前撤退，“幸好1比1，不然，我們就走不了啦！”

第二次還是在1998年，大連一度把主場移師普蘭店，普蘭店離大連市區有兩個小時車程，其中一場比賽前往普蘭店的大連球迷足足坐滿了100輛大巴，兩家傳呼公司為了在大巴上打廣告鬧得不可開交，最後的解決辦法是兩家各在50輛大巴上打廣告，才平息了這次紛爭。比賽在下午四點進行，但從上午十點開始，大連通往普蘭店的路上已經塞滿了車，人們卻並不著急趕路，喧鬧的鑼鼓聲讓每一個大連球迷在享受著朝聖般的幸福。

這些故事對於大連的老球迷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記憶。在足球城大連，曾經名震一時的藍色激浪全盛時期有兩千多人，但後來只剩二十多人。大連的同行曾經戲謔般地說：“以前，他們喊‘萬達隊加油’，後來他們喊‘實德隊加油’，最後，他們只喊‘大連隊加油’了！”

其實的大連萬達，擁有郝海東、李明、張恩華、徐弘、韓文海、孫繼海、王濤、魏意民等一批國內最強的 球員，再加上以內梅切克為代表的外援，在國內賽場上所向披靡，

那也正是職業化以後的第一個黃金年代，郝海東，范志毅、彭偉國、高峰、魏群等都是各地的城市英雄，而大小的民營老闆們也如過江之鯽，紛至沓來。

最為神奇的例子，是松日的老闆潘蘇通，他在飛機上見到一張報紙，上面刊登著一個廣州二隊要轉讓的消息，於是他聞風而動，把球隊買了下來，組建了“廣州松日”隊。

足球是那個時代的寵兒，但無論如何的城頭變幻大王旗，王健林和他的萬達，始終是那個時代不可超越的一個高峰。

一入江湖歲月催

王健林打造的大連萬達足球隊，曾經是大手筆。放棄自己多年心血，不惜，無奈，但卻是必然。

在2000年實德正式接手萬達的時候，一批球員找到過渡時期的總經理石雪清：“我們要籤合同了，我們要求年薪制。”——此前，大連萬達實行的一直是月薪制，工資最高的是“特殊人物”郝海東，月薪三萬，而其他的大腕們一般是月薪兩萬。郝海東的月薪當時是個商業秘密，萬達方面一再叮囑郝海東：“千萬不要對外面說，免得其他人眼紅。”這和當時上海申花的旗幟性人物范志毅一樣，兩人都是月薪三萬，都被叮囑“千萬不要對外面說”。

對於像徐弘、韓文海這些老隊員來說，他們還可以分到萬達集團蓋的“福利房”，到了1997年以後，大連萬達隊一年的花費居然高達五千多萬，這是一筆驚人的數字。

1998年，王健林把自己中意的教練徐根寶帶到大連任命為主帥，遲尚斌下課。在宣佈後24小時，王健林被迫收回成命——在大連市政府的壓力下，他被迫重新任命遲尚斌為主教練，於是徐根寶只好在大連旅遊了24小時後又返回上海。

一天之內任命了兩個主教練，隊伍又在杭州集訓，王健林對石雪清說：“你到球隊去解釋一下！”接著，他搖搖頭：“不行，還是我們一起去吧！”當時大連到杭州已經沒有直飛的飛機，王健林帶著自己的助理黃平、石雪清和遲尚斌馬上坐飛機到上海，然後杭州方面派出一輛車到上海，接上人從上海直撲杭州。

從上海到杭州要四個小時，這是尷尬而沉默的四個小時，王健林坐在前面，後面三人擠得緊緊的，王健林已經和遲尚斌鬧翻，兩人之間不肯說一句話，黃平和石雪清夾在中間更是不敢開口。車開了一半，王健林終於說了一句話：“停車，我要撒尿。”

於是，一個無比滑稽的場面定格在滬杭高速公路外綠油油的田野上，四條東北漢子一字排開，一聲不響，一起撒尿，完畢，王健林手一揮，四個人又鑽回車內，只是四個人的臉仍然繃得緊緊的，繼續他們的無聲之旅。

在杭州，王健林在不知所措的球員面前沉默許久後開口：“不好意思，各位兄弟，我一天之內宣佈了兩個主教練，現在我正式宣佈，遲尚斌指導還是你們的主教練，請大家以後繼續支持遲指導的工作……”

交代完這些話，王健林一刻也不想停留，帶著他的助理直奔杭州火車站，。

一個老闆連自己任命主教練的權力都沒有，這是當時王健林的處境。

王健林在足球上不順心的事情不止這些，又如一些球員的素質會讓他破口大罵：“給了他們這麼多錢，他們還是這個樣！”萬達時代有一個著名的事件，就是幾個大腕頂撞遲尚斌的故事——幾個大腕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剛好撞上巡夜的遲尚斌，一個大腕藉著酒意，對著遲尚斌大吼：“你還想不想幹了！”

王健林知道此事後暴跳如雷，幾個隊員第二天也知道大事不好，他們連同他們的家屬一起向遲尚斌求情，連遲尚斌都被感化了：“放過他們這一次吧。”其後便是一位大腕當眾痛哭讀檢討，最後，一位副市長親自到萬達集團向王健林說情，餘怒未消的王健林仍然不肯放鬆，時至深夜12點，終於有人提醒王健林：“他們幾個還在大堂等您等回話呢！”王健林長嘆一聲，揮揮手：“讓他們去吧！”

王健林雖然是老闆，但有些人他卻動不得，這種趨勢一直蔓延到他退出之前。關於退出，王健林說：“最重要的一點，當時中國足球圈內已經出現了賭球現象，我們隊中也有，我曾經向中國足協提出要清除這些害群之馬，但是最終沒有成功。”

即使是他的大連萬達，他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處理這些事情，因為足球對於大連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王健林沒法自曝家醜，這樣的足球玩下去有什麼意思呢？

想放手，不甘心，想繼續，更不甘心，王健林此時對於足球的心情是剪不斷，理還亂。

1998年，北京一家著名調查公司針對萬達的知名度在全國八個城市進行了市場調查，調查對象的年齡從8歲至70歲，結果萬達集團的知名度排在全國前五名，與紅塔集團、海爾集團具有同等的知名度。但是萬達的知名度很高，但萬達的主業是什麼卻很少有人能答出來，因而萬達在這項調查中的綜合排名也滑到了百名以外。更有甚者，有人以為大連萬達就是一個體育經紀公司。

因而從1998年底起，王健林就已經打定了退出足壇的心思，再者，足球實在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任命一個主教練，他還要親自到杭州去對隊員說明，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面，他還哪有工夫幹其他的事情？

離開的腳步是越來越近了，2000年初，實德終於接過了萬達的槍。王健林最後一次和球隊在一起是在昆明，大連市一位領導帶著王健林和徐明一起到昆明，王健林說：“你們的待遇不會變，徐老闆對你們像我對你們一樣……”

這一次，王健林走得並不匆忙，這是徹底解脫後的一種閒適，血色黃昏裡，王健林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2000年，大連萬達完成了它在足球上的使命，1994年3月8日，當萬達足球俱樂部作為中國第一家職業俱樂部披紅掛綵地宣佈成立時，時任國家體委主任的伍紹祖發來了賀電，那是四句詩：“萬達首創新模式，神州足壇喜事多，著眼體制和機制，事業騰飛靠改革。”後來，伍紹祖見到王健林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你們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血路尚未殺出，而王健林這個標誌性人物卻只留給當時的中國足壇留下一個背影——此後的中國足球，在經歷了2002年進入世界盃的迴光返照以後，開始進入漫長的冰河期，中國足球的名聲進入最低谷。

在黑夜來臨前選擇離開，對於萬達集團來說是幸事，對於中國足球來說，是雪上加霜。

鴻圖霸業談笑中

2000年離開，到2011年萬達集團重新迴歸足壇，11年時間，王健林和他的萬達集團在商業地產上狂歌猛進。

對萬達商業地產來說，標誌性的事件是在2000年。這一年，大連萬達和世界零售業巨頭沃爾瑪進行談判。這個第一單雙方足足談判了一年，原因很簡單，當時的萬達羽翼未豐，只是立足於大連一隅的企業，而沃爾瑪則是世界500強之一。2001年，經過一年談判，佔地6.5萬平方米、亞洲單體面積最大的沃爾瑪購物中心屹立在長春重慶路金街龍頭的萬達商業廣場，萬達成功了。

在這次談判中，沒錯，萬達曾經在足球上取得的輝煌是他們的敲門磚。足球，是他墊底的第一碗飯。

軍人出身的王健林，為人豪爽，成為萬達集團一家之長的時候，他喜歡把“兄弟”二字掛在嘴邊：“我的幸福觀很簡單，其中一條就是讓跟著我的兄弟們有飯吃，有錢賺。”

曾任大連萬達足球俱樂部總經理，現任大連一方足球俱樂部總經理的的石雪清在2001年結束了萬達與實德過渡期的看守職務後回到大連萬達集團，2001年接受重慶力帆的邀請擔任總經理，2003年他再次回到萬達集團。後來有人不服氣就問王健林：“石雪清已經走了，老闆你為什麼還讓他回來？”王健林說：“他是我的兄弟，而且在離開萬達之前他也徵求過我的意見。我說，你有更好的發展我當然不會阻止你，但是如果在那邊不順心，你可以隨時回來。你們也一樣，兄弟要發財，我要不會擋你們財路的！”

但是，在王健林的萬達集團裡卻沒有王健林自己的一個親戚。對於這一點，石雪清做過一個比喻：“有些企業用人理論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家雞理論’——‘家雞打得團團轉，野雞一打飛上天’，這種企業是家族式企業，王健林跟他不一樣，當然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如果要把企業做得更大更強，摒棄家族式管理似乎更有利一點。”

2005年，王健林把企業總部從大連搬到北京。選擇北京而放棄上海是因為北京有“王者之氣”，“就像當年大連萬達在綠茵場上的王者之氣一樣。 ”搬到北京以後，王健林曾經得意地說：“北京從東三環到長安街十幾公里的路面上，坐北朝南的民營企業，只有我們萬達一家。”

從2000年萬達退出足球圈到2005年，從足球圈中脫身出來的王健林就把自己的企業做大到200個億，但是王健林卻並不滿足：“做到500個億我也不會滿意，做到1000個億了，我就可以考慮退休了。”

但如今萬達集團的資產超過7000億，王健林退休的日子，仍然遙遙無期。況且世事變幻無常，曾經對中國足球心如死灰的王健林，居然又回來了。

2004年歲末，中超爆發了“G7”革命，當“革命黨人”在中超賽場上掀起“十月革命”的風暴時，王健林推掉了遼寧電視臺的一個採訪——遼寧電視臺的一個節目想請王健林談一下足球，好不容易王健林答應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爆發了這麼一件事情，關於足球的話題一下子變得敏感起來，王健林後來說：“我現在去趟這渾水乾嗎？”

但私底下，王健林卻忍不住和部下談了自己的想法：“中國足球首先要建立起公信力，沒有公信力，再這麼玩下去只能玩完。”在他的年度報告中，王健林不忘對中國足球進行一番諷刺：“中國有兩個最臭的行業，一是股市，二是足球，用東北人的話說，是兩個獸醫抬頭驢，沒治了。”

不勝人生一場醉

“沒治”的中國足球，卻在2010年後，迎來了爆發式的增長。

這情景，像極了1994年的時候，於是，大小老闆們再次如過江之鯽，紛至沓來。

王健林的歸來，顯得是那麼的順理成章。“足球的魅力顯而易見，這是職業化時間最長、影響力最大的運動。我本身是球迷，為了幫助中國足球，我做了兩件事情。首先，5年前萬達創辦了足球學校，培育英才。然後，就是這次的‘中國杯’比賽。我們要讓比賽的水平比亞洲盃高，成為亞洲第一國家隊賽事。”

在迴歸足球以後，王健林如此說。

場館問題，可以說是王健林這幾年弄足球的思路延伸。此前他一邊送小孩留洋踢球，一邊出資為國足更換“名帥”卡馬喬，期望從塔尖和塔底一頭一尾改變中國足球的水平。但效果卻沒有達到人們預期。

萬達曾經做過調研：美國平均4.6萬人擁有一個標準足球場，而且足球在美國不是熱門運動遠遠比不上橄欖球、籃球。日本平均3.8萬人擁有一個標準足球場，而中國是超過13萬人才擁有一個標準足球場。

“中國的足球場搞不上去，中國的足球也很難搞上去。”這是王健林的結論。

那麼對中國足球而言，人和錢都是排在後面的，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證場館設施。但是萬達一個建廣場的，不可能直接在各個城市建球場，於是賽事就成了解決這一問題的最好方式。

王健林希望創辦一個有品牌價值的賽事IP，一個城市想要舉辦這個賽事，就得有相應的配套設施。賽事每年間在各個城市中流轉，就能依靠政府的力量，去完善各地的場館設施建設。場館的興建與賽事本身都能提高各地的足球氛圍，從而擴大整個的足球人口，同時還能為舉辦世界盃未雨綢繆，提供組織經驗與硬件支持。

這是王健林給出的解決方案，同時中國杯另外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商業。一開始萬達是計劃將中國杯定在成都，最終也是因為與政府的合作的商業因素定在了南寧。早在2015年，萬達就與廣西政府簽訂了一個事關700億的合作計劃。

足球，在中國，從來就不是一項簡單的運動。

對於中國杯，萬達花了很多心血，2017年的第一屆比賽，邀請了克羅地亞、冰島和智利三支球隊，據估算，萬達的花費在5000萬人民幣左右。

而第二屆比賽，邀請的是烏拉圭、捷克和威爾士，這三支隊伍，不缺乏世界級明星，烏拉圭的蘇亞雷斯、卡瓦尼和威爾士的貝爾，按照合同規定都在比賽中出場。

結果在第一場中國和威爾士的比賽中，威爾士隊沒有給中國隊任何面子，6比0，貝爾上演帽子戲法，中國隊被打得體無完膚，這是裡皮執教生涯中最慘痛的失利，於是，這場慘案又再一次引發人們的思考：

中國足球到底何去何從？

20年過去了，為什麼球員的錢賺得越來越多，國家隊的水平卻是毫無長進？

無論是王健林還是許家印，他們到底給中國足球帶來了什麼？

總體而言，從2011年迴歸中國足壇，到2019年正式宣佈迴歸大連足球，這八年時間，萬達的一攬子支持中國足球的計劃包括這麼幾件事：

第一，萬達成為了中超聯賽的冠名商，並將冠名費提升到了歷史新高；第二，萬達組建了希望之星的留洋之隊，將一大批95後送到了歐洲；第三，這也是爭議最大的一點，那就是在巴西世界盃20強賽開打前一個月，強行用卡馬喬換掉了高洪波。如如今回想起來，萬達的確在中國足球反賭掃黑之後的低谷期，整體上給予了不小支持，讓逐漸窮困潦倒的中國足協和中超聯賽，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光。當萬達2014年結束贊助期後，中國足球已經明顯回暖，各項商業贊助紛至沓來，並且都在萬達時期的基礎上再有提升，這些都是不可抹殺的歷史貢獻。

但國字號球隊的整體孱弱，讓萬達的這些計劃，費時費力不討好，萬達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在地方有根據地，萬達在中國足球的每一步才不是空中樓閣，才不會是無的放矢。

終於，在2018賽季，萬達終於正式接手大連一方，重新回到中超行列。

但該賽季聯賽第一輪，大連一方就以0比8輸給了上海上港，刷新了中超聯賽最大比分輸球紀錄，如果上溯到甲A年代，大連萬達曾經8比0戰勝過八一，當然，還有申花對陣國安時，著名的9比1。

王健林只能苦笑：當年只有萬達打別人8比0的時候，沒想到今天也有淪落如斯的時候。

怪，只能怪大連萬達接手得太晚了 。

此前的大連一方，在升上中超以後，就成為一支前景未明，動盪不已的球隊，馬林接過教鞭，也只能勉力維持，當時，大家都不知道前景，也無法針對性地去買人，就是這麼一支球隊，倉促間走到了中超的舞臺。

不過大連一方還是爭氣，最後保級成功。而進入2019年，萬達外援買進哈姆西克，內援引進了一大批大連籍的當打球員，其目標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保級。保級怎麼能滿足得了王健林的雄心壯志呢？

對於現在大連足球的水平，王健林還是心知肚明的。“萬達迴歸足球，大連球迷期望很高，但目前現實大連足球就是中超下游水平。大連足球滑坡十幾年，儘管有萬達財力支持和專業團隊運營，也不可能短期內使大連職業足球迅速崛起。大連足球重現輝煌還需要幾年時間，請大連球迷多一點耐心。”

在4月29日大連市青少年足球訓練基地奠基儀式上，王健林表明瞭自己的戰略：“為何要從青訓抓起？這和蓋樓一樣，蓋樓先打基礎才能，中國足球真正想要振興，必須從娃娃抓起。“二十年前，當年的萬達隊之所以有這麼強的實力是因為人才雄厚，所以這次重返足球就要先抓青少年，特別是少年。”

20年間，物是人非——當年的足球城，以人興，以冠榮，現在要收拾舊山河，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日和心血。

這20年，就像一場還沒有散掉的酒局，昔日的大哥是回來了，但招呼推杯換盞的，卻已經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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