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小舅命裡犯水,去河裡游泳,卻被髒東西纏了身

小說:小舅命裡犯水,去河裡游泳,卻被髒東西纏了身

  死傷工人的處理結果是政府給了那幾個被壓成“肉餅”的工人家屬一大筆錢以此作為工傷處理,但對外說是挖出了植物化石砸死了人,這件事就這麼被壓了下來。

  大家聽完曹師傅講的事都一陣驚訝,填子吐了吐舌頭道:“難不成那根大木頭和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一根是定海神針一根是定山神針,他們把定山神針挖出來了所以那山就塌了。”

  大家都是一陣鬨笑,汪師傅卻贊同道:“填子說的其實也有道理,山上有沒有山神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每座山都應該有它自己的魂來守護自己。施工隊挖了那麼大一片山,那山魂不可能不發怒,這座山的山魂應該就結在那根黑色大木頭裡面,當被挖出來的時候,它的怒氣就一下子爆發了,滾了下來壓死了幾個工人,等山魂一走,那山也就沒有了看護,所以立刻就垮了。”

  隊裡的一個師傅老田附和汪師傅道:“其實工程隊挖山,挖出什麼怪東西的事的確不少,可是都被當做普通事故處理被上頭壓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小姥爺終於騎著車把鎮上自來水公司修水管的人找來了,那人來了一看,道:“我操,政府施工隊的那幫傻逼,怎麼把水管挖成這樣了。”

  我看到小姥爺聽到這傢伙的罵臉上紫一塊青一塊,感情他請自來水公司的人過來的時候是把責任推到了政府施工隊那幫人的身上,我們大家都憋著笑,連填子都扶著鐵鍁把兒笑彎了腰。

  轉眼到了下午,大家的活兒都幹得差不多了,在家休息了這麼多天沒有幹活兒,此時我腰痠背痛坐在了地上。那個修理工也把自來水管修好了,小姥爺千恩萬謝遞了大半包煙過去把他哄走了,回工地來的時候狠狠瞪了填子一眼,這預示著填子晚上回去又要受點苦了。

  下工回家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離工地不遠的那一大堆灰黑色土罐,特地問了一下方師傅,“方師傅,你今晚一個人在這裡不會害怕吧?”

  方師傅還沒有回答,旁邊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師傅插嘴道:“他個老光棍兒怕什麼,況且每晚還有三十塊(夜班費)可以拿。”

  方師傅乾笑了兩聲,道:“是沒什麼的,這麼些年來我都習慣了。”

  這時候填子又過來插了一嘴,“方師傅,要不今晚我和金子兩個留在這兒陪你吧。”

  方師傅聞言哈哈一笑,道:“你們兩個要是留在這兒的話我擔心今晚我剛搭好的棚子都會被你們給拆了。”

  填子又道:“金子我想今晚到你家……”

  這時候,小姥爺對填子說:“你今天哪兒也別想去,就跟我回家。”

  看著填子求助的眼神我也愛莫能助,怎麼說他爹也是我工頭,我說:“填子,你今天還是安心回家吧,過幾天我們再住工地。”

  填子只得灰頭土臉地和他爸回了家。

  第二天我到工地一見到填子便滿心期待地問他昨晚有什麼收穫。

  填子苦著臉把磨破的雙手給我看,說:“我那個狠心的老爹罰我鋸了一晚上搭木樑架子用的木杆。”

  那之後的幾天,工地前面的土路上陸陸續續來了些人來認領自己家人的遺骨,十幾天後那些土罐子基本上都被人領走了。而隨著工程的一天天進行,其他的地皮上也來了建築工隊造房子,這片工地變得熱鬧起來。

  八月下旬的一天中午,太陽很大,天十分熱。大家夥兒坐著不動就會流一身汗,做起活兒來就感覺陽光跟火一樣燒在自己身上,頭暈目眩。小姥爺怕工人們中暑,加上沒有僱主來監工,於是就讓大家休息,等天氣涼快點再上工。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心煩氣躁,坐不住的小姥爺和大姥爺就摸到了鄰近的工地上找人打牌去了,剩下的老田師傅幾個就找了個陰涼地兒呼呼睡了起來。

  我和填子既不能去打牌又不想睡覺,就商量著跑到離工地不遠的一個小山坡上去玩。到了那個小山坡上我們往山坡那邊一看,到處都是被沖毀的農田,農田裡滿是倒伏又被太陽曬乾的莊稼。

  “金子,看!,水塘”正當我在感慨這麼個災年可把大家害苦了的時候填子扯了扯我的衣服喊我道。

  我轉過頭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見在這個山坡斜山腰處有一個明晃晃的小水塘。還沒等我好好看一眼這水塘長什麼樣,填子這貨就一臉興奮歡呼著往下衝,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這傢伙在撒哈拉困了三年沒見過水呢。無奈之下我也只得跟在一路狂奔的填子後面,跑到了那個小水塘塘埂上的一瞬間,周圍的空氣猛地一涼,我仔細看那個水塘甚至看得見水底的泥巴是青灰色的,有的地方水面浮著一團團綠黑色的水草,我覺得有些怪異,可就是說不出怪在哪裡。

  正當我專心想著的時候,忽然一團黑影向我砸了過來,我全身的汗毛一豎,情急之下趕緊伸出手去擋,雙手一接觸到那東西我才醒悟,原來這是填子脫下來的衣服褲子,我一定神,脫口罵道:“填子,你個王八蛋,把老子嚇死了。”

  此時只穿了個褲頭的填子已經跳下了水,正在池塘中撲騰著,他伸出頭來抹下臉上的水對我喊道:“金子,快下來玩,這水可清涼了。”

  我衝他喊:“填子,你快上來,這池塘有些不對勁兒。”

  填子不以為然,道:“別唬我了,你要是不會游泳的話就在塘埂上待著。今年到處發大水我都沒遊過泳,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玩玩。”

  說完又像個白色的泥鰍一樣鑽到水下到處遊,這時候,平靜多日的池塘被填子一攪合水底的泥就全部泛了上來,整個池塘頓時渾濁了。

  我看著土黃色的池水有些害怕了,衝填子吼道:“填子,你個孫子,再不上來我就去工地喊小姥爺過來揍你啦!”

  填子不理我,依舊優哉遊哉地遊著。

  這時候,我看到遠處原本隨著填子激起的水紋有規律蕩動的一大團水草忽然顫了兩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到那團水草,隨即水中一團黑影向填子游了過來。我這才猛的醒悟這池塘怪在什麼地方,原來由於前段時間到處都在下大雨發洪水,正常情況下這個池塘裡的水草應該被漲滿的洪水沖走只剩下泥和水,可是這個這個池塘裡面卻不是這樣,不僅有水草而且池底還是青灰色的,生機勃勃得有些反常,所以這個池塘一定不乾淨。

  “填子,水裡有髒東西,你快上來!”

  填子不理我。

  我沒辦法,在岸邊撿起一塊大石頭,吼著:“填子,上來不?你再不上來我砸你了!”

  填子顯然不相信我會拿石頭砸他,反而笑嘻嘻拍起一大團水花濺到我的臉上,我措不及防,被水花溼了眼。我大聲罵了他幾句然後用他的衣服擦眼睛,這時候再沒聽見填子還口的動靜。

  等我擦好眼睛一看,果不其然,填子正在水中一沉一浮。浮出水面的時候,他把手向我的方向抻(伸)地筆直,眼睛睜地斗大,嘴巴想呼救可是喊不出來;沉下了水,他就一個勁兒地撲騰開四肢想遊走,可是卻怎麼都遊不走。

  我不會游泳,再說就是會游泳我此時也不敢下去救填子,因為這要真是邪事兒的話,我們兩個非一起搭進去不可。這時候我在腦子裡飛快過著平日裡汪師傅他們講的治髒東西的法子,忽然想起了一個,童子尿!

  當然,填子這傢伙遊得太遠,我的尿射程是不夠的,於是我趁著他一次浮上頭來的機會全力向他喊道:“填子,撒尿,快撒尿!”

  也不管填子聽見了沒有,慌亂至極的我還做了第二次“救援”。我看見不遠的荒地上有一棵已經死了的小樹,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瞅準一支最大的枝椏噼啪就折了下來,連帶著還扯下一大片那死樹的樹皮。拖到池塘邊,也顧不得許多,我直接將那一大股樹枝扔到了填子身邊的水面上。

  事後我仔細一想,也想不出自己當時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把那個既不能當泳圈又不能當拉繩的樹叉子扔給了填子。只見被嗆得已經快要翻白眼的填子拉住那棵樹枝就像救命稻草一樣將全身的重量壓了上去,不出意外地,那個樹枝立馬沉了下去,填子雙手又是一陣亂扯,這一扯那根樹枝的斷口處就斜斜地向填子身後的水底插了過去,我在岸上只見那裡的水波一震,填子隨即向上浮起,我趕緊衝他喊道:“快游到岸邊來,那個大樹杈子也帶上!”

  此時,填子已經恢復了自由,儘管累到不行,可求生慾望還是驅使著他向岸邊游過來。

  看著以狗刨的優美姿勢拖著大樹杈子慢慢向岸邊游來的填子,我由衷感嘆:“小舅命裡犯水,這話真的不假。”

  看到填子呼哧呼哧地游到了近岸,我趕緊下水把他拉了上來,此時的他已經精疲力盡,仰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時不時嗆出一口髒水來。

  我趁勢調侃他道:“誒,我說小舅啊,你說你要是想不開的話也別選擇被水淹死這麼吃虧(痛苦)的死法啊,跳樓、喝藥、撞車、勒脖子哪個不比你選的這個死法來得快?”

  填子說不了話,只能用手指著我張著嘴,一副氣煞我也要吐血的樣子。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