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稱為全球“眼淚收割機”的黎巴嫩電影《何以為家》在國內上映,打動了無數觀眾。導演娜丁·拉巴基也因該片成為首位獲得金球獎、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的黎巴嫩女導演。觀影之餘,開始認真思考:
怎樣的生育(和養育)才是負責任的?
影片開始,圖中的這個小男孩狀告自己的父母,對白觸目驚心。
原因則非常簡單,“因為他們生了我。”
法官:“你多大?”
贊因:“我不知道,問他們(贊因父母)好了。”
法官:“那你今天為什麼站在這裡呢?”
贊因:“因為我用刀插了一個混蛋,但我不準備辯解,我想起訴我的父母,因為他們生了我。”
12歲的孩子,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拿刀殺人?殺人後為何又要狀告父母?狀告父母的理由又是如此直白簡單和直指人心。
我們跟隨鏡頭的講述來看看這個充滿艱辛殘酷、冷漠和人世間大部分痛苦的底層世界中一個孩子的經歷。
黎巴嫩的貧民窟中,年僅8歲的贊因過著與我們熟悉的8歲孩子完全不同的生活:
白天給房東打工,幹著遠超過自己年齡的繁重體力活;
晚上則到藥店騙取止疼藥購買製毒的原料、照顧弟弟妹妹、協助父母製造毒品(毒衣)。
這是這個底層世界默認的生存規則。
即使是個孩子,贊因依然表現出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他發現自己的妹妹薩哈床上有血,立即偷偷帶妹妹來到廁所,囑咐她不要告訴別人,否則父母就會把她嫁給那個噁心的房東。
他將自己的T恤脫下來,給妹妹當做初潮來時的衛生棉,之後他也悄悄偷來棉布給妹妹用。有這樣暖心的哥哥,做妹妹的應該很幸福吧?
要知道即使在現代的中國,很多女孩初次來月經時,會驚慌失措地把弄髒的褲子或床單藏起來,直到被媽媽發現才會帶去買衛生棉。父親和哥哥(如果有的話)對這種事情可是裝著看不見的。
可是,這是黎巴嫩的貧民窟,孩子被生下來就是個悲劇。他們的父母在製毒,在酗酒,在毆打和謾罵。卻沒有愛和撫養。
他們只管無節制的生,卻不負起責任。在他們眼裡男孩就是勞動力,女孩就是商品,來了初潮有了生育能力的女孩,就該賣出去。
“我也是這樣的長大的,有什麼錯嗎?”
“我一生都是奴隸,你還敢批評我?”
所以薩哈即使有哥哥的庇護,甚至密謀帶她逃跑,但還是被帶走了,憤怒的贊因離家出走。
他們將苦難歸咎於命運,將痛苦遷怒於孩子。
- 卻忘記孩子從哪裡來。
這樣的父母,並不只存在於黎巴嫩的貧民窟,而是廣泛存在於西方和東方現代社會。
是否生了孩子,就算合格的父母呢?
所以有了後面的悲劇,薩哈還是被嫁給了商人,被當作僕人和性玩具,很快懷孕,大出血,卻被醫院拒之門外,因為她“沒有身份證明”,不是一個被承認的“人”。
所以有了歸來後的贊因衝冠一怒,提刀殺向了商人。也就有了一開始法庭上的陳述。
因為他在這泥濘骯髒的世界中,所珍惜所守護的珍貴的東西,被毀滅了。
同樣因為“沒有身份證明”而被抓走的,還有贊因離家出走期間,帶給他難得的溫暖的埃塞俄比亞難民拉希爾。拉希爾被抓走後,贊因帶著拉希爾的孩子尤納斯流浪。
他帶著尤納斯勉強生存,最終也不敵這個殘酷世界,而把他託付(賣)給了商販阿斯普洛。
自身難保的孩子,又如何照顧另一個更小的孩子呢?
自己賣了尤納斯,是不是跟自己的父母一樣呢?
因為故意傷人,贊因被判監禁5年。
在獄中,他拿起電話(打給一個直播類欄目),提出要起訴自己的父母。
於是有了我們看到的這樣一個故事。
幸運的是,不管是影片還是現實,生活在展露其殘酷之後,也展露了微笑。
劇中的小男孩終於拿到了身份證明,開啟全新的生活。
後記:
隨著《何以為家》全球熱映,飾演贊因的小演員扎因·拉費阿已經遷往挪威,在那裡獲得教育和較好的生活條件。而劇組也組建了基金來進一步幫助像他一樣的難民兒童。《何以為家》在全球範圍內掀起關於生育教育的熱議不會停息,將會引發更深度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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