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讓我看見了你。

盲人和一位女子去渡海風很大

船,海鳥,星星,海盜都搖晃的厲害女子說你讓我看見了海盲人說海讓我看見了你女子說你讓我擁抱了海盲人說海讓我擁抱了你 ——— 鍾立風 《盲人和一位女子去渡海》


最近總在各種地方,聽到“浪漫”這個詞。

而我的浪漫,大多都是別人眼裡的,不切實際的夢。

我幻想著,被海浪包裹的一次熱烈的親吻;

我幻想著,星空下慢慢讀出的《憂傷與漫遊》;

我幻想著,傍晚時分對著瀕死的一朵玫瑰的臨摹。

即使最後,我發現自己還是愛著沙漠。

你看,我不喜歡什麼平凡的浪漫,我就是鍾愛著熱烈的,詩意的,契合的一切。

海,讓我看見了你。

我經常在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個人去海邊。

開車大概要二十分鐘,費力氣停好車之後,慢慢沿著人行道走到碼頭。

海邊永遠是涼爽的,尤其是在碼頭的盡頭。

去的早的話,也許能找到一張空閒無人的長椅,我經常一下就會坐到日落。

一直對海沒有什麼情感,但是對海邊的日落有著特殊的喜歡。

“漁村靄靄緣江暗“,如果我記得沒錯是高啟的一句詩,“靄靄”是天空昏暗的表示,黃昏落日時,是天空開始慢慢暗沉下來的時間,可也是天空最為絢爛的一段時間。

也是最浪漫的一段時間。


有時候會在碼頭上看到一對老夫婦。

奶奶永遠穿著顏色鮮豔的單色長裙,爺爺的領帶幾乎都是奶奶長裙的顏色。

有時候是加了灰色的天空藍,有時候是高飽和的明黃色,有時候是明顯的莫奈睡蓮,有時候是有些難辨認的馬蒂斯。

奶奶一直都會帶著在這個城市幾乎沒有用處的長柄傘,和爺爺並肩站在欄杆邊上,看完整個落日。

兩個人甚少交談,往往只是挽著手安安靜靜地看完落日,再慢慢沿著來的路線走回去。

像一幅只剩粗略色彩的畫,也像一首秋日的愛情詩。

海,讓我看見了你。

日落時,太陽就像沒有辦法接住緩緩出現的月亮的憂傷,把光芒一下子在整片天空裡鋪開,有時候甚至像波洛克的的畫,用著未乾的暖色墨汁,有的滴出了天空,傾灑進大海里,暈在波浪裡,向著遠方漂去。

這個時候的我,大多數是什麼都不在想的。

又也許什麼都在想一點。

我試圖往夕陽裡看,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馬上會有一閃的綠光,緊接著一艘船會從海底翻上來。

或者,會有一個全身綠色的小男孩飛到我面前,邀請我去遠方的一座島嶼,在那裡,也許會有著一個和我契合的靈魂等著我,喊我停下來參加他們的茶話會。

誰知道呢。

海,讓我看見了你。

我始終期待著,也許會有個與我共享靈魂的人,讓我隔著海岸線的沉沉光芒看見你。

也許永遠也不會有。

沒有也沒有關係,我也許會看到另一個自己,然後把自己活成一首詩。

我所期待的浪漫,是頭頂的星空,是綿延的海岸線,是響著遙遠駝鈴的沙漠,是夏夜合著淅瀝雨聲的詩,是冬日清晨頭上沾的雪。

詩意的愛是致命的。

浪漫能夠殺人。

我願意溺死在這樣的浪漫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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