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剛到家,就聽見了熟悉女孩的聲音,原來是曾心動過的她

小說:他剛到家,就聽見了熟悉女孩的聲音,原來是曾心動過的她

回到“紙人張”,燈還亮著,看樣子小英和我媽還沒睡覺,我長出了口氣,上前輕輕敲了兩下房門。

“誰呀?”過了沒多一會兒,門後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是小英,我對她的聲音太熟悉了,兩年沒見,也不知道她現在什麼樣子,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漂亮。

“是我!”我答應一聲。

店鋪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我抬頭一看,小英正向我看來,神情有些緊張,身子有些顫抖,她還和以前一樣溫柔,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讓我每見一次都會怦然心動的小英……

“你……回來了?”小英輕聲問道。

“回來了,我媽呢?”我愣了一下答道,其實我心裡有很多話想對她說,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好把話題轉移到我媽身上。

“哦,阿姨正在等你,說讓你自己進去。”小英略微有些慌張地說道。

見了她的樣子我皺了皺眉頭,以前可從來沒見她這麼緊張過。

雖然奇怪,可我也沒問什麼,轉身推開裡屋的房門走了進去。

結果我一進門,正對面的椅子前赫然立著一個紙人,是個童男,一米多高,正看著我微笑,手裡提著一個紙燈籠,就聽“噗”的一聲,燈籠裡爆出一團妖豔的藍色火焰,緊接著紙人動了起來,先是向我拱了拱手,然後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明白了,它這是讓我坐在椅子上,我看了看裡屋,我媽沒在,屋裡佈置了一些簡單的傢俱,除此之外就再也沒什麼了。

看著兩年時間沒回來的家,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深吸了口氣,走到椅子前,轉身坐了下去。

可我屁股剛一碰椅子,就聽“呼”的一聲,身旁那個紙人竟然被燈籠裡的藍色火焰給引燃了,和前幾個我見到的紙人一模一樣。

我咬了咬牙,心裡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先看看這紙人有什麼貓膩,為什麼會自己動,要說裡面有什麼邪門的東西,我是一萬個不信的,現在沒法子了,紙人已經燒掉了。

“你還是回來了!”這時,屋門一響,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我的母親,“紙人張”,把我從風鈴鎮趕出去的人,現在已經滿頭銀髮,比兩年前要蒼老很多,腿腳也不如以前利索了……

“媽!”我站起身來,恭敬地喊道。

“還記得當初怎麼說的嗎?你一天不答應繼承我的衣缽,就一天不能喊我媽!”她抬頭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冷漠地說。

說實話,被她這麼一說,我心裡非常難受,當年我是個警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跟她來弄這些東西,沒想到現在她還耿耿於懷。

“我這次來是想問一問您關於紙人的事兒,還有德公家的孩子……”我只好轉移話題。

可我還沒問完,我媽冷冷地笑了一聲把我打斷:“你是不是想問那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殺的?哼,把手伸出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查明事情真相!”我見她老人家的臉色,趕忙搖頭。

看我媽的樣子,她已經生氣了,我對她的脾氣清楚得很,只好把右手伸了出去。

我媽從桌子上拿起一條戒尺,這東西從我記事起就放在桌上,只要犯了錯,她就會用這個來懲戒我,今天也是一樣,以下犯上,懷疑自己的親生母親,該打!

啪啪啪!手掌傳來鑽心的痛,我不由得咧了咧嘴,深吸了口氣把手縮了回來。

“還是那句話,你不繼承我的衣缽,別指望我回答你任何問題,如果你懷疑我和那兩個孩子的死有關,那就儘管去查,只要有證據證明是我下的手,我死而無怨!”我媽看著我,義正詞嚴,接著又揮了揮手,門簾一掀,一個身穿紅襖的紙人走了出來。

這次是個童女,她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端著茶壺,燈籠裡藍色火焰輕輕地閃著。

紙人提著茶壺搖搖晃晃走到桌子前,往茶碗裡倒了一杯茶,然後把茶壺慢慢放下。

我皺著眉頭看了看紙人,對我媽說:“這個紙人能不能讓我帶走。”

只見我媽冷冷地笑了一聲,就聽“噗”的一聲,紙人燈籠裡的藍火突然炸了起來,瞬間把紙人點燃,我眼睜睜看著它燒成灰燼,卻沒機會將火撲滅。

“孩子,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一切謎團都會解開,紙人的秘密,殺人兇手的作案手段,最終都會浮出水面。”我媽笑了笑說。

“這……您讓我想想。”我長嘆了口氣說。

“我不是逼你,這件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再好好琢磨一下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小英正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了上前說:“跟我來吧,先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

我點點頭,跟在小英身後來到後院,我以前的房間已經讓給小英住了,現在只好睡在偏房。

“你還好吧。”我看著站在門口的小英,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這樣問道。

“挺好的,你呢?”小英有些尷尬地說。

“我也挺好,外面兒和咱們鎮子上不一樣,沒有那麼多規矩。”

“那就好,你休息吧,我走了。”小英說完轉身跑了。

我想留住她,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以前我們並不這樣,現在她這麼躲著我,完全是因為黃德公。

我躺在床上休息,說實話我也累了,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聽外面吵吵嚷嚷,好像有人正在罵街,接著就是“咚咚”的砸門聲。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李悅帶人來討說法了,我穿好衣服來到店鋪裡,小英剛好把門打開,只見街上已經站滿了人,最前面的正是李悅和他媳婦,後面還有幾百人,全是鎮子上的老老少少。

見我和小英出來,李悅指著我喊道:“張烔,把你媽交出來,我要給我女兒報仇。”

李悅咬牙切齒地叫喊著,然後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領子,他身後的人也開始往前衝。

我用力一掙,把李悅的手甩開攔住眾人:“兇手是誰還沒查清楚。你們不能冤枉好人。”

“好人?已經殺了三個孩子了,你們想讓全鎮的人都斷子絕孫嗎?”李悅的媳婦兒跳著腳大聲喊。

“對,把她交出來!”其他人也開始跟著喊,眼看他們就要衝進店裡,任憑我和小英如何解釋,都擋不住這些人。

就在這時,廖宇來了,分開眾人後,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激動,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希望大家不要衝動,萬一錯傷了好人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不行,還有什麼可查的,就是張家人乾的,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眾人還是不依不饒,拼命往裡衝。

“都給我住手!”就在我們不知道怎麼辦時,遠處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一聽這個人的聲音立馬長出了口氣。

其他人全都一愣,轉過身看去,站在眾人身後的正是黃德公,只見他一臉鐵青地看著眾人,咬著牙說:“我說過了,請張烔回來就是為了把這幾天的事查清楚,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想怎麼查就怎麼查,任何人都不能去幹擾他,一個月以後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眾人聽了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能再說什麼,畢竟在鎮子上黃德公的威望還是最高的,基本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悅和他媳婦兒本來還想再說兩句,可看了黃德公的眼神也是渾身一顫。他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回家去了。

其他人也都心有不甘地走了,我和小英還有廖宇走到黃德公面前。

“德公,麻煩您了!”我向黃德公拱了拱手說。

黃德公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小英說:“我雖然不同意你和小英在一起,也曾經因為你不肯繼承你母親的衣缽而把你趕出去,但這些畢竟是私人恩怨,於情於理我都不該為難你,況且你是來幫我查殺孩子的兇手的,放手去查,不過要記住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後你還不能查出兇手,我們會以族規辦事。”說完後黃德公不等我回答,轉身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看看身邊的小英,已經臉色煞白,渾身發顫了。

“烔哥,昨晚你和阿姨聊過了嗎?”一旁的廖宇拍了拍我肩膀問道。

“唉。”我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廖宇只能苦笑一聲,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們三個回頭一看,只見我母親正拿著兩個紙人走出來。

“你可以不用馬上答應我,可想把整件事查清楚,就必須要弄明白扎紙人是怎麼回事,李槐他媽死了,如果你信我的話,把這兩個紙人送去,然後留下處理後事。”我媽把手裡的紙人放到店門口就回去了。

我皺著眉頭看著那兩個惟妙惟肖的紙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烔哥,還是聽你媽的吧,我感覺如果單憑咱們兩個人這樣亂撞,想要查出真相太難了,接連死了三個孩子,我手上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廖宇見我愣神,小聲對我說。

“對呀烔哥,一開始我也懷疑是阿姨,可自從我跟她住到一起以後,我的想法就變了,雖然說不出為什麼會這樣,可我就是感覺這裡面的事不是那麼簡單,阿姨一定是被冤枉的,你要替她老人家洗清冤屈。”小英也同意廖宇的看法。

我看看他們兩個,又看了看那兩個紙人,如果我去送紙人,那就說明我開始幫我媽做事了,也就是說我開始替“紙人張”做事了,以前被趕出風鈴鎮我都沒有妥協過,但是為了那三個無辜的孩子,我點了點頭。

走到店門前,我抱起一個紙人,這東西很輕,也就兩三斤重,一個人抱還是很輕鬆的,就是個頭兒有點兒大,廖宇見我同意了,高興地把另一個紙人抱起來。

辭別了小英,我和廖宇朝李槐家走去,他媽好像是我回來前一天死的,按族裡的規矩要送過去一對童男童女。

我和廖宇來到李槐家,他家門口掛著挑錢紙、白燈籠,人們進進出出正在為他媽料理後事,見我倆過來了,沒一個跟我們說話的,都冷冷地看我倆一眼,然後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什麼話都沒說,和廖宇往院子裡走去。

李槐家的院子並不大,已經被靈棚佔滿了,靈棚中間停放著一口柳木棺材,兩旁跪著孝子賢孫,李槐趴在棺材旁,兩眼無神。

見我和廖宇抱著紙人過來了,旁邊的人推了推李槐,李槐抬頭看了看我,咬了咬牙,慢慢站起身來,我和廖宇把紙人放在棺材兩旁,李槐掏出一個白色的紙包,也不說話,向我遞了過來。

這是鎮子上的規矩,紙包裡是一塊銀子打成的平安無事牌,象徵著順順利利的意思,“紙人張”也就靠這個維持生計。

我把紙包接過來裝好,李槐又趴到棺材前去了,那些孝子賢孫們根本連站都沒站起來。

我心裡火氣越來越大,看樣子不把案子查清楚他們是不會對我們有好臉色了,我和廖宇轉身出了靈棚,來到院子後面,這裡已經放了一摞柳木板,這是李槐準備好給兩個紙人打棺材用的。

每次送紙人後,主家都會準備這東西,然後我母親來給紙人釘棺材。

現在只好我動手了,我把廖宇叫過來,然後小聲對他說:“我總感覺事情還沒結束,你去查一查鎮子上有多少孩子,歲數和德公家兩個差不多的全都給我統計一下,這兩天我就留在這裡,你辦好就來找我。”

廖宇點點頭,轉身出了院子,我拿起地上的鋸開始打棺材。別看我很牴觸扎紙人這些事情,當警察之前,我也給我媽打過下手,打棺材這種事順手得很。這種棺材和裝人的那種不一樣,只需把六塊板子用特殊的手法釘在一起就行,而且最後入殮的時候也不用棺材釘把它釘上,這都是我媽拿戒尺打了我無數遍才出的成果。

長話短說,我在李槐家忙活了兩天,按照習俗李槐他媽死的第三天要出殯,一大早我就把釘好的棺材擺在靈棚兩側,只等出殯的時候把紙人裝進棺材,然後一同下葬就可以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廖宇回來了,把我拉到一旁小聲說:“烔哥,查好了,全鎮一共有18個和德公家孩子年紀相仿的小孩兒,不過……這事兒有些蹊蹺……”

“怎麼了?”我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奇怪地問。

“德公家兩個孩子還有李悅家的孩子都是九歲,而且是九歲零九個月。”廖宇皺著眉頭說。

我聽了眉頭一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絕對是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只要找到其他九歲零九個月的孩子,然後保護起來,就能避免悲劇再發生了。

“還有別的問題嗎?”我見廖宇仍然眉頭緊皺,接著問道。

“剩下的18個孩子全都是這個歲數,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廖宇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答道。

“你說什麼!”我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看著廖宇。

“還有18個孩子……這可怎麼保護。”這可讓我犯難了,關鍵是現在沒人聽我倆的,更不會把孩子交給我。

就在這時,李槐他媽要出殯了,我和廖宇也只好把這件事先放下,然後走到兩個紙人身前,只要把他們放到棺材裡,然後一同出殯、下葬就行了。

“等等!”突然間我感覺紙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趕忙伸手把廖宇攔了下來。

“怎麼了?”廖宇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走過來問我。

我沒說話,注意力全都在紙人身上,結果看來看去卻又看不出哪兒不對勁……

可我就是不舒服,然後伸出手去把紙人抱了起來,輕輕地晃了晃,和送來的時候一樣……

“難道是錯覺?”我有些納悶,苦笑了一聲,扭頭對廖宇說:“沒事了。”

廖宇不解地看了看我,把另一個紙人也抱了起來,和我一起把它們放到棺材裡,然後蓋好棺材板。

摔過碗後,管事兒的大喊一聲起靈,李槐抱著他母親的相片,被人攙著走在前面,其他人抬著大小三具棺材走在後面,一同朝鎮子外面的墳地走去。

到了墳地,將三具棺材埋入黃土,這場喪事也就算結束了,李槐和其他人都回去了,只有我和廖宇站在墳頭前,我看著高高的墳頭,心裡非常彆扭。

廖宇拉了拉我說:“咱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跟著他往回走,我倆沒回“紙人張”,而是直接去了派出所,坐下後廖宇給我沏了杯茶,我喝了兩口,越想越不對勁兒,猛地站起來說:“一定不對勁,一定——廖宇,今天晚上跟我去刨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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