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小夥勇抗鼻咽癌肝轉移晚期,腫瘤君,滾蛋

第一章 癌症接觸

2016年6月(農曆五月),涼涼的春天氣息仍在緩緩迴盪著,無憂無慮又枯燥乏味的打工生活平淡又溫馨,沉浸在安穩幸福的中我,已是兩個寶寶的爸爸(兒子4歲、女兒2歲),但還像待在孃胎裡的嬰兒,毫無壓力,朦懂無知,這27歲陽光青年就是我(小李)。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毫無防備的我早已被腫瘤君潛伏在身體內,慢慢的吸收我體內所有的營養並強佔干擾了我體內的器官,蓄意等待著爆發時機。

2016、6、7號,這一天終於來臨,這氣勢有如咆哮的黃河,一發不何收拾。在深圳工作了7年的我最近時常覺得右耳朵裡有積水,左右搖頭還能聽到水響的聲音,但也會偶爾伴有頭疼,原本以為是去游泳時不小心弄進水或者感冒了,吃點消炎藥過幾天就好,可是一天、兩天、一個星期過去了,沒有半點效果,積水感覺越來越多,有點不對勁直接到醫院五官科看,醫生詢問之後,開了做鼻鏡和耳鏡的單子檢查,很快結果出來了:鼻腔右側現突起新生物,堵塞了中耳通道,形成了右耳積水。對於陌生的報告,我顯得一頭汙水,什麼都不知道,急忙拿給了醫生。

醫生看到報告後,有點驚訝說道:帥哥,帶家屬了嗎?

我說:沒有,怎麼啦?有什麼問題?

醫生:你這報告不怎麼好啊,長了新生物,腫瘤,需要馬上做活檢。

我有點著急說:什麼意思?要做手術切了嗎?

醫生:小手術,就是在你鼻子裡挾點肉出來做檢查,有點痛,如果同意就籤個字。

我:為什麼要檢查?直接切了不行嗎?

醫生:現在不確定腫瘤是否是惡性的,沒辦法切。先做活檢看看。

我:有區別嗎?不都是腫瘤嗎?切了不就好了嗎?

醫生:這區別大了,如果是良性的腫瘤,切了就好了;如果是惡性的腫瘤,就是癌症,需要長期治療的。

我驚恐的問道:‘癌症’,醫生,沒搞錯吧,我才20多歲,怎麼可能患癌症。

醫生:你的症狀和顯微鏡看到的都不是假的吧?看腫瘤表面比較光滑有可能是良性,先做個活檢確定一下。

眼裡一下子佔滿了血絲,眼睛朦朧了許久,抱著是良性的希望說:醫生,現在做吧。

躺在雪白的手術檯上,醫生戴著口罩推著手術用的推車,過來了,說道:別緊張,放鬆,忍一下,醫生把差不多筷子大小顯示槍緩緩的伸進了我鼻子,那感覺就像手指頭伸進喉嚨一樣難受,我微微斜視了一下,看著旁邊的顯示器,果然看到了像肉團一樣的腫物,表面包有一層血絲。哎呀!很痛,顯示器畫面全部變成了紅色,此時眼角邊掛上了眼淚,疼,醫生用挾子挾出了一點肉,放進了一個器皿,用綿籤棒塞住了我的鼻子,說:你休息20分鐘再回去,下星期來拿報告。

回到租房,為了不讓別人擔心,我並沒有把事情告訴老婆,我一直堅信,肯定不是癌症,平時感冒都少,怎麼可能是癌症呢!但內心的恐懼一直無法壓抑,每天都用手機在網上查看關於腫瘤癌症的資料,越看越害怕,心情每天都很緊張,在這個漫長而又黑暗的七天裡,無論上班還是下班,我都無精打彩,悶悶不樂,從前陽光又開朗的我,從此慢慢變得焦慮沉重。

七天終於過去了,這一天是星期二,我請假了,直奔醫院,心急又害怕的我,跑到了病理科,看到報告診斷描述著:鼻咽癌,未分化性角化癌;的時候,七尺男兒的我始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腿部不聽使喚在抖動,淚水模糊了眼睛,哽咽著站立了許久,慢慢挪動腿腳,在一個人少點的樓梯拐道,淚水一湧而出,哭聲影響到了幾個圍觀的群眾(但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心裡萬分的痛苦與無奈,不知如何是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剛當上了爸爸,小孩還那麼小,我還沒盡到父親的責任,愛人、年邁的父母怎麼辦!還有一個從小帶我長大的老奶奶,在我小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辛辛苦苦把我帶大,還來不及盡孝!不知道蹲了多久,哭了多久…總覺得老天不公平,太多太多的無奈和為什麼,當天在外面路邊蹲到了傍晚才回到宿舍,和老婆聊了會兒,收拾了下心情,決定:為了孩子、為了家人,我要面對現實,我要勇敢去面對!當晚我一點睡意都沒有,總是在想啊想啊……

28歲小夥勇抗鼻咽癌肝轉移晚期,腫瘤君,滾蛋

28歲小夥勇抗鼻咽癌肝轉移晚期,腫瘤君,滾蛋

驚慌失措

第二天,一大早,為了生命,驚慌失措的我做了個衝動的舉動,就是辭職回廣西,然後和父母商量,但我沒有和父母說我得了癌症,只是說我想去南寧醫科大檢查下身體,我不敢說,因為我怕他們難過。我決意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深圳那醫院檢查有誤,到南寧醫科大重新檢查。

回到家裡沒顧得上和家人、孩子嘮叨幾句,第二天就直接和老婆坐車來到醫科大,馬上掛號讓醫生檢查鼻子的腫瘤、活檢標本等資料,醫生會診後結果:支持非角化性未分化鼻咽癌。醫生當時說,不必擔誤了,趕緊治療,可是目前醫院沒有空床號了,可能要等。當時徹底崩潰了,眼淚不停的直流,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樣對我,我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做過違法的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無數個為什麼湧現,僵持著,抽泣著……腦裡一片混亂,不知到底何去何從,不知何時,臉上的淚水已經幹了,每次想到孩子和家人心都很痛很痛,手很不情願的拿起了手機,手指不知所措的亂按著屏幕,嘟嘟嘟……喂!電話通了,我爸爸的聲音。

父親:喂,誰呢!喂..

我:父親,我,我是小李,你吃粥了嗎?(當時是中午過點,我們老家一般吃粥)

父親:沒呢,忙停了再吃,去醫院檢查怎樣了,沒什麼吧?你吃了沒?

我:我吃了,父親,檢查,檢查…出了點問題!

父親:怎麼了?查出了什麼?

我:父親,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對不起家裡,對不起孩子,我對不……說著說著淚水一湧而出,泣不成聲,這哭聲父親從來沒聽到過,很大很傷心。

父親:孩子,到底怎麼了,堅強點,我們一起解決,不哭。

我:我,我,檢查出了癌症,鼻嗯癌。

父親:……唔……,沒事的,現在醫學發達,沒什麼治不了的 。,醫生怎麼說?確定了嗎?

我:確定了,我是在深圳檢查出來的,不肯相信,才回家重新檢查的,醫生讓我儘快治療,可是醫科大醫院已經沒床位了。

父親:哦,你先別急,先吃點東西,我打電話問一下家裡親戚朋友。

我:哦,好!

我和老婆提著行李,蹲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早上到下午都沒吃過東西,肚子很餓,卻沒有半點的食慾,背靠著行李包,閉上眼睛,腦子裡朦朦朧朧……

……嘟……嘟……嘟,電話響了,喂…

父親:孩子,剛剛我和鄰居通了電話,他是做醫生的,他建議去柳州治療,他現在已經聯繫了柳州醫院腫瘤科的主任,按照我發的地址坐車過去,到了就給他電話,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

我:嗯,好的,我現在就坐車過去。

提起行李就直奔高鐵站,在車站買了瓶水就上了動車,2個小時的車程很短卻又漫長,柳州站,到了,緊急的步伐慌亂的走上了一輛出租車,10分鐘就到達了父親描述的指定地點,‘柳州醫院’拖著行李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醫院門口,當時已是傍晚6點左右,一陣涼風吹過,樹葉擺動著舞姿,漸漸夜色微暗,瞄了瞄醫院門口,沒看到值班人員,掏出電話打給了父親口中的主任,他讓我直接在急診科掛號,然後轉到腫瘤科,醫院護工帶我到了腫瘤科,和護士交接完工作就走了,我坐在護士站東張西望,一切顯得特別寧靜,這般寧靜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護士:帥哥,你叫小李對吧?

我:是的

護士:坐下來,我給你做常規檢查

在護士的安排下,做了常規的檢查,填寫了住院資料,帶上行李跟著護士來到了56號病床,這個病房有兩張病床,55、56,房子很小卻打掃得很乾淨,再走進去就是一個窗戶和廁所。55號床住了位大叔,他正在吃飯,應該50多歲左右,看上去很憔悴,光頭、眉頭也掉了,手上包有一根針(PICC),吃飯感覺沒什麼胃口,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旁邊還放了個垃圾桶,他旁邊是位阿姨,應該是他愛人,一邊看他吃飯一邊扶著他肩膀。我有點害怕,出於好奇心,放下行李,問了句,大叔好!大叔望了望我,點了點頭。

阿姨說:小夥子,你好! 剛入院嗎?

我:是的,剛從老家貴港過來的。

阿姨:這麼遠過來這邊治療啊?吃飯了嗎?

我:是的,剛檢查出來的,還沒吃飯呢。

阿姨:累壞了吧?先去吃個飯吧,還要買點生活用品呢!

我:是哦,很肚子餓了!

上了個廁所就和老婆出去了,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醫院、陌生的人,各種陌生的環境,心裡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涼意。就在醫院門口店鋪吃了個快餐,順便走進了醫院門口的生活超市,本想著應該不會治療太長時間,就隨便買了點很小的生活用品,可是事實並不如自己所想,相差太遠太遠……

入院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床上,一位年輕30歲左右的醫生走到我面前,問

醫生:帥哥,昨晚入院是吧,感覺怎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或者疼痛?

我:是的,沒感覺哪不舒服,就是感覺耳朵有積水,搖頭還能聽到水的響聲,,偶爾還伴有微微的頭疼,不是很痛。

醫生:多久了?腹部痛嗎?

我:還不夠十天吧,腹部不痛。

醫生:我摸下你脖子和腹部、液窩 …… 好了!

我:醫生,我沒什麼吧?嚴重嗎?

醫生:沒什麼,應該是早期的,檢查了才知道,等下我開檢查單,全身檢查一下。

我:好的。

艱苦的抗癌歷程由此開始!

排隊、抽血、打針、骨掃描、CT、MR、鼻腔鏡檢查整整忙了兩天,第三天早上,惡夢再次降臨,醫生拿著我的報告單來到我的面前,說:檢查發現很其都沒什麼,就是肝臟位置有佔位,為了進一步確認,我們再安排做個增強CT檢查。

我:聽到朦朦朧朧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感覺不怎麼好,問道:肝佔位是什麼?

醫生:意思是肝上有東西,但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腫瘤,需要進一步檢查。

我:吱唔了半天……完了,肝都長了,眼淚再次打轉…,如果是腫瘤會怎麼樣?

醫生:堅強點,不一定的,檢查完再說,別想太多。(其實醫生基本上判定是腫瘤了,在我面前不好說實話)

下午,躺臥在冰冷的CT室,手上的留置針連接著機器上面的藥水,10分鐘左右,開始打藥水,很快藥水流遍我全身,這感覺就像有股熱氣從留置針的位置一直熱到屁股,特別緊張和害怕(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種檢查)

第三天早上,護士把我老婆叫到了醫生辦公室,(我後來才知道的):你老公情況不怎麼好,增強檢查發現基本上斷定是轉移瘤,3.2CM,比較大,不怎麼樂觀,我們會診看看怎麼出方案。

老婆回來後,情緒有點低落,其實我大概也知道結果不怎麼好,好奇的我一定要問個明白,問了半天老婆才肯說出實情,我倆哭泣了好久,嘟嘟……父親的電話,喂:孩子!怎麼哭了,沒事吧?主任看到了嗎?

我抽泣著說:主任比較忙,沒看到,父親,檢查結果顯示我肝還有個大腫瘤,(情緒沒控制哭大聲了)我,我害怕,我該怎麼辦,我對不起你們!

父親堅強的說:別哭,再難也要治,我、家裡所有人、你的同學朋友都會支持你的,要勇敢面對,不哭,男子漢碰到點小病痛就哭,不成樣。

我:不,父親,先別告訴我朋友們好嗎?我不想他們知道,從而用岐視或同情目光看我。

後來我家人兄弟姐妹都給我電話慰問我(注意:家人的理解、關心、包容對病人很重要)

很快會診結果就出來了,因為肝臟只有一個腫瘤,爭取機會,先手術切掉,後面做化療、放療,儘量做微創手術,這樣恢復快點,給後續的治療能夠儘快接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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