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金融科技行業發展現狀與趨勢

劉勇:金融科技行業發展現狀與趨勢 | 互聯網金融

當前全球正迎來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新技術、新模式層出不窮,以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為特徵的信息化浪潮蓬勃興起,數字經濟、共享經濟在全球範圍內迅速發展,金融科技作為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已經成為全球金融創新的熱點。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要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要健全金融監管體系,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在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過程中,新經濟模式不斷湧現,金融需求更強調智能與便捷,金融供給更重視合規與結構優化。金融科技已成為國家金融安全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為實施創新驅動戰略、建設現代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金融科技依託新技術支持,使得原有金融服務難點得到緩解,金融改革更加“脫虛向實”。

金融科技行業發展現狀

金融科技強調的是金融和科技的結合,落腳點在科技,以人工智能、大數據、互聯技術、分佈式技術和安全技術等底層關鍵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日益深化。2018年,中關村互聯網金融研究院在認真研究整個金融科技生態後,編制了金融科技產業鏈圖,完整描繪了整個金融科技生態,從科技支撐到成果轉化,再到產業主體,最後到場景應用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科技支撐主要包括人工智能、分佈式技術、安全技術、互聯技術和大數據;成果轉化主要包括孵化器、加速器,研究機構、行業自律組織和專業服務機構;行業主體包括了互聯網企業、金融機構、新技術企業、互聯網金融機構等;場景應用主要涵蓋金融服務、安全監管、生活服務、城市治理等。底層是基礎設施,包括監管科技、大數據徵信、支付清算、IT系統升級和交易市場。科技對於金融的促進不再侷限於渠道等淺層次方面,而是開啟了“金融+科技”的深層次融合。

2017-2018年,全球金融科技領域的融資持續升溫,金融科技產業規模迅速增長,已經成為影響各國經濟金融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傳統金融中心和世界主要經濟體紛紛制定政策,擁抱金融科技的發展,挖掘前沿技術中蘊藏的經濟增長紅利。從國際上來看,金融科技行業呈現北美洲和亞洲引領的態勢,其中美國和中國成為全球金融科技領域的領導者。

從國內金融科技發展情況來看,2018年中國金融科技領域總投資額約473.61億美元,位列全球第一。其中,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已成為中國金融科技發展重地,具有較好的金融科技發展前景與潛質,並相繼出臺金融科技支持政策與措施,支持金融科技發展。2019年央行金融科技委員會提出研究出臺金融科技發展規劃具有現實性與必要性;2018年10月,北京發佈《北京市促進金融科技發展規劃(2018年-2022年)》提出努力把北京打造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家金融科技創新與服務中心;2017年,深圳福田區發佈《關於促進福田區金融科技快速健康創新發展的若干意見》,在金融科技方面推出若干創新舉措,推動深圳福田區的金融科技發展;除此之外,上海、杭州等地都在金融科技領域出臺具體政策,明確了發展願景。2019年6月,中關村互聯網金融研究院發佈《2019中國金融科技競爭力100強》榜單指出,我國金融科技企業整體實力明顯上升,“北上深杭”成為百強企業集中所在地;成立5-10年的企業最多,大數據服務和人工智能技術的研發普遍度最高,金融科技迴歸技術本源成趨勢。

金融科技在金融方面的應用

金融科技技術主要包括人工智能技術,大數據技術,以移動互聯技術和物聯網技術為代表的互聯技術,以雲計算和區塊鏈技術為代表的分佈式技術,以密碼技術、量子技術和生物識別技術為代表的安全技術。在金融領域,這些新興技術並不是相互獨立的,而是相互關聯和促進的,一方面,銀行、保險等傳統金融業依靠這些技術推動自身轉型發展,另一方面,技術創新催生了智能投顧、供應鏈金融、消費金融、第三方支付、監管科技等新興領域。

對於銀行來說,在金融科技的推動下出現了新型銀行模式,即開放銀行。“開放銀行”的建設離不開對前沿技術的研究與應用,就金融科技的底層重大技術來看,需關注人工智能、大數據、互聯網技術、分佈式技術、安全技術,還有一些尚在發展的前沿技術。當然,不同技術的成熟度和可應用程度的差異性也影響到銀行科技創新的技術路徑選擇。“開放銀行”變革的驅動力,與金融科技創新一樣,其供給側驅動因素是不斷演進的新技術和變化的金融監管,需求側影響因素則是不斷變化的企業與消費者偏好。

金融科技在保險領域的應用——保險科技,既包括大數據、雲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普遍適用於金融服務諸多領域的基礎技術,也包括和保險行業應用場景結合相對更加緊密的車聯網、無人駕駛、基因診療、可穿戴設備等應用技術。金融科技的快速發展給保險行業帶來機遇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定挑戰。一是衝擊保險理論基礎。大數法則、精算理論、統計理論是保險風險計量的核心技術基礎,金融科技使得保險機構風險計量的數據來源由抽樣、歷史、靜態的數據變為全量、實時、動態的數據。二是商業模式亟待革新。金融科技背景下,保險客戶可以很方便地獲得產品、費率、服務等信息,對個性化保險產品和服務需求強烈,更加註重消費體驗,並且消費日趨場景化、高頻化、碎片化,未來的保險商業模式將更加註重以客戶為中心,對於以產品為中心運營的傳統保險機構帶來挑戰。

監管科技是指在金融與科技緊密結合的背景下,以大數據、人工智能、雲計算等新技術為基礎,以提高監管效率降低合規成本為目的,以標準化、數字化、智能化為特徵的監管創新。目前中國的監管科技仍處於萌芽狀態,對於監管科技的認識研究多以學術研究為主,實際應用監管科技的企業較少,是一片仍待開發的市場。

金融科技在賦能傳統金融業的同時,自身也超越了“工具”的範疇形成新業態、新模式。如,智能投顧(Robo-Advisor)和供應鏈金融。智能投顧又稱機器人投顧,是一種結合人工智能,依託大數據和雲計算等新興技術,通過現代投資組合理論等分析方法和機器學習,自動計算並提出組合配置建議的在線投資顧問服務模式。供應鏈金融是一種立足於產業供應鏈,根據供應鏈運營中的商流、物流和信息流,針對供應鏈參與者而展開的綜合性金融活動。它既不同於傳統的銀行借貸,也有別於風險投資等其他形態的金融活動。2017-2018年,我國供應鏈金融市場規模不斷擴大,發展黃金期已經到來。供應鏈金融的市場參與主體中,科技賦能方正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以區塊鏈、大數據、物聯網為代表的新技術進一步推動供應鏈金融向數字化、智能化的轉型。

金融科技發展面臨的挑戰

金融科技發展前景廣闊,但高速擴張下的安全風險和行業規範問題難以忽視。因此,金融科技發展也面臨著諸多挑戰:一是新技術帶來了新型金融風險。金融科技的本質是金融,科技在推動金融創新發展的過程中,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了新類型風險。比如說,普惠金融業務的風險相對較高,新技術可以提升風險評估和定價的精準性,緩解信息不對稱,能夠降低傳統的金融風險。但是,因為新技術應用對數據可得性和質量的高度依賴,風險評估會存在一定偏差,甚至出現“算法歧視”問題,帶來業務風險、技術風險、網絡風險的疊加和外溢效應,甚至產生新的排斥形式。對待新技術的態度,既不能唯技術主義,過高估計金融科技帶來的效益,也不能因噎廢食,缺乏前瞻性、戰略性佈局,而是應當將其放在更長的經濟發展週期中審慎考察,在嚴格管控傳統金融風險的基礎上,迅速建立起新風控險系統。

二是新技術改變了傳統金融市場運行方式。在交易層面,新技術推動了一般金融業務的表外化,也催生了新型金融業態,其法律關係不同於資產負債業務,風險很容易從金融機構擴散到公眾。在市場層面,數據集中催生事實上的金融業跨行業、跨市場經營,在提高交易效率的同時,也增大了系統性風險。在跨境體系層面,金融科技也對監管的有效性構成挑戰。比如,在全口徑的跨境收支業務層面,現行的外匯指令銀行系統是辦理跨境收支業務的中間樞紐,是外匯管理數據採集的關鍵環節,對目前的監管體系構成了至關重要的基礎性作用。

三是新技術對現行監管體系提出挑戰。對於監管而言,一個重要問題是如何在鼓勵創新和控制金融風險之間取得平衡。新技術的發展不僅帶來了新型金融風險,還帶來了金融業務環節、商業模式的一系列變革。因此,從監管的角度來看,對有效的金融創新加以引導、對無效的金融創新加以限制便顯得十分必要。監管沙盒對於金融創新要採取更加包容的監管態度,避免監管過嚴對金融創新所產生的阻礙作用。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國應當積極借鑑監管沙盒的理念,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加快監管工具創新,探討創建“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測試金融創新”的新型金融監管工具,以此在防範金融風險的同時促進金融創新,從而不斷提高消費者福利、提高金融體系的運行效率。目前,我國實施監管沙盒仍處於理論探討之際,一部分地區的“監管沙盒”已開始付諸實踐。近日,央行科技司司長李偉透露,央行會同相關部委,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十個省市開展金融科技應用的試點。這次試點,叫中國版的監管沙盒,一開始就設計了風險補償和退出機制,可以推倒重來。

金融科技行業發展趨勢

未來,金融科技會進一步發揮自身優勢,為解決金融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提供更多新手段。在整體發展趨勢上,金融科技行業進入結構優化期,數字經濟引擎功能將持續顯現。2013年到2017年的金融科技營收規模實現了正增長,年複合增長率達到56.6%,預計到2020年會達到1.97萬億元。在這一階段,過剩的產能會不斷出清,發展質量持續上升,整個金融科技行業進入結構優化期。未來,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數字技術創新為核心驅動力的時代特徵不斷顯現。金融科技的發展會加速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提高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水平,數字經濟引擎功能將持續顯現。

在商業模式方面,金融科技企業賦能B端、服務C端將成為未來主流商業模式。隨著人口紅利不斷喪失、產品需求不斷升級和競爭逐漸白熱化,C端獲客成本攀升,企業盈利能力和市場拓展空間不斷下降,而以B端為目標客戶的企業因為客源穩定等原因逐漸脫穎而出,金融科技賦能B端帶來的收益和未來成長性高於C端。金融科技企業賦能B端將成為未來主流商業模式。

在監管方面,金融科技“強監管”邁入常態化,監管科技等新型監管模式將成主流。隨著金融科技的不斷髮展,金融科技的監管將更加嚴格。在新的技術環境下,金融機構面臨的七大金融風險——信用風險、操作風險、市場風險、流動性風險、合規風險、聲譽風險和系統性風險,會以更具隱蔽性、波動性和挑戰性的形式展現。因此,加強金融監管,促進金融脫虛向實是未來金融科技發展的主要方向。監管科技等作為新型監管方式有了更大的發揮空間和發揮餘地。監管科技本身屬於高科技產業,具有實時追蹤、前後端呼應、技術調控等優點,不僅順應科技和金融的發展趨勢,而且落地性強,效果突出。

在技術方面,核心技術“ABCD”(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雲計算)將進一步引領金融科技縱深發展,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技術賦能屬性將進一步增強。根據Gartner全球新興技術成熟度曲線,以及對金融科技技術的系統分析,以人工智能(AI)、區塊鏈(Blockchain)、雲計算(Cloud)和大數據(Big Data)為核心的“ABCD”將進一步引領金融科技縱深發展,並在此基礎上產生“ABCD+”技術生態圈,整個格局更加清晰。

在行業發展方面,轉型開放銀行將成為銀行業未來發展的必經階段。過去幾年,銀行、金融科技初創企業和第三方服務公司一直在合作推出新的應用和服務。大型銀行也在內部創建API,並與小型金融科技初創企業合作,整合創新技術。未來,金融科技的不斷髮展會使傳統垂直整合的銀行價值鏈不斷碎片化,金融脫媒趨勢越來越明顯,轉型開放銀行將成為銀行業應對金融科技衝擊的重要策略。到2022年,開放銀行有望在零售和中小企業市場創造至少72億英鎊的收入機會。

在人才方面,金融科技人才緊缺,人才培養建設將走向專業化、體系化道路。金融科技的快速發展和專業人才供給不足導致金融科技人才缺口巨大,人力資本成為金融科技企業獲得競爭優勢的重要因素。未來金融科技進入結構優化期,對人才的專業性、複合性、實戰性要求會更高,市場對適應金融科技行業發展的專業人才需求更加旺盛。目前,我國金融科技發達城市政府和相關企業採用各類措施培養金融科技人才,例如北京市在《北京市促進金融科技發展規劃(2018年-2022年)》中明確提出通過建立金融科技研究基地,組建金融科技院系或設立專業方向,培養一批金融科技拔尖人才。深圳市福田區於2018年3月為首批金融科技青年人才培訓基地授牌。隨著金融科技的不斷髮展和對專業人才需求量的進一步擴大,人才培養建設將走向專業化、體系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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