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坊間五千年:來自四鄰八坊、涵蓋上下五千年的奇談史趣及文化話題

自建國以來(1949年9月第一屆政治協商會議),我國就開始在事件時間的記錄上採用國際通行的“公元紀年”;根據此紀年法,我們在閱讀當代整理出版的歷史資料時、也開始出現了“公元前後”的時間刻度。

比如現在是“2019年“(前面實際上省略了“公元”二字),往前推溯2020年則是“前1年“、推2021年則是“前2年“(同樣省略了“公元”二字)。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按此紀年記錄方式,我國有明確紀年記錄的歷史就可推溯到“前841年“(西周“共和元年”)、即迄今已有2860年的紀年記錄歷史。再往前的歷史則需依賴考古和推論了,“夏商周斷代工程”正是基於這一背景下的龐大工作,目前國際上已根據已有考據承認了商朝的存在、其餘考證一直在進行中。

根據“公元紀年”,歷史上的前後框架無疑一目瞭然、確實方便了人們對於歷史的追溯和學習。不過,這種紀年的最大意義也正是作為一種歷史時間刻度而存在,如果歷史是一棵參天大樹,公元紀年就是這棵樹的主幹。

比如光是看到“前140年“或是“辛丑”(干支紀年),你是糊里糊塗什麼歷史事件都聯想不到的,如果同時加上”漢武帝建元元年“呢?這就好比給這主幹添加了枝葉和果實、”漢武帝“這帝號正是枝葉、”建元“這年號則是果實,此紀年法就稱“帝王紀年”。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如此一來,歷史”這棵樹“就結構完整了:因為有了明顯的主次層級,即便歷史上存在一些名稱相同的年號,由於它們歸於不同的帝號之下,也能顯得清晰有條。

自”建元“到”宣統“,數百個年號組成了兩千年的歷史碩果

前面談及的“前140年“就是我國曆史上第一個年號的出現時間,故名“建元”。有人就疑惑了:“漢武帝建元是源於即位之後獲得寶鼎,為何第一個年號會出現在即位之初呢?”

關於這一點,胡三省在《資治通鑑音注》裡已有考究:因元鼎四年方得寶鼎,有司曾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數推”,因而詔令建元是始於元鼎到元封年間,前面的“建元、元光、元朔、元狩“皆為追詔。

漢武帝在位期間曾改元十一次,每一次改元都因應著當時發生的歷史事件。比如“元光”是因為“有星孛於東方,長竟天”之祥瑞;“元朔”是紀念衛青打擊朔方;“元鼎”是因為發現寶鼎;“元狩”是因為漢武帝獵得“一角而足有五蹄”的瑞獸、同時該年起開始了對匈奴的大規模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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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漢武帝外,唐高宗也改元過十四次、其後的武則天更是在位二十一年間改元十八次。改元的原因,無非都因“天降祥瑞”或發生內訌外憂等國家大事,因而以歷代年號作為一個歷史標籤的話,就可直接由年號查知當時發生的歷史大事。

梁啟超曾統計過的“正統”歷史年號有316個,算上各類亂七雜八的年號(割據政權、農民起義改元等),約共五百多個。

以帝號為枝葉、以年號為果實,自”建元“(第一個年號)到”宣統“(最後一個年號)前後歷兩千年有多,我國曆史的豐富內涵正由這些年號聯結而成、這也造就了我國數千年延續不斷的歷史文化。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從多年號到“一世一元”,也是年號這“果實”由小變大的過程

在漢武帝之前,我國曆史只有帝紀和干支紀年;漢武帝建元之後,“年號”就成了歷代帝王的一種制度,不喜歡改來改去的,至少也會有一個年號。

比如隋煬帝、唐太宗這類不愛折騰的皇帝,“大業”和“貞觀”就一直沿用了下去;武則天這類愛折騰的,一年半載就會改一次(最短的只有兩個月,“神龍”年號只有一個月是因為下臺了而已)、似乎跟女人愛換衣服一個道理。

混混出身的劉邦建立漢朝後沒有制定年號很正常,同樣底層出身的朱元璋對此則頗為頭大,乾脆就“不封禪、不受尊號、不受祥瑞”、以減少這些瑣碎的帝制環節,這就是“一世一元”。其實朱元璋並無此明文規定,只是他帶頭這麼做之後,其後的老朱家皇帝也就不好再改元了。號稱“奉明朝為正統”的清朝也只好因循舊制,所以明朝之後,就可直接以年號稱呼帝王,如“洪武帝(朱元璋)、永樂帝(朱棣)、乾隆帝(弘曆)等“。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不過,明清期間也有小小例外,如明英宗朱見深因為曾兩次即位當皇帝,他自己就有了”正統“和”天順“兩個年號;皇太極即位時還沒入關,他自己也有“天聰”和“崇德”兩個入關前後的年號,此為這期間的特例。

如果一個帝號之上串聯著數個年號,這就好比“一連串的果實”;一個帝號之上只串聯一個年號,該年號無疑就好比一碩果。南朝宋的“元嘉”、隋“大業”、唐“武德、貞觀”算是明之前僅存的“碩果”,但明朝之後,這棵“歷史大樹”上結的就只有“碩果”了!

正如朱元璋“不封禪、不受尊號、不受祥瑞”,這本身就是帝制歷史的自然演變過程,因而也為後來的朝鮮、日本等地所吸納沿用,如日本,自明治維新後都是“一世一元”制,目前年號就是“令和”。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果實”連接著主幹、“年號”直接牽涉公元紀年裡的歷史大事

在當代的電腦索引網絡上,“公元紀年”可以作為主幹和時間刻度,但以“年號”為標籤的話,無疑更利於人們查找相關歷史事件。

比如點擊“麟德”,就可獲得唐高宗當年的改元與“麟”有何關係、該年間發生了啥大事等。將漫長的歷史分為多個小段、再以“年號”為索引標籤,這無疑比單純的公元紀年科學得多。強烈建議我們的國家圖書館以此建立索引系統呀,大家是否都贊成?

有些年號是不同皇帝共用過的,比如宋太祖的“乾德”,南唐後主李煜和高麗國都用過;比如明思宗朱由檢的“崇禎”,明亡後也一直為李氏朝鮮所沿用,這當中其實都有著“降制示尊、奉為正朔“的因素。

在研究周邊的國際歷史時,“年號”正是相關國際關係的一個縮影,如越南的阮朝年號就處處有著清朝的影子,“嘉隆、紹治、咸宜、同慶”等,你在上面很自然會聯想到哪些清朝皇帝呢?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許多著名的歷史大事都直接以年號命名,“唐隆政變、先天政變”,顧名思義就發生在唐隆和先天年間,假如單純以紀年來命名的話,這就難以關聯上當時的歷史背景。

以“唐隆”年號(唐少帝李重茂的年號)為例,歷史上的“唐隆、景雲(唐睿宗李旦的年號)“都始於710年,這顯然就會模糊了公元710年間發生的帝王更迭大事。

再如在政權割據期間,同一紀年中會同時存在多個政權、多個年號。以相關政權、相關的帝號和年號去表述相關歷史事件,就具備了明確的指向性。

比如一樣的公元222年,事件發生年間描述為“章武”,人們就會知道這是蜀漢的歷史;描述為“黃武”,就能看出這是孫吳的歷史、“黃初”即為曹魏的歷史。讀歷史的目的是要了解當時發生的事件,光憑紀年又能看出些什麼呢?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年號”象徵著皇權旗幟、也是權力與臣屬之間的紐帶

歷史上每逢農民起義,為宣示“分庭抗禮”,義軍都會宣告“改元”、自立年號,意思就是說:“你這皇權大旗跟我再無關係了!”我們看看,黃巢立“大齊”、年號“金統”;李順立“大蜀”、年號“應運”;李自成立“大順”、年號“永昌”……有了國號和年號,這才有了“分庭抗禮”的模樣,起義造反,也得認真依禮制而為呀!

不同政權之間,一旦不想再“分庭抗禮”、又需要保留自己的政權,較弱的一方通常就會使用較強一方的年號以示臣服。

如南唐李煜為了向北宋臣服,就使用了宋太祖的“乾德”年號;五代十國時期,眾多割據政權的年號也是沿用強者一方的,對外昭示“我有某某人罩著”,就看想入侵的一方服不服、敢不敢了。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成立於1392年的李氏朝鮮,由於它跟明朝基本並行而立,自建國以來一直就沿用明朝年號。明亡後,“崇禎紀元”直到1894年甲午戰爭後才正式終止,成為了我國曆史上實際沿用時間最長的年號。

朝鮮以年號宣告臣服後,明朝也切實地充當著朝鮮的保護傘,萬曆二十年(1592),明朝就曾耗費巨資幫助朝鮮戰勝了豐臣秀吉;崇禎年間明朝與後金對峙,朝鮮也在背後提供了大力支持。說起“中朝友誼”,這當中還真有一段漫長的歷史呢!

紀年僅是時間刻度,我國曆史因年號的存在而成為枝繁葉茂的大樹

1912年2月12日,清政府頒佈了《退位詔書》,我國曆史上最後一個帝王年號“宣統”正式落幕。

“宣統”這“天下王朝大統”的寓意真只是嘴上“宣告”一下而已、從未起到過真正的歷史作用。“年號”的落幕也象徵著皇權旗幟的倒下,此後雖然還存在“民國紀年”,但新的公元紀年在新文化運動後已勢如洪流、再也阻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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